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此时却是镇定了下来,借着月光,宋淮安的面容极为清晰,他凄楚一笑,一个用力,便是将手中的刀插在了地上,低声言了一句;“在獒王面前,用刀只会是自取其辱。”
宋淮安没有出声。
黑衣男子闭了闭眼眸,刚欲自尽,孰知宋淮安已是扣住他的下颚,将他唇齿中的毒药取了出来。
黑衣男子抑制不住的干呕,宋淮安扣住他的衣襟,将他带到了自己面前,他的眸光森冷,声音中更是让人胆寒;“你既知我身份,就该知我手段,我让你说实话。”
黑衣男子终是开了口;吐出了一句话来:“是嘉定公主。”
宋淮安眉峰紧蹙,“为何?”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户人家的女人和孩子,都是非死不可。”
☆、057章 搬家去京师
黑衣男子说完了这句话,便有一道鲜血顺着唇角溢出,已是咬舌自尽。
宋淮安面色淡然,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一地的尸首,他的脸上仍是冷峻而沉稳的,待他将尸首处理干净,天色已是微微亮了。
吃过早饭,杨家二老便是与女婿告辞,宋淮安并未挽留,只将二人一直送到渡口,并与其一道上船,一直将岳父岳母送过了河,方才回来。
芳芳去了学堂,家里只剩下杨奴娇一人,见到宋淮安,杨奴娇便是喜滋滋的举起手中的虎头帽,对着夫君笑道;“相公,这是我娘给孩儿做的虎头帽,你瞧好不好看?”
宋淮安望着她笑盈盈的小脸,唇角也是浮起淡淡的笑意,他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将那帽子接过,点了点头,说了句“好看。”
杨奴娇心头温软,只倚着夫君的臂膀,细声细语的说着话,宋淮安时不时的应个两句,全然不曾走心。
“相公,你怎么了?”杨奴娇察觉出夫君心里有事,小声问道。
宋淮安看了她一眼,心头早已将昨夜的事捋了一番,来龙去脉已是有了计较,可如今面对着自己纯稚天真的小娘子,那些话便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既然被京城的人盯上,无论他们去哪,也都是逃脱不掉。
宋淮安眉心微蹙,念着杨奴娇的身孕,唇角遂是勾勒出几许无奈。
他摇了摇头,“郎中开的安胎药,今天吃了么?”
杨奴娇连忙点头;“都已经吃了。”
“好,”宋淮安颔首,道;“去收拾下细软,咱们要出趟远门。”
杨奴娇怔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吐出了几个字;“咱们....要去哪?”
“去京师。”宋淮安声音低沉。
“京师?”杨奴娇大骇,一双美眸圆睁,满是不安;“相公,咱们好端端的,去京师做什么?”
长到十七岁,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山外的小城,京师对她而言,便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遥远,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居然要去那样远的地方。
宋淮安握住她的小手,深邃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深隽。
当年,待他离开京师时,也曾立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可如今,他却不得不回去。
不为别的,只为了杨奴娇,为了她腹中,两人的骨肉。
他心知嘉定公主乃先皇幼女,自幼嚣张跋扈,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她竟然欲娶杨奴娇母女性命,那杨奴娇母女,便是非死不可。
昨夜的那帮黑衣人虽已被他料理了干净,可杀手却是会源源不断的从京师涌来,为今之计,最好的法子便是他领着杨奴娇和芳芳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京师,自古以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周全的地方。
“奴娇,京城并没有你想的那样远,我之前在边疆当兵时,曾有一位生死之交,他如今便是在京师,咱们此番前去,正好可以投奔他。”宋淮安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058章 京师中的帅哥
杨奴娇依旧是怔怔的瞧着他。
宋淮安默了默,接着道;“咱们去了京师,只会比在静雪河过得更好。”
杨奴娇摇了摇头,眼眸中已是积蓄起浅浅的泪花;“相公,我不想走。”
“听话。”宋淮安攥紧了她的手掌,缓缓道了一句;“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无论在哪,都一样的。”
在村子里,男人便是家里掌舵的,当家做主的,即便杨奴娇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可宋淮安既然开了口,她自是没法子说不,她垂着眼睛,小声问了句;“那咱们的家呢?还有我爹和我娘....”
“临走前,我会给桂花婶留一些银子,烦请她为咱们看下房子,至于岳父岳母,只等咱们在京师安顿下来,待孩子出生后,我便陪你们去杨家村。”
杨奴娇听了这话,终是再也说不出什么,只依着男人所说,去将家中细软收拾了一番,瞧着这集间窗明几亮的小屋,心中的不舍弥漫开来,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
宋淮安瞧着不忍,只将她揽入怀中,他要如何告诉她,他们是非走不可。
京师,夜。
一抹颀长的身影立在窗前,他一身长衫,犹如玉树临风,剑眉朗目,鼻如悬胆,俊挺中又含了几分书卷气,显得十分清俊。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男子立时转过身子,黑眸中带了几分焦灼,低声喝道;“怎么样了?”
来人抱了抱拳,毕恭毕敬的言道;“回大人的话,属下已是按大人所托,命人前往剑南静雪河村,只不过.....”
“不过什么?”方纪昀面色一变,双手顿时攥住来人的衣领,嘶声道;“是不是她们母女.....”
余下的话,已是说不出口。
“大人稍安勿躁,咱们派去的人打探到夫人与小姐俱是安然无恙,只不过在咱们的人赶到村子里的头一天,她们离开了静雪河,咱们的人在附近搜寻了三日,却始终无果。”
“无果?”方纪昀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五内俱焚,竟是眼前一黑,向后退去。
“大人?”见他脸色惨白,来人面露忧色,刚要上前搀扶,却被他以手势止住。
方纪昀一手扶桌,眼瞳中是深切的痛意;“是嘉定,一定是嘉定动了手,若非如此,好端端的,她绝不会带女儿离开村子....”
“大人容禀,属下已命人前去公主府打探,得知嘉定公主的确曾派出杀手,可却并未得手。”
方纪昀一听此话,眼眸中精光闪烁,他慢慢站直了身子,声音中亦是恢复了沉静:“加派人手,再探,务必要将她们母女给我毫发无伤的带到京城。”
来人一听此话,便是抱拳称是,方纪昀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待来人走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一人,男子垂手而立,对妻儿的担忧时刻萦绕心头,无论如何都是挥散不去。
和州,官道。
杨奴娇待在马车中,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疲惫到了极点。
☆、059章 相公累了吧
芳芳倚在她的怀里,已经睡熟。宋淮安当日带着她们离开了静雪河村,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银子,竟是买了匹马,套了马车,并在车里蒙上了厚厚的褥子,好让杨奴娇与芳芳睡得舒坦,一家人这般赶路,这一日终是到了和州,再往前不远,便是京郊了。
临近傍晚时分,宋淮安寻了处客店,将杨奴娇与芳芳抱下了车,在房间安顿好,自个则是去买了些馒头与烧饼,回来时路过大堂,刚巧听见几位食客在那里说着闲话。
男人停下了步子。
“都说凌阳王是世家之子,纨绔子弟,可人家这次带兵十万,打退了大赫三十万骑兵,这天大的功勋,也只有当年的定北王方可与之匹敌吧。”
“话可不能这样说,定北王是庶民出身,凭着战功令先皇不得不将其封王,又哪里是凌阳王所能比得,再说,凌阳王的王妃乃是永安公主,那可是先皇最为疼宠的掌上明珠,他身为驸马,此次带兵打仗,朝廷拨给他的定是精锐之师,我倒是听说,就连朝中的老将王智深与林宽都是他的副将,这一仗能不胜么?”
“啧啧,这凌阳王委实是好福气,尚主本就是天大的喜事,更何况永安公主乃是咱大梁第一美人,这凌阳王赵括,可真是春风得意呐。”
话音刚落,其余诸人皆是咂嘴,就听一人言道;“公主两年前为凌阳王生了个闺女,虽不过是个丫头,王爷却也宝贝的紧,视女如命哩。”
.......
那些人仍是叽叽喳喳的说着,宋淮安却是没有再听下去,他的面色阴晴不定,只闭了闭眼眸,向着楼上走去。
翌日,杨奴娇歇息了一夜,身子已是恢复了不少,宋淮安一路都是一语不发,只专心赶车,到了午时,芳芳熬不过困倦,蜷在马车里睡着了,杨奴娇为孩子盖好包被,掀起了车帘,对前头喊了一声;“相公。”
宋淮安勒了勒马,回头道;“怎么了?”
杨奴娇有些担心,轻声道;“从昨晚儿起,我就没听相公说话,相公是有心事吗?”
闻言,宋淮安心头涌来一股难以言状的滋味,既有愧疚,也有怜惜,索性将车赶到一旁,勒住了骏马,自己也是上了马车,将杨奴娇抱在了怀里。
“没什么,你别多想。”他拍了拍小娘子的脸蛋,温声道;“再过不久就是京郊,你先眯一会,咱们待会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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