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桐心中隐隐作痛,她沉默的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厉御行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他略略动容,抬手脱了外套,裤子,鞋袜,他掀开被子躺进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一僵,他弓着身体,轻轻贴上她的背,手臂环在她小腹上,他贴在她耳边,哑声道:“桐桐,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爱更爱。”
心,蓦地失了速,叶念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咬着唇,逼迫自己不要回应,不回应,她就不会受伤。
厉御行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的反应,他心里有些失望,却没有逼迫她,他抱着她,她在怀里,她的身体很软很香,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舒缓下来,困意袭来,他呼吸逐渐均匀绵长。
只要她在怀里,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身后传来沉缓的呼吸声,叶念桐知道,他已经睡沉。她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透过玻璃折射过来的光,将他们的身影倒映在墙上,俨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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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投资最后竞得海湾工程,叶忱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中天投资名义上的行政ceo曾志华邀他出席庆功晚宴,他拒绝了。
他们都知道,今天的竞标会,只要厉御行出席,这个项目就是厉氏的。但是他却用卑劣手段,甚至是出卖自己的手段,夺得了这次的竞标。
叶忱站在落地窗前,遥遥看着远处的城市街景,他身后,书桌上静静躺着一份报纸,报纸的头条,只有两个字,认亲。这是他给那个人的答复,而他的条件是,阻止厉御行出席竞标会。
他望着窗外,眼里的笑越来越狰狞,他忽地转身,大步走到书桌旁,拽起桌上的报纸,几下撕成碎片。他胸膛剧烈起伏,喉咙上像咽着一块烧红的炭,疼痛难休。
他胜了厉御行,却没有一丝快意。这一次,他不知道是谁胜了谁,夺得竞标又如何?厉御行为了桐桐不出席竞标会,他赢了竞标,厉御行却赢回了桐桐的心。
从本质上来看,他还是输了,输得彻底。
叶忱看着满地碎片,心一片迷茫。他转身走出办公室,手机铃声响起,他没接,一分钟后,停下来,又再响起来。他心烦意乱,并不想接电话,伸手掐断,直接取了电池。
走出叶氏集团,他站在楼下,看着这栋高楼,很快,这里就会易主,而桐桐,也会回到他身边,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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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波知道厉氏没有夺得海湾工程时,他正在去厉家大宅的路上。听到下属回报,他怔了怔,挂了电话。厉氏竞标失败,在他预料之中,只是他想不通,厉御行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然而这个答案,在几天后中天投资一败涂地时,他才恍然大悟,亦暗自心惊,厉御行的城府竟如此之深!
今天,他应厉政楷夫妇之邀,去厉家大宅做客。想起厉家珍,他就想起昨晚她的落荒而逃,他抿了抿唇,眉宇间的神情温柔下来。
厉家珍的出现,是意外,而他已经在努力适应这场意外。
车子驶进厉家大宅,他看着眼前占据了一整山的厉宅,恍然有种步入皇宫的错觉。厉家大宅,比他想象中更奢华。
下了车,已经有佣人在等着他,他朝来人颔了颔首,佣人和蔼道:“宋先生不必客气,走吧,老爷、夫人正等着您。”
宋清波跟在佣人身后,一月的气温很冷,呼出的气体遇到冷空气,立即冻成一片白雾。他气定神闲的往前走,边走边欣赏着厉家百年大宅的风光。
来到主宅外面,佣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宋先生,请进。”
宋清波微笑着点了点头,刚走进主宅,就看到徘徊在廊下的厉家珍。他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里,遥遥望着她,慢慢停下脚步。
厉家珍知道,爸妈邀请宋清波来厉宅,是为了什么。这桩婚事,在见过双方家长时,就彻底变成了铁板钉钉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很慌,尤其在昨晚宋清波贴在她耳边,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就更心慌了。
看到佣人领着宋清波走进来,她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雪地里,他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装,外罩一件军绿色大衣,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她慌张的心,定了。
两人遥遥相望,心里同时被触动了一下,厉家珍收回目光,快步跑下阶梯,穿过庭院来到他身边。离得近了,她闻到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很舒服,她笑着将手伸进他腕间,挽着他,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吓得不敢来了。”
宋清波心里明了,目光温润的望着她绯红的脸颊,“是你等久了。”
一语道出她心事,厉家珍脸色发窘,难为情道:“谁等久了,我压根就没有等你好不好?”话一说完,对上宋清波打趣的目光,她咬住唇,哎哎,他太狡猾了,一不小心就被他套出话来。
第199章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满钻加更
宋清波轻笑,“既然不是,你这么热情做什么?”
“……”厉家珍被他问得尴尬,不满的跺了跺脚,“宋清波,你这么不给女人留面子,会遭雷劈的。”
“那你怕不怕?”宋清波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意的问她怕不怕。厉家珍怔了一下,怎么忽然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别有深意了?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啊,她故作矜持的样子,“我怕什么?”
“陪在我身边,一起被雷劈。”将她矫情的样子看进眼里,宋清波眼前,忽然浮现一道俏丽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迷失遮掩去。还无法忘记,不能忘记。所以眼前的人儿一个相似的神情,都能让他想起她。
他必须克制,因为从今天以后,他的身边,只会站立那一个女人,她将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他无法将心给她,却必须将尊重给她。
这话,有点像求婚,厉家珍的脸颊渐渐发烫,感觉冬日冰冷的空气里,多了一些灼热,熏得她眼前微热,她斜睨了他一眼,傲娇道:“那得看你表现。”
两人说话间,已经步进主宅。厉老爷子坐在客厅主位上,看到他们手挽手进来,模样亲密,心底略略放了心。有感情的商业联姻,才会更稳固更长久。
厉家珍在爷爷的目光徘徊在他们相缠的手臂上时,羞赧的缩回手,对宋清波介绍道:“宋清波,这是我爷爷,爷爷,他是宋清波。”
宋清波上前一步,向厉老爷子恭敬的行了个礼,微笑道:“爷爷,您好,我是宋清波,我早有耳闻爷爷的威名,也一直想成为爷爷这样倍受人尊敬的人。”
厉老爷子被他的话逗乐了,笑道:“宋省长教出来的孩子,确实不同一般人。让你跟家珍联姻,委屈你了。”
“爷爷,您胳膊肘往外拐。”厉家珍不满的跺脚,爷爷怎么能向着宋清波呢,她才是他的亲孙女好不好,要夸也得夸她才是呀。
厉老爷子爽朗有笑起来,一边捋着胡子,笑眯眯的望着宋清波,看起来与寻常的长辈没什么两样。但是宋清波知道,厉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威震四方。
“爷爷,能娶到家珍,是我三生有幸。”宋清波看了厉家珍一眼,微笑回道。别看老爷子一直笑呵呵的,但是那双矍铄的目光一直精光闪闪的盯着他,让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闻言,厉家珍俏脸一红,三生有幸么?他的觉悟挺高的,哈哈哈。厉家珍在心里自恋了一番,看向宋清波的目光,多了些别样的情愫。一开始,她同意订婚,只是觉得对宋清波的第一印象很好。相处久了,她越发觉得宋清波的性子与她互补。
其实她明白,宋清波心里藏着一个人,她心里也藏着一个人,所以他们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她要求不高,只要细水长流就足矣。
厉老爷子满意的捋着胡子,示意他坐。宋清波确实优秀,再加上他们家的背景,两家门当户对,家珍嫁过去,不会太辛苦。既然儿子儿媳都同意了这门亲事,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厉家珍推着宋清波坐在沙发上,乖巧的坐在他身旁,厉老爷子和蔼的问道:“我听说宋省长身体不是很好,现在怎么样了?”
“谢谢爷爷关心,我爸刚开了刀,恢复情况不太好,还要做第二次手术,他心境豁达,看得挺开。”宋清波如实答了。
“那就好,回头带我问候宋省长。”
“是,爷爷,我一定把话带到。”宋清波点头应是。
一老一少说了一会儿话,佣人走进来,说:“老爷子,大爷跟夫人过来了。”
厉老爷子点点头,就见厉政楷与温娴一前一后的走进来,宋清波站起身来,面向客厅入口,问候了厉政楷夫妇,夫妇二人微笑点头,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几人重新坐下,温娴瞧着女儿黏着宋清波的样子,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五人在客厅里聊天,聊国内的经济,很有共同话题。
过了一会儿,厉政楷突然看向厉家珍,说:“家珍,你大哥跟嫂子好像也在家,我看到御行的车在停车场,你去叫他们过来。顺便带清波参观一下厉宅,一直陪我们聊天,怕是闷坏了。”
宋清波连忙说不会,但是厉家珍已经拖起他的手,往客厅外走去。他不闷,她可闷坏了。
看见两人走出院子,三人才收回目光,厉政楷侧身坐着,望着厉老爷子,笑道:“爸,宋清波为人怎么样?这孩子忠实,对人也和善,跟家珍很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