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否则,你我就是敌人了。”谢习伦说。
“是敌是友,也等你们去发掘。”尚悠还是笑,准备启动车子,“不下车的话就跟我回刚才那个小屋吧。”
“没兴趣。”两人难得一致,随即逃离似地钻出尚悠的车。
车子如一道蓝光,喷着烟雾,疾驰而去。
“这个尚老师越看越有问题,那个女学生该不会他杀的吧?”张伟皓扶着谢习伦的肩,看着车子消失的地平线。
“我倒觉得他是个比杀人犯更复杂的存在。”谢习伦回应,搜索着于雅倩和招金宝的身影,“总觉得我们的校园越来越不像表面那样平静了。”
张伟皓点头,与他齐肩走进小区内。
浴室内一片雾茫茫,热水的蒸汽暖暖地环绕在周围,灯光也被蒙上了一层灰白的模糊。于雅倩屏住呼吸,将整个身体完全没入水中,包括眼睛、鼻子、头发。
如果这样一直不呼吸,会死掉吗?
胸部开始抽紧,闷得发慌,鼻子和嘴巴都被注入了强烈意志,欲张开。
呼!她的头迅速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深呼吸,鼻孔的水滴也被吸了进去,一阵辛涩,眼圈瞬间红了。
今晚她差点就这样毁了。
像惩罚自己的似的,她再一次将自己没入水中,再一次屏息,再一次感觉失去空气的窒息感。
她软软地趴在浴缸上,头发湿湿地搭在后脑,光洁的额头挂着水珠,俏丽的鼻子抵触着圆润的手臂,眼睛微闭,这一刻,她孤独着,烦恼着,十六岁的幼稚的烦恼。
她喜欢上了身边有伴的感觉。即使很吵,她还是喜欢。
两个怪胎越看越顺眼了,讨厌鬼也越看越有味道了。
这一刻,她也想念了,想念小慧和娜娜。
她病了吗?思想好像都不正常了。
好像更害怕孤独了!
哎,这不会是被一连串的事情吓出了后遗症吧?
“啊,好烦啊!”她抓狂似的双手扶头摇晃着,双脚烦躁地踢着浴缸里的水,掀起一串哗啦啦的脆响。
疯了一阵的她起身,站在干肤器旁烘干头发。
想到尚悠,想到那个轻生的女生,她的眉毛紧了紧,眼神幽深。她的校园怎么就复杂起来了呢?干嘛要让她这个不爱学习的人浪费脑细胞去思考问题?真想劈死那些将事情复杂化的人!
她穿上紫色蕾丝花边的收腰连衣裙,走出阳台,喂养她的小乌龟。
“你长得怎么这么慢?吃了我九年的粮,也没个强壮的身体,我的巴掌都比你大,你好意思吗?”
无端挨骂,小乌龟除了缩头逃避还能干什么呢?
于雅倩努努嘴,还是将龟粮倒在它旁边。“今天遇到不好的事,忘了给你买肉,你也别不高兴,就当欠着吧,下次补你两顿肉。”
又来了,令她不安的视线。
她向对面阳台望过去,只见那里亮着星星点点的彩灯,看不到人。
“小龟,是我的错觉吗?”于雅倩漂亮的眼睛还是紧紧地注视着对面,“是我想多了,神经过敏了吗?”她喃喃低语。
“嗨!魔女!”张伟皓冒了出来,在隔壁阳台嘻皮笑脸地望着她。
于雅倩收回视线,别过头看他。
“要不要过来和我玩扑克?那两个家伙在玩双打游戏都不理我,我好寂寞。”他装出可怜的模样,就差眼角两滴泪了。
“哼,懒得理你。”于雅倩一如既往的冷傲。
“假装理一下我不可以吗?”受伤神情升级中,“好歹我也是你将来的姐夫。”
姐夫?又是哪里跳出来的名词?她挑了挑眉,当他神经病似地看着他。
张伟皓嘻嘻一笑,脸贴在防盗网上,望着她。“小于同学,我有一个很私人的请求,你能帮我吗?”
“不能。”她想都不想。
“我都还没说出请求,你无权拒绝。”他有些不悦,很快,又飞来一个笑容,“明天,你约小慧出来,大家一起聊聊天,看看书,温习功课,很有意思吧?”
“哼,不管是聊天,看书还是温习功课,我都没兴趣。”
“你的兴趣重要吗?小慧喜欢就好。”
“那你直接找小慧,干嘛来问我。”她递他一个鄙夷的眼神,“真没用。”
“女生跟女生比较好说话嘛。”张伟皓直接忽略她的鄙视。“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以后无论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定不推辞。”
于雅倩认真地看着他,考虑着事情的可行性。二十秒钟之后,她脸上盛开了太阳花,闪着金灿灿的绚丽之光。
“魔女,你别老笑得这么恐怕,害得我心惊胆战的。”张伟皓感到一阵寒冷。
“明天我就约小慧出来。”于雅倩轻声道,“这个人情我会向你讨回来的。”她的表情像贴了钻片一样闪亮。
“希望我付得起。”张伟皓沉下脸,后悔求助于一个魔女。
“耗子,伦被我打死了,到你了,快给我死进来。”屋里传出招金宝狂妄的声音,透着丝丝兴奋。
“马上。”张伟皓应了声,向于雅倩挥挥手,跑进屋里。
阳台安静了下来,风,微微吹着,拂起她的头发轻轻荡漾。
很舒服的风,她背靠着护栏,闭上眼睛,感受风的自由,嗅着风里混杂的气息。
“伸手过来。”熟悉的低沉的悦耳的声音。
于雅倩睁开眼,不解地凝视着谢习伦。
“叫你伸手过来。”谢习伦结霜的脸让人不敢靠近。
“不要。”她才不上当,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心,说不定要折断她的手。
“诶,于雅倩,别想得我像个大恶人似的,我没有你那么多坏心眼。”他看着她变化的表情,非常不悦。
喔,他会读心术吗?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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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防止恶梦的木球手链
更新时间2013-12-16 19:08:01 字数:3119
于雅倩定定地望着他,半晌,才慢慢地伸手到他面前。
谢习伦将手中握着的木珠链放在她手心。
“为什么给我?”她没有收回手,眼睛看着掌心里磨得光滑发亮的黑檀珠链。“定情信物吗?”
“你想要定情信物?”谢习伦睨她,她的思维就不能正常点吗?
他自己好像也有点不正常,和G宝玩游戏的时候听到她跟耗子的谈话,就匆忙在游戏里自杀了,就为了抽身出来见她。他的唇微微上扬,自嘲地笑着。
“不是定情信物,那是什么?”于雅倩撇嘴轻笑。
“戴着它睡觉,不会做噩梦。”他避开她的眼睛,看着她身后某处地方。
“有木有这么神奇啊?”她相当怀疑,真有这么好的作用,岂不是神物了。
“不要就算。”他好像生气了,要把手链收回。
于雅倩忙收回手,紧握住木珠。“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她笑得好烂漫,“做人可不能这么小气,我会看不起你的。”
“哼,你什么时候看得起我了?”他翘起一半的嘴角嘲讽。
于雅倩笑,倚着防盗网,背对着他,将手链串到手腕处,隐隐闻到一股清清的木香。
“这东西真能防止我做噩梦吗?”她举起手腕放在鼻子处,嗅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味。
“对我来说挺有效的,对你有没有效就不知道了。”他注意到对面阳台有人闪动,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送我?”她问。
“因为我不想你作噩梦。”对面阳台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好像一直在监视着这里似的?谢习伦的眼睛变得冷酷。
她一愣,忤在那儿,脚底像长出了根,牢牢地扎在地下。
心怦怦然,乱跳。
“懒得跟你在这胡扯了。”她闷闷地说完这句话,一阵风似地从阳台跑走了。呀,心脏能正常点吗?
谢习伦则定在那儿冷眼远眺对面阳台的人。
那家的阳台今晚挂上了霓虹灯,特别炫目。那个人该不会在监视着于雅倩吧?他的脸越是黑了,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地盯着那人。
于雅倩回到客厅,便看见沙发上的手机闪着彩光,她抓起来点开未读信息。
短信:你依然美丽如初,我的公主!
哐!手机滑出手心掉地上了。
依然是个陌生的号码,但这称呼,这语气,让她不安。
他找来了吗?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就揪得好紧,胃要痉挛了。她的脸色一阵铁青,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她缓缓弯下腰,捡起手机,按着那个号码回拨过去。
电话里传来机械般的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淡定!不要自己吓自己!这都只是凑巧罢了。罗冀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绝对不可能。
她安慰着自己,但脸上依然毫无血色。
犹豫了一会,她拨通了谢习伦的手机。
“于雅倩,你是不是吃撑了,闲的?”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是不悦。
“嗯,闲得慌。”她愣愣地应着,想用凶巴巴的语气命令他过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连这一通电话是怎么产生的她都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