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就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不是么?
电话忽然响了,怀里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子,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蔚在微微皱眉,接起了那个扰她清梦的电话。
“喂,南风,”蔚在轻轻的把手从苏晓茴的脖子下抽了出来,他下了床,打开门,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小声道,“稍等,我出去和你说。”
房门被蔚在小心翼翼的带上,躺在床上的苏晓茴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醒了挺长的时间,如果不是蔚在心中有事,如果恰巧他又闲来无事去读她的心,想必她早就被他抓了包。
今日蔚在的举动确实反常,他似乎很着急,着急什么她猜不到,但就之前他迫切的将她占为己有的举动……苏晓茴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蔚在接完电话走进了房间,苏晓茴本能的赶紧闭上了眼睛,生怕蔚在发现,一来是怕蔚在多心,二来,是觉得尴尬,虽说上辈子加这辈子她已经活了好几十年,但真正遇上这码子事,她还是有些害羞的。
不过,她似乎是天生的不会骗人。
在不作他想的蔚在眼中,苏晓茴演技之拙劣让人不忍拆穿,他浅浅的笑,走到床边,弯下腰,抚掉她额上的发丝,然后在上面轻轻地落下一吻。
“我去找下老头子,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回来,想吃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带。”
瞧,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苏晓茴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相较于他对她的了如指掌,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比如,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与刘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疑惑让苏晓茴寝食难安,终于,在之后的某一天,她再也无法按耐心中的那份冲动,在人来人往的食堂里状似无意的旁敲侧击。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刘夏的案子怎么样了?”
蔚在头也不抬,继续不紧不慢的吃着桌上的菜肴,道:“没什么特别的,虽然有一些线索,但是没什么大的用处,南风已经去查了,这件案子在我们这里已经结了。”
“可是刘夏还没有被宣判不是么?”
“晓茴,”蔚在抬眼,放下手中的筷子,“我们不是警察,所以这件案子已经结了,在我们这里已经结了。”
说完,蔚在站起了身,眼中的意味让人不明:“我的论文要的紧,这几天可能会比较忙,你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听到没有?”
苏晓茴一怔,心头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想站起来抓住他,双腿却不知怎么的使不上力气,她看着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食堂门外。
如蔚在所说,这案子果然结了。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刘夏被判有罪的消息,可令人感到蹊跷的却是,之后不久,刘夏离奇的死在了狱中。
彼时,杜若水给苏晓茴安排了一个大课题,苏晓茴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再次投身到了杜老头布置的课题之中。
灵感忽现,她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地敲打着,以至于她没工夫去接那个响了好半天的手机。
同在一个实验室的陆瑶栀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从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替苏晓茴接通了电话。
“喂,温蕊,怎么了?”
“咦,怎么是你接的电话,苏晓茴这家伙干嘛去了?”
陆瑶栀轻笑出声,她瞥了眼正在奋笔疾书的某人,答说:“她啊,正在为科学事业呕心沥血呢,有什么事和我说吧,等她清醒了我转告她。”
“也好,左左说她后天杀青,刚好又赶上她生日,叫咱们三个去s市玩,顺便庆生,而且,”温蕊嘿嘿一笑,道,“路费她掏。”
“行,我一定转达。”
这边,陆瑶栀与温蕊刚刚结束了通话,那边,苏晓茴就从拼命三郎的状态中重回了现实。
“谁啊?”苏晓茴往嘴里塞了一个巧克力,伸了伸懒腰往后一躺,背上就传来了嘎嘣嘎嘣的骨头响声。
“温蕊,左左掏钱请咱们去s市给她庆祝生日,你去不?”陆瑶栀将手机放好,抽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苏晓茴带着些迷瞪,眨眨眼睛问:“多会儿啊?”
“后天。”
“这么快?那我得抓紧把这东西搞完。”她指了指电脑,再不看陆瑶栀一眼,重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陆瑶栀无奈摇头,回到自己的位子,无聊的刷起了微博,其中有这么一条——男人会因为工作抛弃你,工作却不会因为男人抛弃你,所以,工作远比男人来的可靠。
看到这儿,陆瑶栀不自觉得皱了皱眉,再抬头看了看斜对面的那位,心想着:是么,是这样么?
☆、第十五章 初夏,是你的谎言(八)
不分昼夜的工作还是有回报的,在利益的驱使下,姑且算作利益吧,苏晓茴用了一天一夜,终于完成了那篇刁钻难搞的论文,她想,人类的潜力真是无极限,当初杜老头把这个课题交给她的时候,她压根是拒绝的,若不是杜老头那副逼良为娼的架势,或许她还能给他来个老娘誓死不从的戏码。
对着镜子摸了摸脑门上的油,苏晓茴嫌弃极了,赶紧拿脸盆接了点凉水躲到角落里洗头去了。她正弯腰使劲搓沫,实验室的门开了。苏晓茴眯着眼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就见陆瑶栀一脸的不可思议。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干嘛呢?才一个晚上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幅德行了?”
苏晓茴嘿嘿的笑,赶紧招呼陆瑶栀给她烧热水,有口无心的埋怨着凉水洗头不起沫。
陆瑶栀则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先把自己暖壶里剩着的水往苏晓茴的盆里倒了点,才又取了热水器去烧水。
“老大不小的了人了,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她不会照顾自己么?当然不是,她会照顾自己的很,只不过如今她无心照顾而已,心思花在了别的事上,原本的讲究也就变成了将就,将就着将就着,竟然将就成了习惯。就像蔚在表明了不想让自己去打了扰他的意思,她便真的不去打扰他,别说是见面,甚至连短信都没有一条。多久了?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她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好不去多想,然后,忙着忙着连她自己都忘了。
苏晓茴边想边用干毛巾将头发包裹在脑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无神,机械的开始刷牙洗脸。
死蔚在,臭蔚在,像他们这种人是不是都愿意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她不联系他,他还真不知道来联系她么?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苏晓茴,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原本还在发蒙的某人在听到这熟悉的戏谑声后忽然全身发紧,手中的动作也瞬间停了下来,彼时,她跳脱的想,这是……心想事成?有些僵硬的,她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可不就是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你怎么来了?”
苏晓茴嘴里的牙膏沫子喷了一地。
蔚在笑着上前,伸出手指擦干净了她的嘴角,说:“怎么?不欢迎?”
“那倒没有……只不过有些意外罢了,”苏晓茴漱了口,“你不是很忙么?”
忙到没工夫搭理我。
蔚在依旧淡淡的笑,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拍拍她的头,顺着她的意,回说:“好,是我的错,为了弥补,我今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哎哎哎,我说,你这要不就不出现,一出现就抢人是几个意思?”陆瑶栀调笑着说,她老早就被这对大早晨就开始秀恩爱的男女逼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说话还真当她不会喘气怎么的?
“晓茴,你可别忘了,今天我们要去s市找左左的。”
苏晓茴一拍脑袋,对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片刻的震惊过后,苏晓茴的脑中迅速呈现出了胶着的状态,她并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可是……当她的双目不自觉得对上蔚在的,她便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做出了选择。
“你去s市做什么?”蔚在拨了拨她湿哒哒的头发问道。
未等苏晓茴回答,陆瑶栀便接了话:“你没告诉他啊?温蕊打电话来说左左过生日,邀请我们去s市聚聚,我们说好今天出发的,晚上9点的飞机。”
蔚在挑眉:“哦?是吗?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不错,不远万里的也要聚在一起过生日。”
“恩,是啊,算起来我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左左忙得很,我们也不好打扰她,这次好不容易见此面,估计得好好把各自的近况说上一说,说不定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呢,”苏晓茴顺手将盆里的水倒进了水池,边收拾边说,“怎么?你吃醋了?你和*风还不是从小穿一条裤子?我有说你什么吗?”
“你也说了,我们是从小穿一条裤子,互相都知根知底。”
“是是是,你们从小就好,好了二十年,让我们这种友龄只有个位数的人望尘莫及好了吧?”苏晓茴冲陆瑶栀挤眉弄眼,陆瑶栀好笑的让她带着蔚在快走,少在她面前起腻,还说要约会便去约会吧,但要记得早些回来,晚上7点她再去找她一起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