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你把那你的东西收拾好。”说完,他抬脚往门那儿走。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程亦嘉还以为是丁宓之的秘书着急又上来催的。毕竟丁宓之是大忙人,他家大业大事情也多,很多事情就算想甩手也甩不开,只有他才能做最终的决断。因为觉得门外的是秘书,所以程亦嘉一动不动地安坐在椅子上,继续慢悠悠地喝粥,让丁宓之自己去开门。
可惜门外站着的并不是秘书。
丁宓之的秘书涵养极高,哪怕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来催丁宓之的。毕竟在秘书眼里,程亦嘉的身份十分诡异。他根本拿不准丁宓之是喜欢程亦嘉多一点,还是厌恶程亦嘉多一点。
他的这个困惑,程亦嘉也有。自从昨晚过后,程亦嘉就搞不定丁宓之对自己究竟又几个意思了。可怕的是,不管是几个意思,她似乎一个都拿捏不准。
另外,秘书还在担心,丁先生会不会为了丁小姐来讨好程亦嘉。毕竟从他一个外人的眼光看过去,程亦嘉的眼睛喜欢追逐丁先生的。
正常女生都会和程亦嘉一样。唯一的不同是,程亦嘉擅长隐藏,然而秘书却捕捉到好几回了。
丁宓之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扭头对程亦嘉说:“是你朋友。”
程亦嘉愣了一下,赶紧放下筷子,走过去,发现门口站着黄茜。
黄茜本来是想来给看看程亦嘉现在租的房子是什么样的,结果没想到,开门的竟是丁宓之。而当她看到脖子上挂着两颗草莓的程亦嘉时,已经惊讶得不知道如何张口说话了。
丁宓之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而是当着黄茜的面,低头吻了一下程亦嘉的额头,并用商量式的语气对嘱托她:“记得一会吃药和收拾东西,下午三点钱叔会来。”
说完,他气质卓然地抬起下巴,越过黄茜,离开程亦嘉家。
黄茜站在门口,都忘了抬脚进屋。程亦嘉伸手把她拽进屋里,门一关,连忙解释:“你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丁宓之根本没到那一步。”
黄茜怎么可能相信程亦嘉的话,程亦嘉的身体比其嘴巴诚实多了。
只见黄茜很不悦地瞪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语气,说:“程亦嘉,你都吃过亏了,怎么还敢去招惹他?你是不是想再出国一回?”
“哎呀,黄茜,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程亦嘉举起手指头,做出发誓的动作,“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是丁宓之的小三小四小五。”
她出现在丁宓之身边的时候,丁宓之根本没有女人。
“那你这儿怎么解释?”黄茜没好气地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吻痕。
程亦嘉急忙拽着衣领的,想挡住。
“这个……蚊子咬的……”
现在是冬天。
程亦嘉丧气地低下头。
“你看你自己都不相信。而且,刚才丁宓之走之前对你的动作还不够明显?我看你真是被他的美色吸引,兴奋得连脑子都烧坏了吧。”黄茜没好气地抬手试她额头,惊道,“你真发烧了?”
程亦嘉摸着脑门,“不会传染得这么快到吧。”
昨晚她真的是只和丁宓之接吻而已。
第17章 沉沦
黄茜看到桌子上放着药,拿起来看了又看,道:“你的药?”
“事实上这药是……”程亦嘉抿唇,思考两秒钟后,略去了所有的解释,拿起杯子倒了点水,“上面写一次吃几颗来着的?”
在她倒水期间,黄茜替她把药拆开,问她:“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程亦嘉耸肩,端着茶杯结果黄茜手中的药,一口吞下,接着又灌下大半杯,皱着眉头,满是遗憾地说:“不怎么样。面了几家感觉都不太好。”
程亦嘉感觉黄茜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视线落在她脖子上,尴尬之下,她朝黄茜撇了撇嘴,转身去找了一件高领的毛衣,换下身上的睡衣。
等她出来的时候,黄茜坐在客厅里抽烟,眼睛却是盯着她的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愁眉紧锁。
程亦嘉把厨房的窗户打开,对她抱怨:“你这烟怎么还不戒?”
黄茜把烟灰弹在空的药盒子里,抬头打量程亦嘉,舒展眉头,似笑非笑地说:“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天天追着我戒烟啊。”她掐掉烟头,拿起手机纠结地说,“都怪我多管闲事,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对方了。”
程亦嘉没听懂她的意思,坐到她旁边,也看着她的手机:“什么回绝?”
“怕你处在情感空窗期胡乱发情,这两天我给你寻觅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本来我都替你决定了,晚上一起吃饭,见个面了解了解。谁知道你还是比我先一步,又跟丁宓之牵扯不清。作为你的闺蜜,我上辈子一定是你妈,天天替你操心。”
程亦嘉语气轻飘飘地说:“我妈才不会管我。”
上大学到现在,她就见过父母几回,回回都以彼此都闹得不愉快收场。
黄茜摇头叹气,很是费解地盯着程亦嘉:“丁宓之除了帅和钱,他还有什么?”她忽而一笑,“对,他还有一个最让人讨厌的妹妹。”
“帅和有钱还不够?”程亦嘉莞尔,“而且他这两样都已经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啊。”
“问题你既不是他妹又不是他媳妇。钱他也不会给你,帅更不能当饭吃啊。真想不通,你干嘛总爱挑战hard模式。丁语婧要是知道你跟他哥有一腿,还不知道怎么漫天骂你。”
程亦嘉笑而不语,丁语婧知道后确实喜欢指着她的鼻子骂,不过她对丁语婧那些没水平的谩骂早就免疫了。而且丁语婧现在神经错乱,看人的目光特别像是一只刚睁开眼的小狗狗,缺乏安全感,仿佛一直到处在找妈妈。
“说来也是,自从我听说她堕胎之后,就再也没有她消息了。是不是丁宓之把她送到国外去了?”
程亦嘉摇头,说:“没有,她病了,短时间都不能单独出门。”
“病了?”
“嗯。”程亦嘉重重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头,“这儿病了。”
黄茜惊讶地张大嘴巴:“不会吧。”
过了一会,黄茜补充一句:“该!当年她嚣张得不得了,是个人都得对她点头哈腰,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到我们所有人对她的厌恶。”
“你这话可别对丁宓之说。”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要不是你,我八辈子都不会遇见丁宓之几回。”黄茜再次摇头叹息,满脸沉痛地感慨,“程亦嘉,你这样不是办法。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他结婚了,那现在他离婚没有?他会不会给你名分?还是说他对你的喜欢只止于把你养在外面?”
“额……我跟你说过他结婚了?”程亦嘉有点儿不记得了,当初她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和丁宓之的关系,确实是没有对黄茜和盘托出,只提了一点点,但是她应该不会对黄茜说丁宓之结婚的事。
黄茜细想片刻,也有点不确定,道:“那可能是我从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志上看到的。反正我的建议永远都是,不能丢掉节操做不耻之事。宁可你和骆一辉好都不愿看你当丁宓之一段时间的小情人。骆一辉当年,好歹是敢说养你一辈子的人。”
程亦嘉掐着眉心,有点儿犯难。
该如何对黄茜说起呢?
黄茜继续教育程亦嘉:“一个男人再优秀,可只把你当成旅途中的过客,那对你来说,他一切优点都是空中楼阁。你只能欣赏,不能享受。”
“三年不见,你成情感专家了?”程亦嘉故作轻松地打趣她。
“现在是考验咱俩友谊的时候,我和丁宓之,你选一个吧。”
程亦嘉:“……”
“我认真的!”黄茜特别正式地坐直身体,“你要是当了他外面的女人,回头他正室来找你算账,我都没脸维护你的好吗?没办法,我三观太正了,不能违背良心帮你说话。”
程亦嘉感觉黄茜是认真地在跟自己说,于是缓缓道:“其实……唔,丁宓之他……他离婚了。”
“所以?”黄茜不接地瞪着她,“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的介入所以他们离婚了!你这不是才回国没多久!”
程亦嘉瞪她:“我会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吗?”她清清嗓子,“他和他前妻早就离婚了。”
黄茜淡淡地“哦”了一声,等着程亦嘉继续说下去。
“好吧……”程亦嘉捂住脸,靠在黄茜肩膀,一口气不带停地说,“黄茜我错了,他和他前妻离婚的原因确实在我,因为我就是他前妻,我和他的关系一言难尽,简而言之就是我当年太年轻不懂事,心存幻想,后来受了点小刺激就怒而结束那段合约出国潇洒,本来没指望回来但是因为太思念你们所以又回来了。”
说完她把手从脸上拿开,抬起头,长长地换了口气,眼里灌满了诚恳和愧疚。
黄茜彻底愣住,一脸呆相,“我需要冷静一下。”
她冷静地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六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