“算了,你今天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在莫清欢准备往上层逛时,苏乔突然说道。
莫清欢回头看向他,他已经沉默半天了,她不是没有感觉,但她无法回应,只能装傻,然后拉开距离,她以为他懂她的意思,可是却忘了这种行为有多伤人。
曾经的她,不是也这么小心翼翼的跟在楚旻身后,千方百计讨他欢心,生怕说错一句话,然后被楚旻不冷不热的态度伤了一次又一次,她体会过那种滋味,知道那有多难熬。
可是因为喜欢,因为心甘情愿,无法对谁诉说,所以更加伤心。
她喜欢他身上阳光的味道,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可是她知道那样只会带给他伤害,所以又一次次的拉开距离,她知道自己不对,却怎么也不敢和他断绝来往。
莫清欢望着苏乔,那张清俊的脸上,即便是失望受伤,也带着不想让她发觉的微笑,这一刻,莫清欢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苏乔,下个星期起,你不再是我的家教老师了。”莫清欢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苏乔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心脏骤然一缩。
“清欢,你亲口承认过,我们是朋友。”他涩涩的开口道。
“对不起,认识你我很高兴,但是我不是一个好人。”她说:“你值得更好的。”
“借口!”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说这种话?”
莫清欢挣扎了下,他却死死不肯松开,她低声道:“你难道没发现,我正在伤害你吗?”
“我不介意!”
莫清欢一震,愣愣看着他,“苏乔,你别傻了,我不值得。”
他好看才唇抿成一条直线,视线锁在她脸上,“为什么不值得?我们都没互相了解过,你怎么知道不值得?”
这样的苏乔莫清欢第一次见,暗沉的脸上带着冷厉的压迫,近距离看着有种无法挣脱的束缚感,和他平时温润的形象截然相反。
莫清欢忽然发现,其实她根本不了解苏乔,因为他身上的气势不会是忽然爆发出来的,也不是一两天能练成的,必定是从小慢慢培养形成。
她一直以为他是无害的,事实上他只是把利爪藏起来罢了。
苏乔似乎是发现莫清欢被吓到了,顿时收敛了气势,只是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对不起。”
莫清欢摇摇头,他不必对她道歉,该道歉的是她才对,她说:“苏乔,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的背景身份,但我知道肯定不简单,从之前学校事件,还有钢琴比赛事件,再到刚才你口中所透露出来你妈妈的形象,都不是一般家庭的能比拟的,所以,你更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差别有多大。”
“这些都不是问题。”苏乔解释道:“我爸爸妈妈都很开明,从小都没给过我束缚和压力,我做什么他们都会尊重我,我和谁交朋友,和哪些人来往,他们都会尊重我。”
哪有那么简单?莫清欢相信他身边的朋友他父母肯定都了解过,刚才一起的朋友,都是家世清白为人正直,没什么不良品行的人,他父母当然不会干涉。
但是她不同,她和他们肯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注定无法走到一个圈子里。
还想再劝,但苏乔不想听,“我先送你回家。”
下去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狭小的空间里,莫清欢能察觉到苏乔身上焦躁的情绪,她有些无奈,不想伤害他,可是却伤得更严重了。
“我喜欢的女孩不是戚雯那样的。”
他忽然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搞得莫清欢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他又说:“戚雯就是钢琴比赛那天你见过的那个女孩,她家和我家世交,所以比较熟,但是我不喜欢她。”
这是在跟她解释?不会这么多天他一直都搁在心里吧?怎么那语气还有那么一丝委屈呢?
莫清欢感觉自己更差劲了,早知道就问一句好了,免得他憋了这么多天,选择在这个尴尬的时候说出来,是怕以后都没机会解释了吗?
“我明白了。”她连忙点头,“你放心,我没误会。”
她这态度表明根本没放在心上,仿佛介意的一直都是他一个人,苏乔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天的烦恼十分可笑,心无限的下沉。
莫清欢见自己的话不仅没让他放心,反而更消沉了,张口准备再说什么,但电梯门忽然打开涌进了好多人,她只好闭嘴。
下了电梯,走出商场,苏乔却抿着唇不再说话,路过一个水果店的时候,他还真买了一个有大又红的苹果递给她。
莫清欢双手捧着那苹果,心情很复杂,觉得苏乔生气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不言不语,不喜不怒,还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欺负了他似得,心里很愧疚。
坐在出租车上,他一路无话,莫清欢期间找他说话他都沉默的看着她,然后转回头就像没听见似的。
莫清欢无奈了,这孩子好难哄。
到了家门口,莫清欢终于不忍心让他如此“消沉”的回去,对他道:“下周,你还是来给我补习吧,快期末考试了,突然换老师我怕不适应。”
一直闹别扭的孩子瞬间眼睛一亮,脸上浮起笑容,“好。”
☆、装晕
为了能早日从莫家脱离出来,莫清欢又找了几次沈煜和纪卓,希望他们帮她多收集一些赵玉雅和莫紫婷的罪证,尽管她找了福先生帮她调查,但他一个人能力实在有限,而她又要上学,能利用时间太少,她没有耐心去慢慢等待赵玉雅她们自投罗网。
这天,莫清欢刚放学,就接到了莫胜凡打来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叶老爷子来了。
莫清欢吓了一大跳,她实在没想到叶老爷子会亲自来,以为最多是叶琛来,毕竟叶老爷子那么不喜欢莫家,迄今为止也只有上次叶昀受伤时来过。
看来那条红宝石项链的意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一刻不敢耽误,莫清欢很快赶了回去,进门后,发现不止叶老爷子老了,叶昀也来了,他坐在叶老爷子旁边朝她笑着,那笑容一如既往的让她心暖。
莫清欢又惊又喜,几步跑过去想要拥抱他,但在看到板着脸的叶老爷子后,生生顿住了步子,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喊了声:“外公,哥哥。”
叶昀让她在自己身边坐,公然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等会我们好好说说话。”
莫清欢忙不迭点头,那乖巧的模样是莫老太太一辈子没见过的,鼻孔里忍不住哼了声。
叶老爷子太眼皮看了她一眼,莫老太太脸色微变,撇过头去,一个字也不敢说。
“外公和哥哥是来看我的吗?”莫清欢挨着叶昀坐,扭头问他。
“是啊,不然我们来C市做什么?”莫清欢的问话是个小小的试探,而叶昀毫不犹豫的摆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就是为她而来。
旁边的莫胜凡心里顿时一个咯噔,直觉有事要发生。
莫清欢心里有了底,笑容也灿烂了些。
“怎么不见那两个人?”叶老爷子问莫胜凡,莫胜凡连忙回答道,“她们搬出去住了。”
“哦?”叶老爷子好像并不怎么意外,“怎么了?”
“还不是清欢闹的。”莫老太太逮着机会就开始揭莫清欢的底,莫胜凡连都来不及阻止,就听她噼里啪啦的说:“这丫头被惯坏了,什么事都要依着她不可,一个不顺意就开始闹,看玉雅和紫婷不顺眼,离家出走逼胜凡把他们赶出去,在家也是鼻孔朝上,前几天还拿花瓶砸我,这谁家受得了这脾气!”
叶昀瞬间黑了脸,叶老爷子仍然板着脸,看不出喜怒,他问莫胜凡,“是吗?”
莫胜凡被惊出一身冷汗,哪里敢说是,那不是找死,小心说道:“我妈可能有些事不清楚,其实是清欢和玉雅之间有点小矛盾,我觉得让她们分开来住比较好,但是清欢和我这么亲,怎么能委屈她,所以就让玉雅他们搬出去了。”
“那拿花瓶砸人呢?”叶老爷子不说信,也不说不信,模棱两可令莫胜凡心里没底。
“这其实是个误会,误会……”莫胜凡语气很心虚,暗暗给莫清欢使眼色。
莫清欢很贴心的让莫胜凡安心,说道:“我脾气不好,当时在气头上没忍住……”
莫老太太以为她要服软道歉,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道:“知道脾气不好就改,成天趾高气昂的,一点也不晓得宽容,我说你是为你好,你还把我当恶人,一点也没有紫婷懂事,她就知道换着花样哄我开心,哪像你,只知道和我顶嘴。”
“我没有老和你顶嘴啊!”莫清欢很无辜的说:“只有在你侮辱我妈妈的时候才顶嘴而已。”
莫胜凡额角一跳,顿时开始头疼。
这下不止叶昀脸黑,叶老爷子脸色也沉下来,“你们当我好糊弄是不是?”
“没有,没有,这事……”莫胜凡还想打圆场,莫清欢哪能让事情就这么被掩盖过去,第一次在叶老爷子跟前打小报告,“外公,爸爸妈妈当初怎么结婚的?为什么奶奶说我妈妈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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