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程轻轻。王哲槐虽然和许邵寒一样,嚣张、盛气凌人,却少了后者的那份冷冽,他根本不惧,只是有那么一瞬,他竟然在顾忌程轻轻的感受。
这么清傲的女子,真的甘心当他的陪酒女公关?
“王总说笑了。”程轻轻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在包厢里漾起涟漪,“如果喝个酒就能向你讨得好处的话,那沈总随便派一个小姐来,都足以应付。他之所以选择了我,自然是因为,我不必会喝酒,也能搞定这个项目。”
言下之意,她程轻轻有这个资本,搞定他王哲槐。
王哲槐饶有兴味地一笑,第一次正眼打量怀中的这个女子。
凤眸轻挑,鼻峰精巧微翘,淡雅的妆容适宜地勾勒出她绝色的容貌,俏丽的瓜子脸完美无瑕,白析的玉颈上垂着一条细银项链,红宝石吊坠恰恰隐入她饱满圆润的双/峰间,勾起人们无尽暧/昧的联想。
尤其那一双墨苔色的眸子,闪烁着自信清傲的光,让人很想要……毁灭她。
他一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带着促狭冷蔑的笑意,勾起她的下巴,没有前兆,冷冽的吻带着微醺的酒气就这么霸道地覆上了她的唇瓣,舌尖轻挑顶开贝齿,不遗余力地往更深的地方探索。
程轻轻两手撑在他xiong前,几乎无法承受他的汹涌,几次想要推开,却反而被他抓住两个手腕,狠狠地举高按在墙上。
这个吻就像他这个人,热烈狂野,又极端暴力,完全不似许邵寒,前者根本没想过要带给她享受的快/感。
他只想毁灭她。
两人突然的深吻让沈黎难以克制地站了起来。
“抱歉,去一下洗手间。”他一边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愤怒,一边礼貌地点头离开了包厢。
王哲槐吻得更加放肆。
忍痛割爱?哼。他才不会体谅沈黎这种心情。
良久,他才满足地放开怀中的女子,食指轻抚她被吻得略微冲血的双唇,眼神微醺而迷 离,“程轻轻……”
程轻轻低喘着抬起头,却听见他冷冷地说:“难道许邵寒还满足不了你吗?”
一句话,让她入坠冰窟。
多么直接的讽刺!这一刻,她就像一个无耻的荡/妇。
沈黎恰好在这时走进包厢,咋听这话,愣在原地。
王哲槐直接甩给他一份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项目给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巴结我,尤其不要找一个别人碰过的女人。"
他嫌脏?呵。
程轻轻一笑而起,“王总在交换女伴游戏中,不也搂着别人的女人么?”
王哲槐微讶,她竟然知道这事。难道……可是他想不起来她曾是谁的女伴。面色一缓,冷冷道:“这种游戏不过是趋炎附势的手段而已。”
言下之意,他只是被迫参加。
程轻轻毫不退让,“我也是沈氏趋炎附势的手段而已,王总为什么不能接受?”
“哦?”他放下酒杯,目中闪过一丝玩味,难得好脾气地跟她杠了起来,“程小姐这么说,是认为我拒绝你这做法,不对?”
“当然。”墨苔色的眸子闪着咄咄逼人的光,“请王总为刚才的话道歉!并且。”她毫不含糊地指了指王哲槐方才甩在桌上的那份签名文件,“沈氏要的不仅仅是这个项目,我们要特批,将商业区改造成高级住宅区的特批。”
啧,有意思!
王哲槐向沈黎投去富含深意的目光。他倒是会挑,挑中了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女公关。
“要特批?可以。至于道歉,想都别想!”他一手狠狠掐住程轻轻的下巴,刀一般薄凉的唇几乎贴在她唇上,“等你有资格混入交换女伴游戏时,我自然会给你签名!并且……选你当我的女伴。”
说完这话,他放开程轻轻,再不看她一眼,直径出了包厢。
他方自离开,程轻轻就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疲惫地歪在沙发上。
沈黎沉默地看着她发颤的双肩,心中泛疼,要对付这种凶狠的男人,以她目前的功力,还是太为难了。
地下车库,王哲槐坐在他那辆军用路虎揽胜中,却一直没有发动车子。
方才如此激烈的深吻,要说他没有反应,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克制的一个人,竟然轻而易举地被程轻轻勾起了欲/望。
是因为她那份干净气息,让他觉得她与众不同?还是因为……她是许邵寒的女人?
他倒想看看,到时候是谁带着她去参加交换女伴游戏。
若是许邵寒,那就更有意思了。
十年前的特训中,他败给了许邵寒。三年前的商业竞争,又因为他的出手而功亏一篑。十年后再交手,又会是什么结果?
就让他俗气一点,用女人当做赌注好了。
李平澜经过方才的观战,早已无心也无胆招惹程轻轻,很自觉地声称有事先离开。
沈黎提出要送程轻轻回家,她没有拒绝。
只是第一次较量,她在气势上就被对方压得死死的,想到以后还要绞尽脑汁接近这么恐怖的人,程轻轻顿时愁眉不展。
沈黎体贴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当奥迪按着她提供的路线拐入一片别墅区时,他紧紧地皱了眉。
“这是薛氏的产业。”没有疑问语气。
许氏、薛氏、沈氏,G市三大氏族集团,面前这女子,难道竟如此幸运地同时得到了三大集团最高权力者的垂青?
“你别多想,我只是碰巧和薛宇煌的妹妹是大学同学。”程轻轻开口阻止他的猜想,
推开车门,不愿多说,“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送我。”
沈黎急急追下车,犹豫着开了口,“今晚……还有空吗?”
“沈总,我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她冷冷地回了一句,对于他利用她进行美色交易这一举动,心中感到无比厌烦。
沈黎似也察觉到她的不耐,摇摇头,“那没事了……好好休息。”
“谢了。”
程轻轻转身时,他却又抓住了她的手,那辗转在唇间很久的两个字脱口而出:“别走!”
程轻轻瞬间一愕,抬眸见他一贯清澈的眸子里,刹那间涌现无数难以言表的汹涌情绪,惊吓之余,下意识反手甩开。
沈黎的面色一凉,很是落寞,“看来我没什么机会了。”
“沈先生想多了。”程轻轻抱歉一笑,进了别墅,红栎木质的大门毫不留情地将他隔绝在门外。
“回来了?”薛可卿眨巴着眼睛凑了上来,“今晚有什么好吃的么?”
无事献殷勤,原来是为了哄她给她弄好吃的。
“红烧茄子要吗?”
“嗯嗯嗯!要!”薛可卿巴巴地点着脑袋。
“今晚你洗碗?”
“可以!”薛可卿打包票。
“还有衣服……?”
“没问题!”薛可卿拍xiong口。
“明天买菜?”
“好的!还有什么尽管吩……啊!”瞬间反应过来的薛可卿懊恼地抓着脑袋大叫一声,“程轻轻你给我下套!你竟然把我绕进去了!啊啊啊!”
程轻轻狡黠一笑,“这可是某人亲口答应的。”
“不行!”薛可卿退后一步,离她远远的,生怕她会一不留神将她丢出门去,“我出门会死的!”
“我天天出门,没见我有什么事啊?”
“不行不行!”薛可卿恼了,“不出门就是不出门!红烧茄子我不要了!”
似乎下定决心般,“蹬蹬蹬”上了楼,一分钟后,抱着一桶泡面跑了下来。
“你今晚就吃这个?”程轻轻掩嘴偷笑。
“嗯!”薛可卿倒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她不在多说,转身进了厨房。她保证,等菜端上来后不出三秒,薛可卿肯定立马“嗷嗷”叫着投降。
身为一个宅女,又不幸身为一个吃货。可怜的薛可卿只能沦为一身软肋任她宰割的鱼肉了。
似乎从很早以前就这样,只有回到这里,面对着她时,程轻轻才能轻松地笑出来。
就算是鱼肉,也是神一般的治愈系鱼肉吧!
***
晚8点,她准时来到夜琉璃。
豹纹抹xiong束腰短裙,八寸酒红色高跟鞋,脸上是艳而不俗的妆容,旁人看来,真真是一个勾人心魂的妩媚妖精。
经过昨晚的铺垫,她甫一进场就有男人吹起了口哨。
酒保们端着一盘子的名片,争相点她出台。
“9号台客人请程小姐陪一席酒,他愿意出5倍于平时的价格……”
“23号台的客人出两千元请程小姐陪他跳一支舞……”
“56号台的那位客人说了,只要程小姐肯赏脸上台唱一首,他就出1000美金的点台费。”当然,最重要的是,事后他可以领到200美金的小费。
程轻轻看都不看那些名片,直接步入地下赌/场的电梯。
今晚要赌一把大的!
但愿她不会输。
地下赌/场鱼目混杂,既有举止粗犷的暴发户,也有隐在暗处的上流贵族。
如果说谁要来谈秘密生意,这个杂乱的地方显然比夜琉璃二三楼安全得多。
也就是说,昨日没在夜琉璃一层遇到许邵寒,说不定今晚能在这里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