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的人,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别的人都在分析怎么回事,猜测各种可能性。徐默尘却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司微语此举,是在*裸的报复了。他勾唇一笑,邪肆横生,只是,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复杂。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是连他也看不透司微语了。
冷哲笑着道:“你老婆手段真是高明,怎么以前没看出来?”
徐默尘没有搭理,他端起酒杯,道:“干吧!”他说干,谁还敢不端杯子?喝死也是要喝的。
事实证明,徐默尘的酒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好不容易让他买单,硬是让一群铁汉喝得肠子都悔青了,为毛他们要徐默尘请他们喝酒啊?世上的好酒这么多,为毛他们要喝徐默尘的?
徐默尘站起身,扫了一眼醉得接二连三往桌子底下钻的人,笑一笑,扭头就出了门。
徐默尘将车开进锦绣园,停在楼下,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掏出钥匙,半天都打不开,不是楼道里的灯光太弱,而是他根本就把不稳钥匙,正有些不耐烦,门突然就开了,一双素手伸出来扶住了他。
“怎么喝了这么多?”闻到浓烈的酒气,看到眼前站立不稳的男人,司微语很是心疼,一把将他拉进来,却被徐默尘一把搂进怀里,听他含糊不清地喊她的名字,“小语,小语。”
有多久没有见面?一个月零十八天,司微语想,她将头埋进徐默尘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除了烟味和酒味,最后钻进鼻端的是他身上独有的气息了。
她满意地抬起头,撞进徐默尘眸色暗沉的双目中,心跳不由得加快,正有些不知所措,便被他抵到墙上,唇覆了上来,猝不及防下,牙关已被撬开。不能想象他到底喝了多少,只感觉到满嘴里都是酒味,苦涩的味道中,苦里边略带着点甜。
徐默尘将她禁锢在怀里,腾出一只手,将边上的门关上,然后扣住司微语的头,将她压向自己。她的甜美,他尝过一次之后,就刻在了灵魂里,是上瘾的毒药,至死都戒不掉。
感觉到司微语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徐默尘终于舍得放开她。她的生涩让他欢喜,也让他无奈,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徐默尘很想再次将她揉进怀里,却终是不舍得,他只将她搂进怀里,几乎半身的重量都落在她的身上,喃喃道:“不许离开我,不许走!”
“我不走,我们去洗澡,洗澡了睡觉,好不好?”司微语哄着他道,说完,踮起脚在他的脖颈处亲了一口。
“你不许骗我!”徐默尘被她牵着手,边走边道,他酒意醺醺,走路都在摇晃,偏着头,耍赖一般望着司微语,如邀宠的小狗,只不过是头藏獒。
“不骗你,来,去洗澡!”司微语将他牵着到门口,本来是要把他推进去的,却还是站在那里,帮他把衣服脱了,只留了条内裤,“洗干净了才许出来!”司微语威胁道。
她说完,合上门,门合上的瞬间,徐默尘一双迷离的眼,一下子就变得清明了,如最黑暗的夜空,闪烁在天边的那颗启明,这哪里是一个醉酒了的人,会有的眼神?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打开淋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冲了一遍,他并没有忽略掉司微语打开门的瞬间,闻到冲鼻的酒气时的那一皱眉,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嫌弃。
只是,她依旧让他搂着,从头到尾狠狠地被他亲了个够。
他闭上眼,任水从上到下地淋,水温很低,却冲不去他心头的那丝烦闷,只是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司微语听到里面的水流声,才松了口气。她坐在床边等着,看到徐默尘从浴室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出来,忙起身迎了上去。司微语把他拖到床边坐下,转身去拿了毛巾,他已经倒在床上了。司微语费了老劲将他拉起来,在他身后支撑着他,帮他把头发擦干时,已经累得腰酸背疼了。
“是不是冷哲让你喝这么多酒的?”他横躺在床上,司微语将他拖正,气喘吁吁地道。这话,若是被冷哲听到了,不知会不会想要怄死。
“嗯,我不喝,他非要我喝,还有别人,我说我怕老婆骂,他们就说我怕老婆,没出息。”徐默尘眼巴巴地望着她,可怜兮兮地道。
“嗯,的确可恶,怕老婆有什么不好,都说怕老婆的人有福气,别听他们胡说。”司微语拉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侧身躺着道:“睡吧!”
“小语,我睡不着!”徐默尘不但没睡,还支起上身,就那么望着她,司微语莫名地就觉得紧张,他的双目中,是毫不掩饰的*,司微语怎么就不懂他的意思?他终于是决定要吃掉她了。司微语紧张得双手浸满了汗渍,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闭上眼,道:“嗯,睡不着,就不睡。”她说这话时,声音有点打颤。
她话刚说完,唇就被含住了,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时,她已经柔软如无骨。他很霸道也很无赖,有些杂乱无章,只是,所有的动作,不需要技巧,凭着本能就好。
徐默尘这般的时候已是理智全无,天南地北,不知了方向,他只觉得他的灵魂抽离了这具身体,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沉醉在她身上的感觉会这么好,直到她身体一僵,一滴泪滑落下来,他才清醒了过来,身下的人儿无限美好,是他想象过千百回的模样,只是比他每一次想象得都还要美好。
“哥,疼!”
一声“疼”,如一声闷雷,炸得他的脑中一片清明,喜悦从四面八方传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却已经停不下来了。连片刻的忍耐和等待都如过了万年,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煎熬。他俯身吻去怀里女孩的泪,安抚到她的身体放松下来,才……,他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荼蘼花在夜空里散发出迷人的醇香,这一刻,时空停止转动,岁月停留,轻吟浅唱,蝶舞飘香,所有的美好都刻在了徐默尘的灵魂深处,世世不忘。
很累,但司微语觉得特别满足,她翻个身,窝进徐默尘的怀里,此时肌肤相贴,感受的是最温暖的温度了,她打了个呵欠,露出疲惫的神态,徐默尘看在眼里,却是由心底最深处升起一种感动,他将她额上一缕汗湿了的头发拨到一边,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睡意朦胧中,司微语感觉自己左手无名指被个什么东西缓缓套住了,她笑了一下,搂紧了徐默尘,沉入了梦乡。
徐默尘醒来已经有些晚了,听到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是司微语在屋子里忙进忙出。他的心突然变得安定下来,多久了,他期盼这种醒来就能感觉到她存在的感受有多久了?似乎二十多年的岁月一直是在飘忽不定,一瞬间里,他找到了要停留的港湾。
床头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了,徐默尘起身梳洗,出来时,司微语正在往冰箱里放东西,听到声音,也没有扭头,道:“早餐在桌子上,刚买回来的,应该还热着。”
徐默尘走过去,从身后抱着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司微语的脸一红,没有说话,但两个人脸上的笑都很温暖,也很知足。
徐默尘在桌边坐下来,一碗稀饭,一碟豆腐皮的包子,都是徐默尘喜欢的。旁边还有个袋子,是药店专用的那种,徐默尘眉一拧,抬手翻了翻,拿出一盒药来,看到上面“紧急避孕”四个字,有种一身热情被凉水从头浇到脚的感觉,还没有到嘴边的包子落了下来,筷子也拍在了桌子上。
司微语扭过头来,看着他阴沉着脸,他的目光从药盒上,慢慢挪到司微语身上,幽深的双眸,似有魔力一般,能够将一个人的生命力吸尽,司微语突然就觉得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她很想说点什么,但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不想怀上我的孩子?”
徐默尘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他的眼中没有谴责,没有怨恨,有的只是绝望和失落。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就意味着司微语其实并没想嫁给他,徐默尘怎么不失望,怎么不伤心?徐默尘眼中暗淡的神色,如同一把屠刀,在一点一点地凌迟她,让她遍体鳞伤。
“不,不是这样……”司微语扶着冰箱站立,慌乱地摇头道,“只是……”只是什么?司微语自己也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她能跟他说,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买这药;她能跟他说此时此刻,她的确不能怀他的孩子;她能跟他说,其实不能要孩子,她的心也很痛很痛,也有很多恨。可是,她不能说,如果能说,四年前她就说了。徐默尘一旦知道,是绝对会直接宣战,带着兵去平了洛家和司家的,那时候没有谁能够平息他的怒火,连司微语也不能。
而洛家和司家如此做,暂时不是想要对徐默尘动手,其真正的用意还是逼迫司微语嫁给洛川,让洛明有机会接近徐默尘。这也是司微语想要亲自出手的原因,她的爱情,只能由她来守护。
徐默尘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他扭过头,去看窗外,不愿意再去看司微语脸上为难的情绪。他并非不愿意等,他一直都是想他们的第一次能够在新婚之夜。只是种种都让他等不下去,他太害怕失去她了。他不知道司微语是何时拿到当年他和洛明躺在床上的那些照片的,她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他,似从未看到过一样,是信任还是不愿计较,他其实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