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知觉的布莱恩显得有些无辜,小女人还给自己耍起脾气来了,小性子在今天还真是越见越多呢。
“当真不说,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不过是一块经年不腐的朽木而已,你还真是上心呢。”酸溜溜的一句讥讽,布莱恩深吸一口气,他不喜欢小女人这样看不懂的一面,动不动还给自己泪眼盈眶起来,搅乱他的心湖,让他于心不忍。
怀里的倪双一个劲儿翻转过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布莱恩的领口,真丝金线绣成的滚边衣领皱成了一团,捏在小女人的手里。布莱恩垂脸看了看胸前放肆的小手,顺着手臂看向小女人的脸,好一个愤愤不平的表情!
“呵,你还真是来劲儿了啊。”半是讥讽半是挑衅的话,布莱恩眼神深幽的看着面前反常的小女人,情绪波动这么大,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倪双义正言辞的辩解起来,神色坚定不容置疑。“什么不过是一块朽木,这样的话亏你说的出来,它可是代表了最忠贞的挚爱深情,你还这样侮辱它,亏你还是福克斯的掌门人呢!”
怀抱着倪双的布莱恩有些讶异的看着面前的炸毛的小狐狸,不,应该说是另一种模样的信徒才对。没想到一块朽木上刻上两个字,就引来了她这么大的变化,布莱恩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变化多端的小女人,双眼游移不定。
没有听到回答,看不到布莱恩对自己张嘴说话,倪双有些恹恹的松了手劲儿,就像是一个寻求对手却被对手宣布歇战的小斗士一样,千年难遇反抗布莱恩的情绪就这样无力的消失。
这一刻相处的两人谁都忘记了彼此之间微妙的妥协和谐,发生了意见不一的争执,彼此的观点完全不同。
但更大的不同却看在了布莱恩的眼里,眯着眼看着怀里的小女人,他觉得今天带她出来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哼,说说,我想听你说的挚爱深情是什么,一块木头还值得你对我大吼大叫。”没有固执己见的挑刺,布莱恩很大度的看着面前有自己思想的小女人,她的小脑袋除了每天在自己的港湾里想着吃喝玩乐,难道还能够思考出别样的问题?
确认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没有生气,他肯定没有生气,倪双现在很确定这一点。想了想自己这样对他冲着说话也不是那么合适,抓着他领口的双手顺势勾起他的脖子支撑自己换一个姿势。
布莱恩配合的双手托起小女人的膈肢窝,让她换一个更舒适的方式坐在他身上。
倪双横坐的姿势被男人抱在怀里,洁白的双臂掉在布莱恩的胸前,眨着大大的明亮杏眼看着身边的布莱恩,“我说的是这块牌匾的创始人,如果他很爱他的心里的那一个人,那么他才会立下这一块牌匾,这是一种感情寄托,你懂不懂。”
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安静的述说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原本觉得可有可无的布莱恩也不得不正视起来,顺着她的思维设想着这一种可能。他知道玫瑰花是男女间特殊感情的代表,但他还是头一次听女人谈起有关爱情的话题。
被倪双看得有些不自然的布莱恩被迫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的话。其实他的心里还是个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理解的,只不过是做给她看看而已,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他这样宠着她,他乐意。
“所以说,这块牌匾很重要,至少对他来说很重要,放在这个地方,不过是告诉后人他有一份忠贞的爱情。这是万千女人都想要得到的吧,没想到被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变成没有一丝感情的朽木了。”忍不住埋怨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倪双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他的冷情决然的。
不置可否的布莱恩抽了抽嘴角,对着怀里的小女人微点了点头,青玉石面具下的他漠不关心,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看着面前一点都不给自己回应的男人,倪双没有心情继续说下去了,她想,就算是把这一块木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查阅辞海翻给他看,他也不会明白的,更何况他的字典里应该放下了这些字而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感情。
“说了你还是不会明白的,我想你应该学会去爱一个人,那样的话才会知道挚爱的可贵和难得。”说着这样的话,越说越投入的倪双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情绪的变化。
“够了!”布莱恩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她。
怀里的小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股脑儿的从布莱恩双膝上掉了下来。
“你还是念念不忘你那个哥哥吧,嗯?”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上的小女人,布莱恩邪恶的血腥因子作祟,口不择言的揭她的伤疤。
一下被撩趴下的倪双双手趴伏在地上,近距离面对着地面,呼出的气吹散了面前的灰尘,回过神来的她有些气愤的转脸看向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提到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儿,不容许被提及的一根刺儿呵!
心里放不下的挚爱亲朋们,现在的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他们对她所犯下的罪过,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头来伤心人还是最脆弱的那一个。
“你胡说什么?”倪双有些气愤的瞪着他,手臂上刺疼刺痛的伤口渗出了血,膝盖下面也有些疼痛难忍。
恶魔终究是恶魔,把她的骨头都要摔散了。“即便我的家人对我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说他们的不是。更何况哥哥对我那样做,我还没有问清楚他到底为了什么,接着你就把我带走了。”
俯视着困兽一样的小女人,他就喜欢她匍匐在地上的模样,少在他面前讲什么亲情,还挚爱呢,她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你那个哥哥在你心里还真是割舍不掉啊,就连他把你送给我的事实你都可以不计较!”越说越有气的布莱恩看不惯这个小女人的死脑筋,尤其是那个处处和自己做对的倪泽峻,她还敢公然提起,做了自己的小夫人还敢妄想。
“哼,有些事情注定是留不住的,你要认清这一点。要知道,你哥哥可是亲手把你推到我身边来的!”布莱恩一口咬定既成的事实,他不允许这样的巧合被人看透,更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女人!
看着愤怒的布莱恩,倪双慢慢的坐起身体,四肢都有擦破皮的痕迹,严重的还在流着血,她的心也凉了。
“我知道他为了商业利益有可能这么做,但是他是疼我的,我看得出来,最该怀疑的应该是那个推波助澜的女人才是,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们曾经的青梅竹马相互信任,这次的事情,我想过很久,只是……”说到这里,在布莱恩的强势压迫下,她有些受不住压力的觉得胸腔堵得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只是冷飞燕那个女人才是最愿意我离开的人,我不可能不怀疑她。”
条理清晰的辩驳,有着成长中的心酸和理智,今非昔比的小狐狸已经慢慢长大,懂得分析利害关系,却想不透其中的原因。当然了,她也有更加想不到的事情。
“既然知道是这样疑点重重,你还心甘情愿的呆在我身边?我倒是小瞧你了。”布莱恩冷言讥讽道。
午后的太阳透过顶层打开的天窗照射在布莱恩的身上,金丝线反射着耀眼的光晕,布莱恩眯着眼睛看着脚底下的小女人。她变了,变得更加有思想,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有自己的判断力,不再是那个苦苦渴求的小绵羊了。
“是,我是你的贡品,从来都是。”不是自暴自弃却非常肯定的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就这样坐在地上,不顾远处的一干人惊诧不已的目光,她伸出手抹了一把洁净的小脸,灰尘和着悄悄掉进手心儿里的眼泪在脸上流下了痕迹。
布莱恩看着小女人的花脸,硬生生的吞下这一口气,上前一步,猛地一个俯身抱起了这个倔强的小狐狸,谁也不理的就往回走。
他恨死了这一块木匾,什么鬼东西,好好的心情被它闹得不得安宁。该死的小女人动不动就悄悄的抹眼泪,还真当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老虎印吗?
布莱恩不会为了一个已经过去的事情翻来覆去的吵闹不停,刚才也只是气昏了头,想到一号密报给自己的消息中,这一次宴会上那个男人也会出现,他有一刻对小女人的态度有些不确定起来。
相比于那个时候的玩弄一切,他觉得怀里的小女人份量已经变得越来越重了,严重到他有些分不清她的价值。
受了伤的倪双倔强的偏着头不理睬一路狂奔的布莱恩,看着他大跨步走出花圃房,一路上对着身边紧跟上来的人一通乱吼,倪双觉得可笑得很,倔强的不肯去感受耳边男人紧张的心跳。
“安莱,把比尔叫过来,要快!”布莱恩打开手臂上的无线传呼器,对着通话那边的安莱管家吼道。
坐在飞奔往回赶的观光车上,布莱恩怀里紧抱着小女人,看着她安静的蜷缩在他的怀里,露出的手臂和膝盖慢慢渗出了血迹,他的心脏在缩紧。
“痛不痛?”说这样的话,声音轻柔的像是在哄着她,怀抱着她舍不得放手,想要紧紧的抱着她来缓解她的疼痛。
“没事。”冷淡的抬头一瞥身边的男人,倪双的心跳出奇的平静。摔伤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伤痛,和布莱恩斗嘴是越说越激动,说到伤心处也不记得自己破了皮流着血的手臂和膝盖,到现在又坐在罪魁祸首的人怀里,她即便是痛也不想让自己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