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推荐汗位的人选,还真的是让人头疼且是杀机重重。阿敏的死,对皇太极来说,死的有些早了。他现在在最需要他出面的时候,这个人却没有了。
这一次的汗位之争,还真的是无比的头疼。
沉思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最快的。
安葬汗王的以及其身后的一应事项,便是由现在的三大贝勒们为首的诸子们紧张而秘密的处理着。伴随着这件事情的进行,汗位到底该谁继承的事情便浮出了水面。
已经过去了好些天,每一个握着权力的人心底都有各自的想法。
皇太极此刻正在他的府邸里,他平日里议事的书房中。书房里,岳托与齐尔哈朗以及莽古尔泰早就静候着许久了。皇太极朝着守在门外的侍卫们挥手,交代了两句之后,便进屋反锁上了门。一踏进书房的门,就见到了正在发脾气的莽古尔泰。
“皇太极,你怎么现在才来?你难道一点都不着急么?”莽古尔泰见到皇太极,就是抱怨。这几天来,八旗军里的谣言也是纷纷不息,甚至有越演越烈的倾向。
其中,就不得不提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关于大妃阿巴亥的,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在私底下小动作无数。她的举动且是这些专注于勾心斗角多年的旗主们的对手,他们都看在心底,心底耐心地等候着处理的时候。她想要保全自己与自己的孩子,这个想法无可厚非。可现在的情况,却是那么的不妙。
皇太极听着莽古尔泰的话,沉吟道:“现在这件事情不好说,还是在等等看。”等所有人都明面的出面支持他,并且要求他登上汗位,这才是他想要的。他的心思是那般的肯定,那个位置太有诱惑力,他为之准备了好些年。越是要靠近的时候,越是不能慌张,不能激动,越是要心平气和。
他的沉思却是让齐尔哈朗与岳托都有些看不下去,岳托道:“就如原先定下的计划,早日决定,早日安心。国家可不能无主,我们不能在拖下去了。必须要把所有的危险都排除掉,这样才是最该做的。”
齐尔哈朗道:“英明汗的下葬日期快要到了,遗言生前最爱的大妃为其殉葬。”
皇太极当然知道他们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可是他却是一声不吭地地听着,不在发表意见。他知道,他以前所铺下的路,在这个时候该是用上了。
夜色如墨,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气。
汗宫大妃寝宫正厅外,乌压压的站满了人。领头的人,当然是皇太极,众人安静无声无息,每一个都神情凝重而严肃。大福晋面对这一幕,却是早就有所准备,她知道,她最害怕的一切,还是来了……
多尔衮、多铎、阿济格,已经调开了她的身边,她知道,这一切已经是无法阻止了……面对这前来的这些贝勒、贝勒爷的时候,她心底却是莫名的问:假若当初大汗没有给她这些恩宠,她会不会活下来?
宝音的小院落里,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不停的反复高烧。
哲哲也安排了大夫来给她看过了,她心底默默的数着从宁远归来的日子。已经过了十来天,皇太极却是压根就没有出现过。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喝下了药汁后,心底却是莫名的恶心的慌,闭着眼强行压着反胃的感觉,终究还是受不了,‘哇’的一声吐了满地的药汁。
娜仁托娅见宝音如此,当场就急的哭了出来。安抚好了着急的娜仁托娅,又再次喝下滚烫的汤药后,胃里的难受才好了一些,可高烧又再次来临,宝音又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汗宫中,大妃盛装而坐。等着时辰来临。
生殉,这一女真人社会里的习俗是屡见不鲜的。老汗王的‘遗训’一读后,众位贝勒便是等着大妃的生殉。大妃阿巴亥不能留下,留下便位居宫中,她与她的孩子,便是一道对未来登上汗位的人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她留下,麻烦太多了,甚至还会引起内乱。因此,她的结局就只能是殉葬。
殉葬的过程很短暂,只是片刻间的事情,大妃殉葬之后,这最大的阻碍才算过去。
天色亮了,新的一天来临了。
安葬大妃与大汗的事情,自然是有别的人去操心,皇太极从汗宫里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里。
哲哲命人不要前去打扰,这些天大金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不想给皇太极添乱。
过了午时后,皇太极却是自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前去哲哲院子里。新生的小格格长得很快,一天一个样儿。布木布泰没事的时候,也是喜欢来逗逗这还在襁褓里的小孩。皇太极来哲哲这里的时候,就正好见到布木布泰在逗小格格玩。
作者有话要说:@( ̄- ̄)@昨天死活登陆不起,周末补上。
第064章
第064章
然而让宝音感到意外的是,皇太极只把这个话题提起了开端之后,就留下一句好好养病后,就离开了。他的离开,宝音心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的难熬。
当然,难熬的并不是她一个,而是在这大金政权顶端里站着的所有人,都难熬。
八旗将领们从宁远城败兵归来,到如今已经过了快要小半个月了。
此刻正是酷暑七月,天气热的不得了。尽管此刻是夜间,温度退却了不少,可是那种盛夏里特有的炎热,始终无法退却。
宝音在他来了又离开之后,就毫无睡意了。她感觉很奇怪,之前担心的不得了的事情,在真正要面对的时候,那心情却忽然又变得平静起来。也可能是这样的心情平静,那奇怪的反复风寒发烧症状就开始好转了。
汗宫里的情况也改变了,空出的汗位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个继承人是谁。可是那人却变得异常的低调起来,却是让众人想不明白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多着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情。就如皇太极此刻正在书房里盯着案牍上那一直漆黑的箭矢沉思一样。
那是一只箭矢,与普通的箭矢有些不同。漆黑的箭矢箭杆竟然是空心的,里面的毒汁已经处理干净了,腻亮的箭矢头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散发着森寒的幽兰色光泽。这是从阿敏的尸体上扒下来的箭矢,箭矢的尾部因为当时遭遇了炮轰而折断了,所以不是一只完整的箭。
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皇太极盯着这一只箭矢思考,他见过这样的箭矢头。
在科尔沁的大草原上,在她的箭筒里。它们是那么的相似,甚至让他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箭矢的时候,就误认为了这是她的箭矢。可是不是,他还保留着当初的那两只红色的啸箭,这一只的做工更为精细,更是玄机重重。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这些天来,每当静下来的时候,皇太极就会想起这个问题。
他已经让人在暗中套话询问了,都说她在他离开的那一天就染了风寒,一直都呆在院子里未曾出来过。就连那只让他多次吃瘪的大狼都呆在了小院子里守着她,马儿也在马厩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她未曾离开过。
可是,他分明看到的就是她。那张面庞,如今却是让他心底升腾起无数的疑云。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皇太极却是一点都不着急。他极为有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最适合的日子出现。
七月下旬,二十六日。
这一天艳阳高照,在英明汗战死沙场与大妃殉葬之后的漫长沉寂后,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提出了话题:国不可一日无主,必须立刻推举新汗。
素缟的白色还没有换下,汗宫里却是再度聚集起了众位贝勒王公大臣们。
前来议会的人都知道,这将要登上汗位的人是谁。酝酿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出现了这一天。皇太极在众位兄弟的推荐中,面带悲戚缓缓从座椅上而起。他的心底是愉快的,这汗位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取得它,这才是他最想要的方式。由众人出面,前来推举他登位。
想到了努尔哈赤死前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又有长兄代善在,心思非常细腻的皇太极在此刻尤为慎重谨慎,更是谦虚地说道:“汗父无立我为君之命,若舍兄嗣立,既害怕不能很好地继承汗父的遗志,又担忧自己不符合三天执行,而且统率群臣,抚绥百姓极为要求才能。我虽才能平平,可有众位兄弟群臣辅助,一定尽力做好。”
这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且还是用心揣度过才敢说出口。目的就是要顾虑在继承汗位之后的种种难处,以及方便于观察诸位贝勒大臣是否真的拥护他。
在场的人,哪有听不懂这话的,当下便有人上前道:“我大金面临强敌,若无得力的人领带,极有可能被大明朝再次所镇压。只有四贝勒这样文武双全文韬武略的人才才能主持大局。我等必然是倾力相助,共同治国,共同御敌,则大金可日益强盛,老汗王的抱负可以实现了。”
这一下,众人更是纷纷劝说,皇太极也是多次委婉拒绝,后来是实在拒绝不过了,拗不过众人的意愿后,才表示接受请求,同意继位。
这个消息传到四贝勒府邸的时候,宝音正在同布木布泰在她的小院子里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