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贝克汉姆的新款外套廓形简约,扔在广告牌上还颇有点独特的美学观感,穿着红色内衣的“宋宥仁”披着这件夹克更有种威风凛凛的女王直视感。而南宫凛……更像一个莫名其妙的变态。
这下子就更热闹了,南宫凛接受的注目礼简直是方才的十倍。
好容易走到了自家楼下,想了想楼上还在蹲点的记者,南宫凛就只得将“宋宥仁”连那件外套扔到了车库里,觉得脏,就放在了自己车里的副驾驶座上,远远望去,就像那个女人坐在那里,还得意地冲他笑。
南宫凛想,幸好不怎么开车。
在窗帘边欣赏完“美景”的宋宥仁,目瞪口呆地望着南宫凛提着七八袋衣服走了回来。
“你是去给我买衣服了?”宋宥仁睁大了双眼问道。
“难道你不需要换洗衣服?”明明只是去了附近的百货,却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南宫凛斜睨了宋宥仁一眼,意味深长道,“你真重。”
宋宥仁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说她重,不过眼睛已经被衣服给吸引走,也没有多问。
南宫凛也累得挥挥手,懒得再多说什么。1.5米多的广告牌,还带支架的能不重吗?
“得,多谢。等我回家了一定还你钱。”宋宥仁看着那七八个袋子,略有点咋舌,她是明星,但是因为欠债,除开赞助的衣服,家居服向来穿的还比较便宜,不过南宫凛似乎大手笔得很习惯一件印花连衣裙就是三万大洋。看得宋宥仁肉痛无比,一边认真地把商标价格拍在手机里保存,一边飞速地计算着回去以后先把这些衣服都折现,然后再凑一点钱还给南宫凛。
虽然这么想,但宋宥仁心里却也还是高兴的,世界上哪有姑娘不爱漂亮的,何况本来就是个漂亮姑娘。立马就冲到卫生间换上了一条真丝连衣裙,蓝白色调的波浪纹印花衬得她更加肤白貌美,腰带一扎,曲线尽显。
“美吗?高贵不?是不是看着很有智慧?”宋宥仁在客厅走了一段模特步,回首笑道。
南宫凛抿了抿唇,却是一脸你欠我五百万的表情。
他比划了一下沙发,说:“外面还有人,你就在这里睡。记住,除了上厕所,不要走出超出沙发1米的范围……尤其是不能接近我的房间。”
宋宥仁笑得一脸璀璨,手指作拈花状:“哟,大爷,我怎么着也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还怕我怎么着你呀。”
南宫凛一指红酒瓶,露出森森白牙:“我怕你吃了红酒煨羊肉,会继续犯傻。”
“靠,那是酒里被人下了药,不然姐可是千杯不醉!你你你……你也不要靠近我1米范围,好歹我也是有节操的!”宋宥仁跺了跺脚,一个箭步跃上了沙发,大有一副这是我的地盘的架势,但是方才的淑女气质却是荡然无存。
南宫凛揉了揉眉,一声不响地回了房间。拉开衣橱,就看到她上回落下的那件一字领连衣裙,火红绚烂,夹杂在他一大片黑或灰的衣服中,显得格外妖娆,犹如宋宥仁在他生命中出现的那般突兀。
南宫凛想,方才买衣服的时候特意要求店员选领口小的长裙,她方才穿起来时也包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他身上却有了异样之感。
南宫凛喝了一大口冰水,将那条连衣裙又往柜子深处放了一些,才重重地躺倒在床上。
第二天宋宥仁一醒来,就看到南宫凛的脸,比昨天还要冰山,眼底还有一些青黑。
难道是她昨晚梦游了?宋宥仁揉揉眼,确定南宫凛不仅变作了冰山,还有些咬牙切齿:“你还真行,让你不要离开沙发1米,你还真是最大限度利用空间。”
宋宥仁这才发现,自己睡成了诡异的姿势,头靠在沙发上,腿挂在茶几上,抱枕丢的四处都是,白银一号被她踹到了沙发底下,整个客厅犹如凶案现场,如果配上一个身首分离的女人,简直再合适不过。
宋宥仁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那个……沙发太小,我睡觉的时候喜欢翻来覆去。”
逼死一个强迫症的最好方法就是偏不给他收拾干净。
宋宥仁一开始收拾,南宫凛瞬间就破了昨晚的戒,进入了宋宥仁的1米范围,手脚麻利地将抱枕按色调顺序放好,从深灰到浅灰。
“不要跳色。”不能跟她轻易嬉皮笑脸,免得一发不可收拾。
刚一摆好,南宫凛就想起这女人昨天不知道在上头摸爬滚打了多少回,手一下就松了下来,抱枕一不小心就滚落在了地上。
宋宥仁看他的样子忽然就想到了一幅画面,是夏日清晨一个家庭主妇系着围裙在打扫房间,一边打扫一边说哎呀你这泥里滚出来的孩子……坐在沙发上的宋宥仁就忽然笑了起来。
窗外天气晴朗,阳光耀眼,她一笑,更是映亮了整个房间。
南宫凛原本有些暗恼,但看她笑得明艳生辉,外边的世界分明还是凶险万分,可她浑不在乎,
板起的面孔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只是看她笑得没心没肺,坐在他的沙发上真是碍眼,心中一念而起,长臂一捞,就将她扛在了肩上。
南宫凛的那一念,是要将她捞起来打屁股,但他自然真不好意思下这个手,只得恐吓一句:“你就不能老实点待着。”这句话说到后面,语气已带了些许告饶之意。
宋宥仁被他扛了起来,却是吓了一跳,双腿荡了一荡,说出了一句史上最不要脸的话:“小心我侧漏在你身上……”
☆、第26章 没心没肺的女人
“小心我侧漏在你身上!”宋宥仁一时心急,脱口而出。
“咚!”的一声,宋宥仁瞬间就惨遭卸货,摔在了沙发上,上半身因为重力原因往前倾时,前额不小心磕了一下茶几。
“你你你……你这是要杀人……”宋宥仁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指着南宫凛说道。
动静太大,白银一号嗖地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警报声大作。。
南宫凛也结结实实地被吓着了,他方才是出于她那句极具威慑力的话语的条件反射,并不想让宋宥仁受伤,那一声还真的挺响。
更主要的是这女人额头瞬间肿了个包的情况下,居然还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只听宋宥仁呜咽道:“我可是靠脸吃饭的人,你竟然伤了我的脸,你付得起责任吗?”
“付得起。”一句话说得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虽然南宫凛看得出她眼眶里此时蹦出的豆大的泪珠,完全是出于表演需求,但隐隐地还有些心疼,眼中一片柔和。
“付得起”三个字可把吓得宋宥仁再不敢乱放嘴炮,眼泪立马憋了回去,闭着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任凭南宫凛拿了个冰袋过来给她敷额头。
她哭得虽然有点假,但额头确实很痛,不过冰袋起到了很好的镇痛作用,就是南宫凛忽然变得有点话唠。
“要不还是去下医院?”肿得跟鸡蛋一样大了。
“不行,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出去会更惨。”早晨一起来就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会儿,敬业的娱记们捧着快餐盒也站在走廊上蹲点。
“你有没有视物模糊的症状?”
“啊?”额心传来温软的触感,他说话时的气息也喷在她的额前,有酥酥痒痒的感觉,导致宋宥仁一时没太反应过来南宫凛究竟问的是什么?
“就是看东西看得清吗?”南宫凛轻声问道,嗓音低沉柔和。
“看得清。南宫凛,你耳垂边有一颗痣。”
“眼睛给我闭起来,好好休息,不要乱看。”耳廓微微有些发烫。
“有没有恶心、想吐的症状?”
“没有。”
“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
“有。”
“什么?”南宫凛的声调微微提高了一些。
“我饿了。”宋宥仁摸了摸肚子,非常诚实地说道。
不过大厨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盯着她看了两眼,突然就甩袖而去。
躺在沙发上的宋宥仁想,这男人脾气可真大啊,打了人脸还这么臭,不过效率依旧很高。一杯热奶茶,两片夹着火腿的全麦面包、一个煎得和太阳一样的鸡蛋,没几分钟就摆在了宋宥仁的面前。
作为一个残障人士,宋宥仁心安理得地在沙发上做起了少奶奶。
南宫凛这个人,连摆盘都要摆得很方正,顺便还跟宋宥仁科普了奶茶和煎蛋要摆在一条直线上,奶茶和煎蛋的面积等于全麦面包的表面积。
“真对称。”宋宥仁啧啧称奇。
“吃吧。”南宫凛看着她胡乱转的眼睛,隐隐就有些头痛。
果不其然,宋宥仁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嘴里含着面包问道:“南宫凛,你是不是所有东西都是按秩序摆放的?比如袜子……”
“是……”南宫凛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声。
“南宫凛,……虽然你的沙发很高档,但是我的腰老痛了……”这种从尾椎骨到屁股、从腰到小腹的疼痛,男人是无法理解的啊,“现在我的脑袋又受伤了……”
“嗯。”
“所以你要不要让我睡床上?”
南宫凛喝了一口牛奶,冷冷问道:“那我睡哪?”
宋宥仁眼睛滴溜溜一转,指着沙发嘿嘿笑了笑。
南宫凛盯着她额前肿着的包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
晚上,南宫凛抱着被子,坐在大沙发上和白银一号孤独地面对着面,他忽然想到了宇宙大爆炸、恐龙的灭亡、人类的进化史、安达尔定理、薛定谔的猫……以及……宋宥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