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弥上心间。
我觉得,我这个时候也该做点什么的,于是倒了一杯温开水送进了卧室。曾经,我和明翔亲密无间,我在这个租住的家里倍感自在,可是那一瞬间我却觉得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外人。
束手无策,缩手缩脚,小心翼翼。
我犹豫了下,才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我轻轻的用半边屁.股坐在床沿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好些了么?”
明翔点点头,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我流了好多汗,好累,不过爹地说我快好了。”
“那就好,要多吃一点。”
明翔吃了一小碗粥后就吃不下了,郑霖旭送碗出去,迟迟不见进来,我便半躺在床上拍着明翔的背,拍了快20分钟左右,他又睡着了。
郑霖旭还不见进来,我寻思着他该不会是不想和我共处一室吧?
那刻,其实相比起生气来,更多的是委屈。我倔着一股气走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他站在我刚才站的窗边,听到我的脚步声后立马移动,回了明翔的房。
好吧,他的意思我已经妥妥的明白了!不就是不想和我说话么,不说就不说呗!反正这房子是我的,他再这样漠视我这个房主,我不介意把他赶出去!
我气急了,也饿极了,可到厨房看了一眼后,顿时食欲全无了。
桌上的螃蟹和虾子,还保持着原样,而锅里的粥却没了。不仅没了,锅子都被洗得干干净净了。
我拉开碗柜一看,两个碗和两包勺子上还有这新鲜的水渍。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怒极,冲进房里,为了不吵醒明翔睡觉,只能压抑着声音问他,“你几个意思?你是打算和我玩冷暴力到底是不是?”
☆、第4章 来吧,热暴力
郑霖旭盯着我的手看了几秒,尔后完全不带一丝情感色彩的把我的手狠劲儿甩开。然后,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没几秒竟然鼾声如雷。
嗨!我这忍无可忍的急脾气啊!他竟然还在我面前,明目张胆的演戏啊!
他这一举动,完完全全的刺激到了我,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把被子一掀,抱住他的胳膊就往下拽。
拽不动,我又用了些策略,一手伸进他的咯吱窝挠痒,一只手趁他躲避时把他往下逮。
可他竟然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似的,任凭我怎么摆布都无动于衷。
说实话,我真的一天没吃东西了,就喝过两杯水,现在饥肠辘辘、手软脚酸的,他又僵着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这么一番折腾,我全身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了。我扶着床头喘着气儿,气喘吁吁的说,“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谈一谈。”
可他倒好,还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转个身又睡着了。
我气呀!抬起手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喂!你现在住我的睡我的,竟然还这么漠视我这个二房东?你信不信我立马报警,说你强闯民宅?”
郑霖旭总算动了动,他的眼神飘忽的在我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却始终没有落在我的身上。“你是在和我说话么?如果是的话,那我想告诉你,这房子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what?”我的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哈,郑霖旭,你是来搞笑的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原来的房东。”郑霖旭的语气变得特别嘲讽,“呵,不过现在他们也只是租客罢了。”
好吧,我承认郑霖旭的话令我特别气愤难平,我立马冲下楼,就为了看郑霖旭待会是怎么自己打脸的。
可当房东太太告诉我,他们准备和小儿子一起去华盛顿生活,而郑霖旭出的价钱又特别合适,所以他们就卖给了他。
我一听到房东的话,差点儿没晕倒呢!“可是,如果你们真要卖,那也应该让我知道,说不定我就买了呢。”
“你们不是夫妻嘛,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何况你丈夫说他要把这房子买来送给你,所以……”
好吧,事情已成定局,我越是纠结越是会让某些人得逞!
我无精打采的上了楼,来到厨房吃着凉了的螃蟹,一度激动得连蟹壳都吃进了肚子里。
这么一番折腾,肠胃突然难受起来,我撑着去卫生间好一番呕吐,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光后,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我躺在床上,看着亮丽的天花板,总觉得天花板在转。
原以为这至少是我的地盘,我在的特别有底气。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房子竟然就易了主了。
我能不生气,能不难受,能不心堵么?
看郑霖旭这样子,是打算在纽约长住了,他现在连话都不和我说,我刚才吐得那么大声他明明能听到都假装无动于衷,若我再对他有期待那就真是不自量力了。
我把平板拿过来,上网查了一下租房信息。大部分都是合租,而且大多都是男性,我考虑一个人租一套房子,可经济状况又不允许。
连连叹气,只怪自己穷,要不然……我分分钟买个豪宅搬出去!
这一夜,根本睡不着。夜里迷糊时,听到客厅有声音,我寻思着该不会是明翔又烧起来了吧,于是在睡衣上面套了一件外套后就出去了。
果然看到郑霖旭正在冰箱里拿冰块,我来到明翔身旁,他全身都红极了,手摸上去都会感觉到一股冒着热气的炙热。
我用耳温枪一侧,都40°了!
当下,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抱着儿子冲下楼,郑霖旭想来拦我,却被我骂了回去。
“我儿子一直都是我在待,他从小到大也没少生病,可从没烧到这么高的温度!你若是敢拦我,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介意和你拼命!”
郑霖旭慢慢的退让到了一边,我抱着儿子来到下面拦车,可是根本没车。
郑霖旭也下楼了,他把他的车子发动,鸣了几下笛子示意我上车。我原本不愿做的,可是怀里的明显突然抽搐了几下,我意识到情况不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坐好后一边给明翔擦汗一边说,“社区医院别去了,直接去大医院,大概两公里。”
因为是半夜,车子并不多。郑霖旭把车开得很快了,可是怀里的明翔抽搐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看到明翔那么抽抽得,心里真的是痛得无以言表。我忍不住对郑霖旭咆哮到,“让你快点开车!你怎么就能把这车子开得比乌龟还慢呢!白天我就要带儿子去医院,你阻止,现在还磨蹭什么?!”
郑霖旭扭过头看了我一眼,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我们唯一的一次视线对撞。在那刻,他脸上的焦虑和担忧,还是被我一眼看破。
我其实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了,因为心里太过焦虑所以想找一个发泄的途径,可我却忘了他对明翔那也是全心全意。
虽然我付出是一直最多,可那并不是他不愿意付出,而是他没机会……
他又加速了,那速度就像美国大片速度与激情似的,我能够想象,明天他会收到多少超速的罚单了。
总算到了医院,医生给明翔先做了物理降温,抽血化验后是细菌感染,需要输液。
明翔睡在冰袋里,又输着液,我和郑霖旭一人一侧的照顾他,两个人偶尔会对视几眼,但却相对无言。
三个小时后,液输完了,医生来看过,给我们配了药后就让我们回家了。
“就这样回家了?”我拿着药不可思议的看着医生,“万一他又烧起来呢?这种情况,不是应该住院么?”
“ok,我们建议是回家观察,若是烧起来再来医院。当然,若是你建议住院,那我们也会收。只是,医院不可避免会有很多病菌,孩子发烧后抵抗力会变得很弱,很容易交叉感染。”
同为医生,但我始终没有儿科医生来得专业。我像郑霖旭投去询问的眼神,他肯定的说回家。
我默许了,我们什么话都没说,他抱着孩子,我跟在后面回了家。
回家后已快天亮,把明翔放在床上后,郑霖旭总算开口说了一句,“你去休息吧,我照顾明翔,待会我会给他的老师打电话请假。”
郑霖旭的话,令我挺感动的。我感动于他的贴心,更感动于这是他出现以来对我的第一句关心。
我站着没动,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他转回头来,看到我的眼泪后明显一愣。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但最终还是找来纸巾递给我。
他把纸巾递给我,我没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擦了。他的动作有些重,后来感觉到我疼后才慢慢放轻力道。
他的手离我挺近,在某一刻,就连呼吸都显得紧促了。他也许也觉得尴尬吧,便找话说,“儿子会没事的,别难过了。”
他想要和我撇清关系的样子,深深伤害了我。他似乎是想暗示我,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儿子的爹地和妈咪了,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了。
这个认识,令我心头泛起一股苍凉来。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情况,反正我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有些抗拒,似乎迟疑着是否要松开我。几乎是同时,我的唇贴上了他的。
他往后退了两步,我紧紧的抱住他。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实在无法忍受冷暴力了,就算会被嫌弃,我也要主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