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城之半生浮图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1
“你是说......布这个局都是为了我?”陆续怔忡着问。
“不为你为谁?谁是陆风的儿子?”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是韩建成陷害老头子入狱的?我早知道......”陆续欲言又止。但女人却咄咄逼人:“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去接近韩冬灵?觉得她是无辜的?呵,她是韩建成的女儿,谁无辜也轮不到她。阿续,你太妇人之仁了。”
我就靠站在陆续身旁,身体微微抵触,所以能感觉他这刻甚至有些轻颤,情绪是有多激动才导致他如此,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一下就被他紧紧拽住,用力捏在掌心。回握回去,如果这些内在隐藏的秘密是他必然得经历而获知的,我无法插话进去说什么,但起码以这种方式给以他力量。
他向我轻瞥了一眼,沉冷的眸中浮现暖意。
“许玖是吧。”突然一道声线划来,对方将话题转向了我,着实令我怔愣了下。在事态未明前,我选择沉默以对,她也并不在意,径自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我已经死了,还是你亲手葬的,如今却活生生站在你面前。”
我失声而问:“你真的是向晚?”问题引来对方嗤笑,转而才粗糙的声音传来:“倒是我高估你了,还以为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原来还懵懂着呢。也是,女人不需要太过聪明,像韩冬灵那种,亏得阿续早与她分手了,要不一直受她所缚。”
陆续?受韩冬灵束缚?怀疑她讲得到底是我身旁的男人不,这世上谁都可能受缚,就他陆续不可能。前面他与韩冬灵怎么处的我是不知道,反正跟我处时就从没一次肯吃亏的,哪怕前一刻受了我的气,他也总能找到空隙扳回一城,尤其一发狠起来,那暴脾气是我两倍!
“你过来。”粗哑的声音打断我神思,醒神过来有些懊恼,怎么心思又钻他身上去了呢?只觉陆续拽紧我手,却是对她道:“晚晚,小九不是他们。”
对面语显恼意:“我就是叫她过来而已,你紧张什么?不放心就一起。”
哦,原来她刚才是在命令我。得了她的令,陆续二话没话就拉着我越过几座竖石,到了她临近处。绿色幽光照在她身背上,可看出骨架很小,个头不高,但绝不是瘦骨嶙峋那种,相反她站立的姿势十分挺拔,给人以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光就以她刚才在竖石间穿梭如履平地,而又气不喘来看,她也不可能是体弱之人。待她缓缓转身时,我察觉到陆续的呼吸骤紧,甚至是屏住呼吸。
当那张脸清晰的展露在我们眼前时,耳畔听到的是缓松的气息,而我目光搜刮每一寸,不得不承认,她与那张贴在向晚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十分相像,或者说不是像,就是同一个人,只是眼前多了岁月的年轮,额头爬了纹路,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照片里的是年轻时候的她。
我不信人能起死回生,里头一定是有什么我没想到的,既然直面相对,我也不避讳直截了当问:“你是怎么办到的?”向晚的脸上浮起高深莫测的笑容,划转目光看向我身旁,“阿续,不妨你来告诉她吧,你总不会也以为我死了吧。”
这话无疑是把我与陆续推上了风口浪尖,我是以慢动作偏转过头去的,听到有声音在鼓动耳膜:“你知道?”觉得那音耳熟,缓了有好几秒,才发现来自我。
陆续的眼神有那么一瞬是缩了缩的,这意味着什么我真不想去深思,所以只道:“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就说了吧,我不想乱猜。”
“小九......”陆续欲言又止,蹙紧了眉看着我,隔了有小半分钟,才听他缓缓道:“其实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你带我去晚晚坟墓时,我就猜到那里面躺着的人不是她。当时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不可能把心中念头讲出来。另外,我也吃惊为期两年的每月短信提醒竟然是晚晚找你代发的。”
“短信提醒?”我敏锐地抓住关键字眼,“不是每月月底的短信祝福吗?”
旁边向晚低笑出声,“阿续,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找她了吗?她不但单纯,而且不多事不八卦,没一点好奇心,可以真的按协议坚持办事,就知道花钱让个戏子演最后一幕戏,她会生同情之念。更可以力证我已故去,所以,你刚才问我杀了韩建成就不怕被抓,试问一个‘死人’怎么能杀人呢?”
☆、185.隐晦的过去
恍然而悟,原来那个我看到在医院死去的人并不是向晚。或者说,连电话里联络的也不是,从头至尾,向晚都是隐藏在背后的人,她花钱请人办事,让其演一场从开剧到剧终的戏。
我的错来自于太过坚信自己对音频的识别和判断,与那个叫“向晚”的客户维持联系一年后,对她的声音就像读卡器一般第一反应进脑中。这算属人类本能的一种识别,另外她说我单纯,暗示我愚蠢,真他吗想甩一脸过去,当人人都玩那宫心计呢,谁会去莫名其妙地怀疑自己客户在玩李代桃僵的戏码?除非我真是疯子所说的神童!
然后真正的向晚,也就是眼前这位,唯一一次算是露面的就是最后那张照片了。即使之前我看到的那位形消见骨,满脸死亡前的病态,与照片上清秀样子完全搭不上边,也只会当成是被病魔折磨成了后来那副样子。
加上她坚持让代发的短信一年以及对死后继续坚持的嘱咐,再不关己也生出同情之念,一个人要在临死前安排后事,连坟地都自己事先买好,身周没有一个亲人或爱人送别,将这个人更是落进悲惨境地。此时想来,当真是浪费我感情。
当陆续出现时,看到短信接收者是这么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的,自然而然脑中开始编排剧本,以为是痴情女与负心汉的故事。有那么一刻,我心中还为“向晚”觉得不值。认为她这么爱着这个男人,可他却直到她死去一年后才找来。
想想都觉得要失笑,见陆续第一面,把他认定成负心薄幸之人。之后相识相知,也始终未曾向他提问过关于“向晚”的这段。
至于向晚如何收买那个女人为她扮演自己的,都不用去深思。病榻之上的人牵绊太多了,有放心不下的人,想要为一些人谋求今后的福利,包括身后安葬的墓地,这时候钱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倒不会去怪责这个已经死去的人行欺骗之事,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连死的时候都没一个亲人或者爱人陪伴在身旁。整个事件的动机,其实就是向晚想借我与那个女人造一个她已死亡的假象和证明,然后为今天做铺垫。
有了这个牵引,慢慢一些事就浮出水面了,本来分析推测整个局可能早在格尔木时就设立了,却没想比之更早,早到我接“向晚”第一通电话时。
在重新整理思绪前,我得先弄明白一件事,转头看向陆续,“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情侣?不像,他在认识我之前有韩冬灵这个女友,对她有爱,所以不可能还会与向晚是那种关系,除非他真是一脚踏两船的混蛋。据我观察,他这人可能有那么点坏,但还没坏到混蛋的地步。
排除情侣关系,从两人亲密程度而言,那就只有姐弟了。虽然两人姓氏不同,一来姓可以改,二来没准是同母异父呢,所以在见陆续踌躇时,我又追问了句:“她是你姐姐吗?”
向晚没作声,不知道是否也在想着心事,但见陆续略摇了摇头,我一口气上来,脱口而问:“她总不会是你妈吧?”陆续的脸一下就黑了,刚要开口,旁边向晚已经怒斥出声:“胡说八道什么?我跟阿续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哦,这样啊。”我了悟地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在埋汰:刚才问早干嘛不说?
总算等到陆续开口公布答案了:“晚晚是老头子的学生,老头子走后家里没了人,是她一力承担起整个家。”我听着不对,打断了他问:“她是你父亲的学生,怎么和你成了一家人呢?”
陆续去看向晚,“晚晚,可以说吗?”她低吟了句:“想说就说,也不是什么秘密。”随后陆续道:“早年晚晚一家人遭遇车祸,她父母都双亡,而她的父亲曾提拔过老头子,发生那件事后,老头子就将晚晚带回来了。”
这事蹊跷啊,向晚父母双亡,就算年幼怎么着那抚养权也该是由她亲戚接手,怎么就变成是陆父将人带回家了呢?陆续似知道我心中疑惑,又缓缓开口解释:“晚晚那年不过十六岁,亲眼见证双亲身死眼前的惨况,几乎顷刻间神智就崩盘了。记得老头子把人领回来时,她是完全封闭在自己世界的,无论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这种情形下,她的亲戚都纷纷逃避责任不愿照顾,这时老头子出面,几乎是感恩戴德的把人送出来了。”
我下意识地去看向晚,说不上来原因,就想看看这时候她的反应。只见她双眸垂视,面无表情,就好像陆续口中说得那个人不是她。直觉开口而问:“那后来是怎么好的?找医生?”
陆续摇头,“医生那边看过,但都没成效,甚至老头子还找过心理医生也都没用。那段日子,晚晚就活在只属于她的世界,任何人都走不进,直到......一次特殊的经历。”
在讲到末尾处他似涩了下,令我有些奇怪,究竟是一次怎样特殊的经历,让向晚那算数自闭症的症状连医生都看不好,却奇迹般地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