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年伸手拭着乔安的额头,没有之前的那般烫手后,他担忧的问道。
乔安看着慕锦年,眼睛睁的大大的,说道,“浑身都难受。”
慕锦年听到乔安说全身不舒服,说道,“先去泡澡,我来联系章柯,送你去医院。”
乔安听到慕锦年说要送她去医院,她摇了摇头,“不用。”
慕锦年听到乔安说不去医院,他指了指边上的温度计,说道,“先量一下体温,量过再去洗澡。”
乔安伸手拿过体温,用力甩了两下夹在掖下。
慕锦年拿着电话,去了露台。
当章柯不知道第几次被吵醒后,不耐烦的说道,“哥,大哥,人到底是病的有多重,你这接二连三的给我打电话,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去一趟。”
慕锦年听到章柯语气中的报怨,他全然不顾,开口说道,“烧似乎退了,但是说浑身难受?”
章柯在那端听到慕锦年的话,他欲哭无泪的说道,“哥,烧退了,浑身难受,这种难受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我没见到人,也没有做检查,你让我如何下定论呀?”
听到章柯说没有做检查,没有办法断定乔安是什么病。
慕锦年转过身,看向坐在床上,面容恬静的乔安。
电话那端久久听不到回声的章柯,从床上爬起来,说道,“告诉我,你在哪个温柔乡里,我过去一趟吧?省得你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让我睡不了安稳觉。”
慕锦年听到章柯,殷勤的要过来一趟,他没有答应让章柯过来。
章柯那懒鬼,这天还没亮就要跑过来,这是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些年他身边几乎清一色的男性,他们这些人没少怀疑这,怀疑那的,现在听到他深更半夜伺侯病人,想来章柯是觉得其中有猫腻,要来一探究竟。
慕锦年没有回答章柯,章柯在那端等的有些着急,“你到底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慕锦年听到章柯的催促声,摁断了通话键。
“喂!喂!喂……”
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他才爆了粗口挂掉电话。
慕锦年挂掉章柯的电话,走向乔安。
慕锦年伸出手,“拿出来我看看温度。”
乔安靠坐在床头,听到他的话,精神不振的伸手从掖下拿出温度计交给他。
慕锦年拿着温度计,看了一眼拧眉,说道,“三十七度,不算高。”
乔安听说不烧了,心情比刚刚好了一些。
慕锦年伸手拍拍乔安的肩膀,说道,“乖,先去洗个澡。”
“好。”乔安没有力气,躺在床上不想动。
在床上动了动身子,就是赖着不想起来,但又怕慕锦年催促,只得掀开被子,无精打采的站起来。
乔安下了床,抓起慕锦年的衬衫往浴室走。
慕锦年看着乔安进了浴室,他再次转身出去。
乔安进了浴室后,把身上被汗浸湿的衣服脱下来,看着满满的一浴缸水,她伸进一只脚试了试水温。
水温刚好,她才把双脚都放进去,浑身酸疼的乔安,被这温水泡的通体舒畅。
躺在浴缸里,闭眸休息着,垂眸的时侯不经意瞥到身上的那细线一样的疤,她的心又开始砰砰的跳了。
身上的疤痕都治愈了,唯独心脏的位置有一条细小的像蜈蚣一样的疤痕,医生让她再做一次手术,她一直没有做。
她要留着疤痕,要时时刻刻记住曾经受过的罪。
乔安伸出手,颤抖的抚上那疤痕,看着那细的像一个瘦骨嶙峋的蜈蚣的疤痕,她的心尖都在颤抖。
那些非人的折磨,直到现在都会时常在她的脑海里出现,皮肉之苦,精神上的催残,那些都历历在目。
那些痛苦像烙铁一样烙在她的心底,是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乔安的手重重的按在那疤痕上,身体在水里震颤着,原本平静的水面,因她的抖动而惊起涟漪来。
乔安没有忍着不哭,泪水掉下来,咚咚的落在水里,惊起水花。
乔安在浴缸里哭红了眼睛,直到慕锦年在外面等的着急,身手敲浴室的门,她才慌忙的擦掉脸上的泪水。
“来了。”乔安怕慕锦年在外面等的着急,她应了一声。
慕锦年听到乔安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乔安从浴缸里出来,拿着毛巾擦干身上的水,从衣架上拿下慕锦年的衬衫,她连扣子都没有解开,直接从头上套了下去。
慕锦年的衣服穿在乔安身上,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般又大又肥,身子长的正好包着她的臀,袖子长了一大截出来,她挽了好几道才挽好。
乔安穿着慕锦年白色的衬衫,穿着他的大拖鞋,打开浴室的门,把脚上拖鞋给脱掉了。
乔安从浴室走了出来,两条细长腿晃晃悠悠的,一副软弱的走路都打飘的样子。
慕锦年看着乔安一副随时要跌倒的样子,他走到她面前,也不征求她的同意,直接伸出胳膊打横抱起她。
“啊!”乔安惊呼一声,看着慕锦年说道,“放我下来,我自已能走。”
慕锦年看着在他怀里挣扎的人,轻声呵斥,“别乱动。”
☆、49.第49章 从心里疼她
乔安看着慕锦年拧眉,轻声说道,“你手上有伤。”
慕锦年抱着她走到床边,把她放下来,伸手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乔安扯掉身上的被子,说道,“我不冷。”
她刚洗过澡,没有觉得冷反而觉得有些闷热。
乔安坐在床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身上的白衬衫正好能遮住她的春光。
慕锦年把碗里热腾腾的粥递给乔安,“喝一点粥,等一会天亮了,要是还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乔安看了一眼还没有晨曦的窗户外,开口问道,“天还没亮,哪来的粥呀?”
慕锦年把匙子放在粥碗里,说道,“你洗澡的时侯,我开车出去买的。”
乔安听到这话,看着手臂上缠着的白纱布,说道,“你手受伤了,还开车出去,太危险了。”
慕锦年看着热气腾腾的粥,说道,“你烧了一夜,现在刚退烧,吃点粥才能有精神。”
“谢谢。”乔安紧抿了一下唇,想起以前生病发烧,爸爸和妈妈也是这样细心的照顾她的,她心里又是一阵翻江捣海的难受。
慕锦年看着乔安走神发呆,她总是在他面前表现的这般迷糊的样子,总会把他心里那怜悯的爱意勾起来。
都说爱发呆的人,心里有另一个纯净的世界,慕锦年觉得乔安不但心里的世界纯净,就是现在她现实中的世界也很纯净。
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发顶,说道,“吃吧!”
乔安端着冒着热气的粥碗,那热气把她的黑眸薰的雾蒙蒙。
一层泪雾包裹着她的黑眸,她点点头,垂眸用匙子舀了一匙粥,往嘴里送。
这白粥吃起来本就没有什么味口,加上她心情不好,就更加的觉得难以下咽。
吃了几口,抬起头对着在边上的慕锦年,说道,“我不吃了。”
慕锦年挺拨的身形伫在那儿,听到乔安说不想吃了,他低下头,正好对上乔安那痛苦的黑眸。
乔安坐在那儿,抬起头,像个和大人使性子的小孩子般,看着慕锦年。
慕锦年心疼乔安,听到她说不吃了,他也顺着她的意,说道,“不吃就不吃吧!”
乔安的头发擦了个半干,慕锦年刚刚去找吹飞机没有找到,后来又给牛明洋打了一个电话。
牛明洋说他也不知道,要问一问这里的打扫阿姨。
慕锦年的话刚落,阿姨的电话打了进来。
说吹风机她收在衣帽间,靠窗户边上的抽屉里。
慕锦年听到吹风机在衣帽间,他挂了电话就往衣帽间走。
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他走回床边,要把吹飞机插在床边的插座上,给乔安吹头发。
乔安看到后立刻阻止,“我去浴室吹,会掉头发的。”
说话间乔安就从床上起来,伸手一把握着慕锦年要往插座上插吹风机的手。
小手包裹着大手,软绵绵的触感,让微弱的电流,由手背流入慕锦年的手心。
慕锦年怔愣,这种感觉好像曾经有过。
乔安看着慕锦年一直紧盯着她看,她出声,说道,“把这个给我,我去浴室吹干头发。”
慕锦年听到乔安的声音,他松了手。
她拿着吹风机,往浴室走。
慕锦年心里平静不下来,拿着烟和打火机去了露台。
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放进嘴里,神情晦暗不明,拿出打火起打着,点燃了嘴里的烟,吸了一口,拿出来夹在手上,再也没有放进嘴里。
靠在露台的墙,看着远方的某一处发呆,刚刚的那幕,好像六年前在美国,他遇到何初夏时发生的情景。
那个时侯他在美国治眼疾,何初夏正好去那家医院当义工。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因为要上厕所,而照顾他的人正好不在,他从床上起来,差一点撞到屋内的桌子,是何初夏伸手握着他的手,把他搀扶进了浴室。
那段灰暗的日子,对于慕锦年这种高傲的人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永生不愿意去回忆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