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老爷子又教她揉捻的手法,如何发酵,最后干燥;三道工序看似很简单,想要在这三道制作过程中最大程度地保存茶香茶味,并非容易的事。老爷子依旧是将传统的工艺与最新大规模生产的方式进行了比较,教司微语识别两种工艺下的差别。
司微语才知,自己之前掌握的那点子东西,在老爷子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啊,一时间,对老爷子肃然起敬,高手果然在民间。
小剧场七:换牙同寝
司微语快要六岁的时候,发现下面的门牙松了,发现的时候是在上床睡觉前,她以为是刷牙用力过猛才把牙弄松了,一时间,吓得哭了。
沈清婉正在洗碗,还只剩下两只了,听到她的哭声,也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司新宇嫌她哭得烦,便发脾气了,司老爷子见自家爱孙不高兴了,便吼过来,“哭,哭,再哭就滚出去!”
沈清婉心疼得不得了,放下手里的活,在围裙上擦了擦,过来问道:“怎么了?宝贝儿怎么了?”
“呜呜呜,我牙要掉了。”司微语边哭边道。
“唔,哈哈哈……”一阵狂笑,是司新宇,他坐在沙发上,指着司微语道:“连要换牙都不知道,真是个傻逼,哈哈哈……”
沈清婉扫了一眼过来,正要安慰司微语,见她竟是连哭都不知道了,只狠狠地瞪着司新宇,站了片刻,便冲进房间里,一把抓了书包就出来,直往外跑。
沈清婉并没有追上去,只是进了司微语的房间,站在窗前,看着她跑过了院子,朝南面那栋楼跑去,转眼,就进了对面的楼。
她叹了口气,回到厨房,接着做自己的事。
司微语是边哭边跑过来的,到了徐家门前,够不着门铃,便用手拍打。这是她惯有的敲门方式,屋子里刘婶的声音从窗口传过来,“来了来了,默尘啊,是微微来了!”
门开了,司微语抹着眼泪,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徐默尘,便哭道:“默尘哥哥,我的牙要掉了。”
徐默尘已是九岁的小男生了,见司微语哭,忙从楼上冲下来,从司微语手上接过书包,扶着她的小肩膀,道:“别哭,那是要换牙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也掉过了?”
司微语站着想了想,想了起来,转而就笑了,“我想起来了,你都掉了好多牙了,以前门牙没了,还好难看呢。”
徐默尘一听有些不乐意,脸有些沉了下来,道:“敢说我难看?”
两人本来是边说话边往楼上走的,司微语却是一扭身,准备往外走了,“我爷爷骂我,司新宇也凶我,现在你也凶我。我走了……”
徐默尘一听这话便心疼了,忙一把抱住她,“我哪里凶你了,我是不许你嫌我丑,没有凶你,司新宇又欺负你了?改天看我怎么收拾他。”
司微语这才不闹了,又跟着徐默尘往楼上走,“哥,我跟你睡好不好?我害怕!”
“怕什么?”徐默尘不是反对她跟自己睡,而是担心她为何害怕。
“我怕牙突然就掉了,我怕半夜掉了,我会吞进去。”司微语摇了摇自己的小门牙,说得含糊不清。
王怡正好从门里出来,她早听到司微语来了,听到徐默尘下楼的声音,才没有下去。这会子,听司微语这么说,正要安慰几句呢,小姑娘到底不一样,徐默尘换牙时,他自己不耐烦,还自己扯了下来呢,害得牙医还把王怡好好说了一顿。
“好,今晚你就跟我睡吧!”徐默尘说完,生怕王怡不同意,看着王怡,道:“我和她一人盖一床被子。”
看着司微语把徐默尘的胳膊抱得紧紧的,王怡也不好再说什么,似乎她要是反对的话,有些不近人情不说,还是在做件罪大恶极的事。
不过,到了晚上,徐默尘一遍遍帮司微语盖被子,盖得烦了,索性便钻进了司微语的被窝。天气有些热,两人都只盖了肚皮。早上王怡过来喊两人起床,看到司微语枕在徐默尘肚皮上的模样,有些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到响声,徐默尘醒来,他看了站在门口的王怡一眼,便轻轻抬干酪微语的头,正要挪开,司微语又双手扒了上来,咕哝道:“默尘……哥哥……”此刻,连徐默尘都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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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只妞在寻小剧场七,不是长腿跑了啊,是天心记错了章节数。
小剧场七送上了,看文愉快。
今天去拔牙了,惨不可言,突然好佩服牙医的“残忍”。
第三章 腹黑尘少
即便采摘的不是早春嫩芽,最后在老爷子的一双巧手下做出来的茶叶,再经老爷子一泡,顿时茶香四溢,茶叶在滚水中缓缓绽开,如一朵朵曼陀罗花在绽放,美不胜收。
司微语享受地深吸一口,有种白活了二十多年的感觉,只觉得,自己与茶之间结下的这点缘分,在这一刻圆满了。
司微语在老爷子的指导下,开始一遍一遍地烘焙茶叶,各种档次的叶子都在两种工艺下制作了一遍,实战经验不能说不丰富了。转眼间,司微语已是高手了。
“老爷子这是把看家的本事就教给你了啊!”小猴子妈妈笑着道。
“爷爷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认我做个关门弟子吧!”司微语诚恳地道。
“这不行,不行!”小猴子爷爷忙摆手道,“这不是唐突了恩人了?”
不可能如古代那样屈膝下跪磕头认师傅,司微语却还是在心里认下了这个老人,有些关系不需要摆在明面儿上,有些仪式就算做了,也不一定会把感情移植在心中,而对于司微语来说,认定了的人,便是一辈子的缘分。
自然,除了与徐默尘之间。
京都的气氛变得沉闷。惊蛰过后,春雨绵绵,下了有十天半个月了,都没有停下来的兆头。街上的积水快漫过脚背,依旧是阻挡不住人们名来利往的势头。
徐默尘站在怡凡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隔着玻璃窗看着烟雨迷蒙中的京都,他身后的桌上,放着司微语的律师送过来的文件,是一份委托书,落款处签的是司微语的亲笔签名,豪爽隽永而不失飘逸的三个大字,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碍他的眼。
他回来十天了,司微语如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四处都找不到她的踪迹,从叶承那里也找不到曾经跟着她的厉琨和靳寇的消息。
虽然知道她反常,但没想到,这一次她反常得这么彻底,连去了哪儿都不告诉他。机场那边反馈的信息是,三人订了去香港的机票,但,并没有登机,也没有退票。
整个景豪,如今是在唐婉的手下,按照司微语走前制定的政策在运行,但,法人代表却是变成了徐默尘。
徐默尘抬起手中的烟,深吸一口,对身后站了许久的人道:“去让何意过来见我!”
“是!”
唐婉走后,罗浮被徐默尘从下面调上来跟在他的身边。顿时,打杀了一大票在怡凡守候多年的少女少妇们的心,没想到风度翩翩、冷酷多金的尘少会选择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做贴身秘书,这是想用来证实他喜好男风的流言么?
何意一大早下了夜班,还没有进院子,便被怡凡的来人堵住了,听说是徐默尘有请,心里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丝毫没有犹豫地跟着来人去了怡凡顶层的职工咖啡屋。
咖啡屋里本不会买绿茶的,但徐默尘的面前放着一份熏烟缭绕的龙井,清香逼人,衬得一身黑色衬衣浅色西服的徐默尘更加丰神俊朗,如谪仙一般。
如此美男子,真不知司微语是如何狠下心来舍弃的,想必也是肝肠寸断吧?何意心想,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她走之前去找过我。”
不待徐默尘开口,何意便自动坦白了,徐默尘抬眼看了她一下,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此刻也派不上了。若说司微语和谁在一起的时间最长,除了徐默尘便是何意了。司微语从小到大,大小的错事都是徐默尘帮她兜着,而所有隐瞒徐默尘的事,都是何意在帮她打掩护,而且从未被何意出卖过,这也是司微语为何谁也不信不过,惟独会将悲苦心事说给何意听的原因。
这般沉重的事,如若不是司微语这样坚定的心志,任是谁也承受不了的。
“她问我,子宫受损是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子宫受损……”
“子宫受损……”
何意走后,徐默尘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如紧箍咒一般,在他的头顶旋转,将脑神经箍得生疼。最后,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亲自打了电话到当日司微语接受治疗的医院,将司微语的诊断报告要了过来。
但,诊断报告上的“手术正常”四个字,让徐默尘百思不得其解。司微语不是一个臆断的人,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如此。徐默尘再次打电话过去,仔细询问了那日手术的过程,整个过程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且因胎儿月份很轻,又是因受伤导致的流产,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徐默尘松了口气,他倒要看看,她司微语能够跑到哪里去?他也决定,这一次,若不好好惩罚她,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