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那都是你和她之间的事了,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苏意浅扬眉,望向林澈的眸光里没了之前的敌意,却也有冰释前嫌后该有的,对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的热情。
黯然的垂了头,林澈把已经凉掉的半杯咖啡端起来,小口的喝着。
“我希望你在结束了这一切之后,可以过得快乐。”
“如果你不回到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快乐?”
林澈忽然旧话重提,苏意浅眼角眉梢的一丝柔和瞬间消逝不见,再度冷了一张脸。
即便慕炎熙不再爱她了,她也已经接受不了今天的林澈回到自己身边来。
情绪跌宕之下,两个人竟然都没有留意到房门细微的响动,应该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林澈猛的握住苏意浅放在桌子上的手,依旧在纠结这个让室温骤降的话题:“其实,我和她结婚以来,过的都是度日如年的日子,我一直忘不了你,一直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逼着自己把她想象成是你,你知道么,浅浅……”
“咣当”的一声响,门给人从外面推开-不对,应该说是撞开。
苏意浅惊骇之余都忘了要把自己的手从林澈那里扯回来,只愣愣的惶然的望着突兀出现的男人,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慕炎熙的眼里寒芒一片,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一步步走向沙发。
“你回来了,怎么事先也不通个电话。”
苏意浅总算是找到了话说,却因为说的不大合乎这个场合更加的激起慕炎熙的怒意,他嗤笑:“事先通个电话,我回我自己的家也要向你通报么,如果我通了电话,不就看不到这么一场好戏了么,那该有多遗憾啊。”
人一步步的近前,目光咄咄逼人的望着依旧紧握着苏意浅双手的林澈的手,几乎在咬牙切齿。
苏意浅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这点,慌忙猛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谈些事情。”
“都已经这么亲密无间了还要我不误会,那么怎样我才可以误会你们,看到你们谈事情谈到床上去么?”
林澈显然给慕炎熙的阵势骇到了,此刻才终于回神:“慕先生,请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
“我刻薄,林先生觉得我刻薄么,那么我要怎样才不算刻薄,把我的老婆拱手相让给你,可不可以呢?”
火药味十足。
苏意浅担心事情闹大,以慕炎熙的脾气,怕是不好善罢甘休,所以只能催促林澈离开:“你怎么还不走,不是医院有事么?”
林澈却根本不去理会她……
☆、第十章 她是至宝,她是摆设
林澈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反倒硬气起来:“慕炎熙,你是怎么对待浅浅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也心里有数,你有什么资格霸着她不放手,连新婚夜都跑去和别的女人鬼混,既然不珍惜她,就放手把她还给我不好么?”
他的的确确是心里放不下苏意浅的,因为放不下,所以也就特别留心,所以也就的的确确知道他们结婚以后发生的很多事,包括他们新婚当晚的一些事。
慕炎熙显然给他彻底的激怒了,眼里火光四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骨节也在用力过猛之下咯吱吱作响。
苏意浅紧张得不行,却又不知道如何能结束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就那么愣愣的站在一边,没了反应。
“她是我的女人,我随便怎样也是她心甘情愿,那怕我只是把她作为摆设放在家里置之不用,也不是别的什么人可以动一下的,否则我觉饶不了他。”
慕炎熙阴森森的语气让苏意浅不寒而栗,那话里话外的意味更是让她觉得心凉如水。
作为摆设放到家里跬?
的确,他就是这么做的。
心甘情愿之说,也的确就是事实,自己一直以来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被他这么直白的说出口来,一颗心怎么刀宛一般的难与承受?
眼里,顷刻之间溢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慕炎熙,你混蛋,如果你不喜欢浅浅,就放开她,别再折磨她好么,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卑鄙了些么?”林澈涨红着一张脸,显然也是气急了,人前的他,几时如此的失态过?
“卑鄙,我卑鄙是吧。”慕炎熙冷哼一声,挥起了胳膊。
紧接着,林澈的一边脸上,烙印上五个指印。
慕炎熙的冷冽无人不知,处事手腕亦是狠辣果决,他惯会用一张嘴伤人于无形,用一个手段置人于死地,这么市井的做派却是头一次。
林澈一个愣神之后,马上开始本能的还击。
望着两个人就这么大打出手,苏意浅愈发的不知所措,这样的近于疯狂的慕炎熙让她觉得陌生而又恐怖。
门铃声在此时响起来,想来是沈阿姨回来了,慕炎熙素来听她的话,苏意浅遇到救兵一般急匆匆跑去开门,在见到来者时,却难免失望至极。
因为并不是沈阿姨回来了,而是秦婳不期而至。
时隔多日不见她明显的瘦了一大圈,却因为妆容得体,依旧不失靓丽,反添了一股子纤弱的美感,叫人移不开眼球-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足以让男人见了忍不住扑上去,女人见了心里酸的冒泡泡。
苏意浅虽然心里对她一百个不待见,嘴上还是敷衍:“秦婳你来了,正好帮我劝劝架,你炎熙哥可是最听你的话了。”
这番话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里外泛酸。
“劝架?”秦婳震惊不已。
她的炎熙哥会和人打架,天方夜谭吧?
可是,不争的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她质疑,一张薄施米分黛的小脸立刻变了颜色,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正情绪激动的两个人哪里会顾得到她的出现,所以她无辜中招,身子一个踉跄倒在一边。
苏意浅却是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的,虽然触及到慕炎熙额角的伤口时,心里一阵阵的作痛,却还是选择了无视,至于秦婳,她根本就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的。
慕炎熙马上紧张起来,去扶秦婳,那边的林澈便立马体力不支的倾倒在沙发上,他个子没有慕炎熙高,身形也偏瘦弱些,自然而然的吃了好多苦头。
秦婳的胳膊撞到桌角上,不过只是一道刮痕,只出了一点血,正常来讲根本就用不着怎么处理,可是慕炎熙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样子,落在苏意浅眼里,又激起心里的千层浪来,自己胃痛的死去活来时,也不见他有一点的反应,换做是秦婳,就这样的态度了。
刚刚他那一番话犹在耳边回响:她是我的女人,我随便怎样也是她心甘情愿,那怕我只是把她作为摆设放在家里置之不用。
她原来只是作为摆设存在的,原来如此!
胸口一阵阵的闷胀,苏意浅几乎要窒息了。
门大敞着,外面的空气清新温暖,回头望一眼单膝跪地,神情专注的正悉心替秦婳贴上创可贴的慕炎熙,他的一只大手捧着
她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无上至宝。
她是他的至宝,而她是他家里的的摆设,这反差,这距离,大得离谱。
如果再继续面对这样的场景,苏意浅觉得自己多半会崩溃掉,索性出了屋子,眼不见才可以心不烦。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望着路人穿梭不停,每个人都在奔波,都在劳碌,努力地把各自空虚的世界填满。
她并不空虚,自从生命里有了慕炎熙的存在,可是他的心距离她的太远太远。
如果选择离开,如果身边没有了他的若即若离,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应该就没了痛苦和挣扎,也没了甜蜜和憧憬。
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回头望去,已经望不到别墅的影子,想来,那里的战争也该结束了,林澈也应该离开了,那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应该正在耳鬓厮磨吧,自己出来终是对的,否则岂不就成了电灯泡一般。
可是,去哪里呢,总要有个去处吧。
……
苏意浅的朋友不多,能去的地方也就不多,高崎那里是去不得的,因为慕炎熙一直瞧他不顺眼-可是他为什瞧他不顺眼呢,又为什么对林澈那般的态度呢,怎么都觉得像是在吃醋。
这么想着,自己都为自己的幼稚愚蠢觉得可笑,瞧他对秦婳的态度,他的心上人可不是自己。
理所当然的,她想到了方回,最近步步高升为S市分公司的财务总监的方回。
理所当然的,她便搭上了火车。
她的突然造访让方回几乎喜极而泣,二话不说拉着她给她接风洗尘。
幽静的豪华包厢里,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苏意浅却觉得食之无味。
“怎么了,和老公吵架了么?”方回信口胡诌惯了,这一次却歪打正着,说到了点子上。
不过,应该算不上吵架。
苏意浅只摇一摇头,就懒得说什么了。
“你看你就是在骗人的样子。”方回把葱香排骨送进口里,一面嘟嘟囔囔:“慕炎熙那样的人物,可要好好看紧了,他强势惯了,所以千万不要在他面前端架子,没事呢撒撒娇,小鸟依人些,准保他就不会跑了。”
苏意浅给她说的一脸的黑线,鄙视道:“这么头头是道的你自己怎么还没钓到金龟婿啊,净知道给我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