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在撵人。贾琏还是出去吃了。
平儿随他一起出来,解释说:“二爷也别生气,你也看到了,奶奶还在伤心,好容易能吃几口饭,你还是别再跟前的好。”
贾琏无语的点点头,他是该离开。
可能是觉得他心里也不好受,平儿就安慰他说:“二爷也别着急,您对奶奶的心,她是知道 。只是奶奶如今正伤心,就是别人劝着,一时也难以释怀。以后会慢慢好的。”
贾琏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儿,不过是身在其中。由此,他就更加理解珂珂的身在其中。
没过多久,王夫人亲自吩咐周瑞家的把库房钥匙给送到西跨院,还让她捎话说:“钥匙不慎掉到床沿底下了,才找到。”
贾琏很不客气的把钥匙接了过来。他很好笑王夫人的理由,幸好你没说让老鼠给拉走了,不然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珂珂身子刚一恢复,贾母就下令:换房。
王夫人这次连个屁都没放,在交出库房钥匙之后,很利索的卷铺盖搬出了荣禧堂。
而贾母也决口不提曾经许诺过她的加宽院子,二房也没有一个人吭一声。
搬完家之后,贾府很是消停了一阵子。王夫人也很知趣,虽然别人都不知道那天老太太留下她们婆媳究竟说了什么,但是,效果是立竿见影。
☆、元春晋位
平静了有十几天,王夫人就开始和自己的妹子来往了。
话说,薛家娘仨来贾府也有半个月了。本来利用这个机会,薛姨妈可以和姐姐、侄女好好的热乎一下。她都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亲人了。但是,刚一到贾府,就瞧着情形不大对。
站队的问题很严重,万一你站错了,想改过来就非常的难了。薛姨妈也是在大宅门里混了几十年的,这点事还是有分寸的。同时,王夫人和王熙凤对于薛姨妈来讲是没有远近之分的,一个是姐姐,一个是侄女,犹如手心手背。想了想,只好待在她暂居的梨香院里不出来。有人来问,就说是刚赶了许多日的路程,累病了。
宝钗一个丫头家的就更好说了,没见过哪个大家闺秀在各个院子里逛的。
好在宝玉这个混世魔王,就爱在姐妹堆里逛,连黛玉都和宝钗熟悉了起来。
宝黛二人性格迥异,宝姐姐是典型的沉稳纳罕般的大家闺秀,林妹妹活脱脱一个性格孤傲的世外仙姝。
因为贾琏和珂珂常和这个表妹谈心,林妹妹也不是日日对镜自怜的小可怜模样了。耍耍脾气还是有的,却不会动不动的就哭鼻子掉眼泪。
三个人正是古代的青春期少年,日子久了,宝玉也有了朦朦胧胧的感觉。
一日闲来无事,王夫人就打发人来请妹妹说话。
薛姨妈就让女儿在家里绣花,自己只带一个丫头就过去了。
姐妹俩一打开话匣子,比王夫人和周夫人这姑嫂俩更有得聊。先是寒暄一阵子,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咱们也老了。算一算也有多少年没见了。
然后把未尽的热情发散一下,就聊到和谁谁是闺蜜,如今也有七八年没见了。谁谁谁家的孩子都成亲了,都有了孙子了。
说了大半天,回到原点。王夫人开始关心宝钗进宫参选的问题。
“宝丫头这次是选公主和郡主的侍读的?其实,能选上赞善,比做宫女子强多了。别怕花银子,托内监的人打听一下。万一跟了个不好的主儿,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薛姨妈也叹气:“说实在的,要不是躲不过,我也巴不得这丫头嫁给个平头百姓,强如到宫里看人脸色服侍人。还好,咱们家世代和皇家做生意,也认识了几个人。去年就花了五千的银子探了口风。要是万一选上,就花上几万的银子,托人谋在二公主的跟前侍读。”
王夫人道:“这倒是不错。二公主是皇后的嫡女,三五年也就选了驸马。到时候,宝丫头或许还能得到敕封,晋个有品级的女官,以后出来嫁人也是有脸面的。”
薛姨妈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愿如此吧。薛家虽没有了以前的气数,也还将就过的去的。我倒是不指望这孩子能给薛家博个富贵。”
王夫人又提起说:“内相戴权和我们府上倒是相熟,不如托了他,或许还好些。”
戴权也是元春晋了贵人之后才和贾府走动了几次,薛家只有银子,压根和他搭不上话。
做姐姐的一提,薛姨妈就高兴的直念佛:“哎哟哟,能和他们撘上话,宝丫头就不会吃苦了。要用银子,姐姐尽管说。门路就全靠姐姐了。”
王夫人谦虚了一下:“咱们是谁,亲姊妹也说这样的话,就没有意思了。只要能帮,我是一定会尽力的。”
回去之后,王夫人就和贾政提起了找戴权探路的事。
贾政胆小怕事,拒绝说:“我看还是算了,那一群狼都是喂不饱的,谁家有这个闲银子送给他们,还是别让姨太太有这个心了。他们就是拿了银子,也不一定给你们办事的。”
王夫人被他一说,也恼怒起来:“老爷事事想的周全,可你也得能周全了。姨太太是我的亲妹子,只要有一线希望,她还是宁愿花银子的。”
贾政还是摆手:“不行!这事就不必提了。”
王夫人不敢再犟,只好闭嘴不言。
等到第二天,贾政才离开贾府去户部,王夫人就一乘小轿来到了东府。
尤氏听了,亲自迎到大门口。“这么冷的天,太太有事吩咐一声就好了,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王夫人携了她的手进屋,方说:“我来求珍哥儿一件事呢。”
“瞧太太说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还说什么求不求的。”
王夫人也不遮掩,直接说:“上次珍哥儿求了戴权给蓉儿捐了个四品的龙禁尉,也是他们走的近,才能打通这层关系。这不是,我的外甥女你也见过的,明年就要备选侍读赞善。想托他在宫里说说话。”
尤氏迟疑了一下说:“也不是不行,只是太太也知道,姓戴的可黑着呢。一个挂名的虚职,他明着收了一千五百两,实际上我们花了三千都不止,要是这件事,他七七八八的也得捞上几万两。不知姨太太可愿意拿这个银子?”
王夫人就将袖笼里的银票拿了出来:“这是一万两,权当给他们喝茶。打通门路的银子,尽管说来。”
尤氏就笑了:“既然如此,我就和您侄儿说了,今儿必定让他把这件事给办了。只是太太,这几万的银子,为这个花不值。不像咱们家的元春,以后是有富贵的。”
“呵呵!”王夫人呷了一口茶,略笑了笑:“姨太太有这个心,咱们也只好帮忙了。再说了,她们也不在乎这几万的银子。”
尤氏也呵呵起来:“可不是嘛,这都是我多虑了。”
送走王夫人,尤氏就把银票左右的看了几遍,嘴角略略的扬起。
贾珍回来后,尤氏就和他说了这件事,并嘱咐今天势必要办妥了。
贾珍道:“这事也没什么妥不妥的,横竖他们只要银子,办不办事就看造化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了一个侍读,下这么大的本值得吗?”
尤氏冷笑一下:“有值得的就行,银子也不是咱们出,咱们操什么心。”
贾珍也笑了:“我倒不是操心,就是操了心,以后有了好也不见得是咱们的。不过。这事儿倒是不错,我也能因此和戴相熟络一下。”
自戴权把银票收了之后,一两个月都没有消息,连个影都不见,薛姨妈也不好催,只能干等着。
等到年也过了,宫里才有了一个消息。戴权让他的干儿子送出一个小道消息,说皇后露出了一点口风,这事还有几分的希望。
王夫人比薛姨妈还上心,包了一个五百两的红包塞给了戴权的干儿子,另外又拿两千两白谢谢戴权。
送走了大神,她就急吼吼的去找妹子商议,宫里要打点了。
王夫人说:“皇后露口风,比别人都有分量。要么就到此打住,要么就趁热打铁,把这里给安抚好了。”
薛姨妈激动的不行:“皇后都知道了吗?要真是这样,花钱是小事。”
“这倒是。我也听好多人说过,想给自家的闺女在宫里打点一下关节,拿着十几万的银子,愣是没地方送。以前元春不就是个例子吗?这次元春也亲见了皇后主子,顺便提了一句宝丫头的事,皇后还顺便问了宝丫头的名字和芳龄,我看八成是有门。”
“那咱们是不是要给皇后主子那里敬点孝心呢?”
王夫人说:“宫里什么稀奇宝贝没有,咱们这点心算什么。不过。礼再轻也是咱们的一点孝心。我想着,再过一个也月就是二公主的生辰,不如咱们就凑着这个机会,备上一份厚礼,让元春给送了去。”
薛姨妈想说,一直托的是戴权,咱们忽然间让元春上前了,是不是有点不大好。但是,是她来求姐姐的,人家这样说她似乎没有挑剔的理。
薛姨妈回去后和儿子薛蟠商量了一下,就在第二天把三万的银票并一斛上好的南珠送到了王夫人处。另外备了一对儿上好的老坑翡翠镯子,算是给元春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