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泽心绪难平,颇有些感慨,定定的看了楚寻一会,恰好电话响起,便接了。
楚寻听那只言片语,知道高以泽是让人查了阮怜惜的事,她的眼角闪过一丝不屑,暗道:效率可真高啊!
高以泽沉声挂了电话,终是一口气将那杯酒给灌了。
楚寻看他那般,轻声笑了,笑声很飘渺。
高以泽听出她笑声颇有含义,心知她误会了,遂放下酒杯,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毕竟是小时候一同长大的,今日看她那样我不可能无动于衷。不过刚才我叫人查了,她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事,那她也是种因得果,怨不得旁人。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心头感慨。”
“是啊,世事无常,”楚寻叹一声,“今日你我能坐一起把酒言欢,指不定明日就横眉冷对了呢。”
高以泽抬眸看她,见她表情落寞,仿若看透红尘、历经沧桑一般,他心头一紧,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突然不知该如何说的出口了。
当夜,俩人都喝的有点多,大抵喝多的人,精神也放纵了许多。楚寻直接留在了高以泽的住处过了一夜。
待第二日醒来,楚寻已洗漱完毕,正坐在卧室内的梳妆台化妆。
前段时间,她和高以泽同居时,一应用品都置备俱全。后来他俩闹分手,高以泽睹物思人,自然不可能动她的东西。
“楚寻,我们结婚吧?”高以泽突然说。
楚寻给自己点bb霜的手未停,看也不看他,“你不觉得这样就很好?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高以泽是诚心想娶她,此时难免心中一堵,闻言赌气道:“那咱们这样算什么?”
“男女朋友?姘头?还是性、伴侣?”
高以泽一下子就被楚寻的漫不经心给气到了,强忍了忍还是说道:“难不成你心里还放不下管震?”
“管震?”楚寻沉吟了会,而后一转头,笑容古怪,“我的确挺放不下他的,毕竟当初有过那么一段。”一段两个字她咬的极重。
高以泽眸色一沉,旋即黑了脸,而后竟孩子气般一撩被子将自己盖个严实,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从被子里传来,“我不需要性伴侣,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身边不需要心不在我这里的女人。”
半晌,楚寻都没有说话,又过了会,高以泽听到关门声。他猛一掀被子,屋子内空荡荡的哪还有楚寻的身影。顿时,他只觉得懊恼异常,暗道自己根本放不下她,干嘛还要说那样意气用事的话!这好不容易才和好,看来又给自己搞砸了。
话说楚寻离开高以泽的住处后,就被蹲点的记者给偷拍了。楚寻心里有数也不在意,明星就是那样,如果找了个档次明显不如自己的,那就是自降身价,会遭人非议。但那人要是档次明显比自己高,甚至高高在上,有了这样的绯闻男友有益无害。除了扩大了知名度,也抬高了自己。
人总是那样,习惯以他身边的人来评价那人,高以泽那样的人中龙凤,自然不会辱没了自己。
况且高以泽有的是手段,除了俩人恋爱之初被偷拍让他措手不及外,余下的时日,他倒安排的妥当,专门找了水军,暗箱操作,控制舆论导向。
楚寻离了高以泽的住处,直奔拍摄场地而去,达令刘给她安排了工作,她记得清楚。
刚一和达令刘碰面,他就迎上了她,“昨天你和阿泽在一起了?头版头条。”
“嗯,”楚寻也不在意。
达令刘追上又问,“和好了?这就对了。那小子我观察了许久,以我毒辣的看男人的眼光来看,他靠谱!除了他那个奶奶有些难搞,不过你往后和他过日子又不和他奶奶过,没多大关系。再说了,奶奶不是婆婆,岁数大了,又能碍着你们多久……”
“我说,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达令刘赶紧制住话头,进入工作状态。
这次,楚寻是客串一部电影那种类似神仙姐姐的角色。
楚寻的造型很惊艳,达令刘觉得不失为一次进入演艺界的好机会,也就接了。
闲暇在旁边看着楚寻拍戏时听到蹲在他身后的助理小妹和化妆师在说话。
达令刘听她们说的貌似是家庭伦理剧,也就随口接了句话,“你们在说什么三儿四儿的?”
助理小妹很兴奋的样子,将手机举到他面前,“是今日社会版的头条,你看!天涯都开扒啦,据说这小三儿家事不一般。真想不通,明明白富美一个,干嘛干这种事。”
“这是人品问题,跟她是不是白富美无关,有的人啊就是天生骨头犯贱,喜欢抢别人的老公,男朋友。似乎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魅力一般。”
俩人还在叙话,达令刘却盯着那手机屏幕愣神许久。
待楚寻的这一场景拍完,补妆休息时,达令刘让化妆师去给其他演员补妆,自己则亲自拿了粉扑。
达令刘这方面的手艺也算是专业级的了,说来楚寻会化妆也是跟了他学的。
“今日的社会版头条你看了吗?”达令刘压低声音说道。
楚寻表情未变,“已经撤下了。”
达令刘不明所以,拿了手机重新看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正规网站关于阮怜惜那件事的报道都被屏蔽了,只余下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网站没消灭干净。
“看来她父母的公关能力挺强的,不愧是外交官啊。就是不知道高以泽在这件事上有没有出力。”楚寻冷笑。
达令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是你干的?”
“照片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的确,照片他是看到了,本来他对于阿寻会瞒着他找私家侦探就已经大吃一惊,这会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原以为楚寻只是拿这照片去威胁阮怜惜,毕竟上次那个姓阮的砸伤了楚寻,他也在场,他当时恼恨的不行,也有过报复她的想法。
可这样的反击会不会太狠了些?
“你觉得我太恶毒了是不是?”楚寻挑眉,目光冷冷的对上他。
“不是,”达令刘顿了顿又道:“就是感觉这样不大像你。”
楚寻自嘲一笑,眸底暗黑,“人总是会变的,被逼的急了,要么爆发要么变态,我现在二者皆有之。”
达令刘手一抖,打翻了粉盒。
拍摄刚结束,楚寻就被一位稀客请了去。
管震的妈妈徐敏兰,那个外表总是优雅淡然的女人。
徐敏兰找上楚寻无非就一个目的,希望楚寻能帮忙劝劝管震。
话说管震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了结他和王雪以及楚寻三人间的孽缘。
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该了断的已做了了断,管震自觉对香市已没什么留念,立志要做于人类文明发展有益的事。
其实这也没什么,男人有点志向,不要一味的纠结儿女私情是好事,但他要干的是什么事啊?
当战地记者!
这种工作是一般人能干的吗?一个搞不好流弹飞过就有去无回,客死异乡。
管家父母做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想保全儿子在国内有个好前程,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又这么一个独子,自然舍不得放行。况且这一走还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
徐敏兰哭着喊着不放行,但管震心意已决。
管爸虽然有些手段控制住儿子,可是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他那么大个人了,真想走,还能被困住?
徐敏兰哭肿了眼,本来还高兴王雪那件事终于揭过去了,儿子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做人,安稳过日子了。岂料管震这一趟国出的,竟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徐敏兰眼见着家里人都阻止不了,思来想去就只能求到楚寻这儿了。她晓得管震心底定然是从未放下楚寻的,要不然王雪那种人不管她就是了,干嘛还巴巴的从国外跑回来,专门找楚寻解释清楚。
她心里这边想的清楚,但也知道楚寻和高家的阿泽走到一起的事儿,心里也不指望她能和儿子重归于好。就是希望她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帮忙劝劝。
楚寻看徐敏兰哭的伤心,心头冷笑,想当年她人憎鬼厌,现如今居然变成了香饽饽。前儿个高家的说客才来过,今天管家的人就求到了她面前,她到底是该笑还是该笑呢?
拍摄结束已经到了晚上,导演请了几个主演一同吃了饭,楚寻做为特别客串自然也被请了过去,席间导演大放厥词,声称他的下部片子一定要楚寻挑大梁。
推杯换盏间又有当红巨星和她称姐道妹,并打趣她和高以泽之间的事,楚寻走耳不走心,但笑不语。
晚上回去已经不早了,刚开门就有人按响了门铃,是一家外卖公司的,说是已经来过四五趟了,不过也请她放心,每次送来的饭菜都是重新做过的,只是浪费了之前凉掉的。
楚寻签了单,见是一大份打包精美的吃食。盒底留下的便签写着“太后慢用,小泽子奉上。”
楚寻笑了声,刚才她酒喝了不少,但东西没怎么吃,后来一大伙人又去k歌,此时难免腹中饥饿。
达令刘上来时看到那一大桌吃的,也是很兴奋,他方才慢了一会就是下楼买夜宵去了。
像他们这样明明是去吃饭的,结果去饿着肚子回来,也真是绝了。
吃饱后,楚寻洗了个热水澡,舒服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竟有点儿觉得冷。昨晚她还在高以泽的怀里缠绵,现在禁不住有些怀念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