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整以暇地挥挥手说没事儿,先吃着吧,不够我们用火锅汤下面条得了。
三人围坐在桌前等着锅开,结果周小舟的电话“嗡嗡”地响了,主编大晚上亲自致电,阴沉地告诉她她负责的版块少了篇专栏,周小舟听得面色一沉,立即拎着包冲了出去。
庄禹反应过来后跑到电梯口,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顾潇楠摇摇头说算了吧,这孩子一向就这样放心吧,丢不了。
最后又只剩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庄禹帮着她一起把碗收进厨房,顾潇楠推推他说你出去看会儿电视吧,我一会儿就好。
他抱着肩杵在厨房门口说没事儿,你洗着我在这儿和你说说话。
连续一起吃了两顿饭,多少也有些熟悉了,她也不拒绝,笑笑转身系上了围裙。
没一会儿他的声音低低地问她:“刚刚那个,你前夫?”
“嗯。”
“他是周一凡?周氏的周一凡?”
她正把洗好的餐具码进消毒柜,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闷着头“嗯”了一声。
庄禹听出来她是不高兴了,连忙解释说你别误会啊,就是上次我看着他有点眼熟,今天想起来问问而已。
她轻笑着站起来说那成,你知道了我前夫我也得知道你前妻吧?
庄禹微愣了下,眯着眼看看眼前狡黠的漂亮女人,问她:“那你这儿有酒吗?”
“有,红酒行吗?”
她把红酒和高脚杯放在茶几上,又打开电视翻出了张学友的演唱会,最后把头顶的吊灯全部调暗了。做完了这些她学他抱肩:“怎么样?还满意吗?”
他正往被子里倒酒,听这话抬眼四周看了看,“真够胆大的,留个男人喝酒也就算了还把环境搞成这样。”
“没事儿。”她豪迈的一挥手,“谈心事要的就是诚意。”
等到两人彻底平心静气的时候,电视里正好传来那首人人耳熟能详的《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大概年头有些多了,电视上的张学友年轻又深情,闭着眼睛的侧脸也能秒杀一众人。一首歌还没唱完身边的男人两杯酒已经进了肚子,顾潇楠晃晃他的手臂说少喝点,多久你都得回家的。
他扯着嘴角笑笑,忽然说:“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当时很要好。毕业了我要回来她二话不说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家乡和我一起。说实话我挺感谢她的,那时候她总说她不后悔,她说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顾潇楠迷蒙着双眼说是个好姑娘。
“对。”庄禹重重的点头,“都是好姑娘。本来都挺好的,结果那一年我司考又没过,那是我第二次考司考了,她很失望,每天都跟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摆弄你的相机了,好好看看书会死吗?开始的时候我觉得理亏就一直生着闷气,后来有一天有家杂志社看上了我的照片,那天我特别兴奋,跟她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有人看上我照片了,我想当专职摄影师,不考司考了行不?”
他仰头再一次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眨着因为醉酒而亮闪闪地眼睛问她:“要是你你会怎么反应?”
“不同意。”她毫不犹豫。
“是啊,她也不同意,那时候年轻啊,我一腔热血无处安放,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争吵。有天晚上她问我,是不是不想当律师了?我很肯定的说,是,老子再也不想考司考了。她沉默了很久说要是我不同意呢?不同意就分手啊!”
“她走的时候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庄禹,你真让我失望。看过《那些年》吗?我这辈子都记得里面的那句话‘成长,最残酷的部分就是女孩子永远比同龄的男孩子成熟,女孩的成熟,没有一个男孩招架得住。’当时看到这儿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她,说出来你别不信,那天电影院里人来人往,我差点就坐在里边哭了。”
“那你后悔过吗?”
“后悔?当然有啊,可是离婚以后她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你去找过她吗?”
“离婚以后一个月,那时候没钱,在火车上站了13个小时到她家。她妈妈用鸡蛋把我扔了出来,本来我俩结婚她就不同意。后来她爸爸出来说她走了,让我不要找了。”
顾潇楠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电视里正放着《遥远的她》,她恶狠狠地说你真活该啊。
“是。我活该。”
“她长得漂亮吗?”
“嗯,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梨涡,眼睛眯成一道月牙,眉眼弯弯,特别甜。”
最后两人都喝多了,顾潇楠靠着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睡了一夜,庄禹稍微好点,在沙发上躺了一晚上。电视里张学友唱了一夜的歌,她记得他最后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喊着“钟毓,钟毓。”
大概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个“钟毓”吧,她这样想着,迷迷蒙蒙地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天顾潇楠先醒来,最清醒的感受便是宿醉后的头疼,她踉跄着走到阳台上拉开了窗帘。果然,下雪了呀,南方小城其实很少会下这么纷纷扬扬的大雪,她赤着脚跑进来推推庄禹:“醒醒,醒醒,下雪啦,快起来了。”
他撑着混沌的头坐起来,睁开眼的一瞬间明显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顾潇楠问他冷不冷。他下意识的说不冷,头疼。
“哦,那没办法了,我也是。”
总算反应过来了,庄禹撑着额头“噗嗤”一下笑了说你还挺会开玩笑,你没照顾过你们家醉酒的老公吗?
许是还没有醒酒,她眯着眼睛细致地回忆着,最后居然骄傲地扬起了小下巴:“没有,我老公从来不会喝醉回家。”
说完,又忧伤的垂下了头,“我前夫。”她说。
庄禹抻抻手臂站起来:“有蜂蜜吗?喝点蜂蜜水会好点。”
她在厨房翻箱倒柜只找到了小半瓶蜂蜜柚子茶,“这个行吗?只有这个了。”
两人端着杯子并肩站在阳台上赏雪,时间尚早,冬日的早晨多数人还在享受着被窝的温暖,顾潇楠紧了紧手上的杯子,问他:“钟毓……是你前妻啊?”
他下意识地抿了口茶,然后轻轻点头:“钟灵毓秀,是个好名字,和她人一样。”
这样的天气似乎注定要用来缅怀,他目光沉沉,飘向望不到头的远方:“昨天没说完呢。她走以后那家杂志社就用我了,只是进杂志社当个实习生,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挣一千三,我突然发现我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这样过了四个月以后我就不干了。在一家大学附近租了间小房子,每天没日没夜的去图书馆看书,到了饭点就到学校食堂随便吃点什么,那时候真是想她,想她回来,告诉她我愿意考试,不玩摄影了,可是她的电话早就变成了空号……”
“后来司考考得很好,我开始相信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偏偏她对我的付出没有……真可惜。”
她一言不发,缓缓呼出了口白气,“真冷呢。对于有的男人来说,女人是他们面临抉择时最先选择放弃的,她们甚至比不上那些飘渺的梦想事业成就权势。最终男人又以自己从前不成熟为借口请求女人回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那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们摊上了?”
“爱这个东西是最靠不住的,偏偏这么多女人把傻当成是勇气。”当然了,这些女人包括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真棒!一晚上战三千,为自己鼓掌!
啪啪啪
☆、第八章
自打上次交心以后,顾潇楠觉得自己和庄禹之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这些天他们常常约在周末一起出去玩。冬天里景色萧条到处都是肃杀的氛围,这样的景他也很少拍,因为常有绝望之感,他说生命还长不必早早的悲春伤秋。
因此三人行通常就是到城郊看看农家乐或者开车到很远的度假村去泡温泉。周小舟常常插科打诨说自己是电灯泡,于是几次以后这样的活动她就不参与了,每次都已加班为借口推掉,他俩也不再勉强。
对于顾潇楠来说,庄禹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他有正当职业和可以调剂生活的兴趣,另外这个人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和混乱的社会关系。最重要的是,庄禹一向器宇轩昂落落大方,对他们的关系也把握的张弛有度,从不会逾越半分。总的来说,这个男人让她生活轻松舒服,再也没有了从前事事惦念一个人的患得患失和小心翼翼。
又逢周末,庄禹有工作,她也就闲下来,星期六早晨睡到日上三竿才施施然起床,然后慢条斯理地在家里打扫卫生。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套新的被罩,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寄宿学校,套被罩这种很多人需要合作的事情,她闭着眼都可以很快完成。
电话是周一凡的姐姐打来的,说是刚回来想和她聊聊,回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那头却忽然换了人,“舅妈舅妈,你怎么没在家?我想你了……”
“懵懵乖啊,舅妈——”
“有别的事情”还没说出口,小丫头就“呜呜”地哽咽了,“舅妈上次也说想懵懵的,舅妈骗人。”
好了,要是周一凡是她在周家的第一根软肋的话,那么他的外甥女便当仁不让地是她在周家的第二根软肋。小姑娘只要软着嗓子冲她撒撒娇她真的是为她摘月亮都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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