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内特太太为了简的事情忧心,伊丽莎白对简和宾利先生的感情表示看好,而玛丽,囧,她没什么感觉。
反正她没有特别忧心的感觉,之前夏绿蒂说过简的问题,伊丽莎白也知道,但是伊丽莎白支持简的做法,而简也觉得那样没什么不好。所以玛丽觉得事情只要顺其自然,应该就万事大吉。
而最近莉迪亚和凯瑟琳对军官们的迷恋越演越烈。
这天早晨,班内特先生从书房出来,正听到凯瑟琳和莉迪亚对军官们的讨论。
“什么宾利先生的财产,什么尼日斐花园,我才不看在眼里。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与军官们相比,简直一文不值。”莉迪亚手里拿着一条裙子,正对着凯瑟琳比划。
而其他三个姑娘正在屋里,各忙各的,玛丽坐在钢琴前,指下弹奏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班内特太太手中正在坐着针线活。
莉迪亚对着凯瑟琳摆了几个自以为是撩人的姿势,问:“这样好看吗?你觉得我穿这衣服,可以迷倒那些军官们吗?”
班内特先生拧眉,看向那两个小的,冷声说道:“我以前也说你们又傻又无知,但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总还是有几分不确定的,但现在看来,你们两个当真已经是愚不可及了。”
凯瑟琳听到父亲的话,有些不安地看向班内特先生。
但莉迪亚不以为然,她是最小的,一直得到班内特太太的偏爱,自然就有恃无恐了些,也没将班内特先生的话当一回事儿,继续追问凯瑟琳,“你倒是说呀,好看吗?”
班内特先生忍不住摇头。
班内特太太将手中的活放下,说道:“我的好老爷,你怎么老是说自己的孩子蠢?”
“我的孩子怎样,我当父亲的绝不愿意没有自知之明。”
班内特太太说:“可她们一个个都很聪明,瞧我的莉迪亚,她是姐妹当中年纪最小的,但每次舞会上,她都是最受欢迎的。凯瑟琳也不差,比起她们的姐姐,这俩孩子已经不错了。”
班内特先生轻哼了一声,“我的太太,我真希望我们的意见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一致,但我发现每次在我们两个小女儿的事情上,我们的看法总是相差甚远。她们确实非常愚蠢,只是你却永远看不到。”
班内特太太笑起来,“我的好老爷,我在没遇见你的时候,对那些红色制服的军官们也十分喜欢。等她们以后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之后,或许就不会再想什么军官了,但她们现在还小,可不能强求她们有着和你一样的见识。”
班内特先生神色缓了缓,正要说话。班内特太太又说:“要是现在有位漂亮的年轻上校,每年都有五六英镑的收入,随便他向我哪个女儿求婚,我都不会拒绝他的!”
正在弹钢琴的玛丽“噗嗤”一声笑出来,“妈妈,宾利先生的年收入也只是五千英镑,你也说过同样的话。”
班内特太太说:“重点不是军官,是他的年收入。只有够富裕,才能确保你们不会受苦。”
“哼,什么财产我才不稀罕。要是我能得到卡特上尉的爱慕,就算他是穷光蛋,我也要跟他一起!”莉迪亚插嘴。
又来了个卡特上尉?
说实话,玛丽实在是太佩服莉迪亚爱慕对象的更换频率了,才两个星期,这是她的第三个爱慕对象。
“胡扯!”班内特太太抬眼,用宠溺的目光看向莉迪亚,“我的好宝贝,妈妈怎么会让你跟着一个穷光蛋受苦。”
莉迪亚撇嘴,不以为然。
伊丽莎白见状,忍不住摇头。
“对了,说起宾利先生。”班内特太太看向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简,然后又转头看向班内特先生,“我的好老爷,你说怎么这几天不见尼日斐花园有什么动静?”
班内特先生心中也希望宾利和简的婚事可以谈成,可现在这两人的进度好像就是卡壳了一样。
班内特先生说:“时候到了总会有动静的。”
班内特太太叹气,“真是闹心。”
莉迪亚和凯瑟琳见班内特太太又讨论起尼日斐花园的事情来,又觉得没意思,两个人跑进房间去换衣服,打算要去麦里屯找她们的姨妈,在她们的姨妈那里,她们可以得到很多关于军官们的消息,因为军官们的司令部所在地就是麦里屯。
屋内的几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简。
“快快快,快拿过来!”班内特太太两眼放光。
信的内容是宾利小姐说她的兄长和达西都要去和军官们吃饭,所以她邀请简前去尼日斐花园陪她用餐。
正打算去麦里屯的莉迪亚听到信件的内容,不满地嚷道:“姨妈怎么没跟我们说今天要和军官们吃饭!”
伊丽莎白瞥了她一眼,轻斥道:“信上说的是宾利先生和达西先生,姨妈和姨丈有没有受邀还是个未知数,你吵什么?”
莉迪亚听到姐姐这么说,有些不满,想要向班内特太太告状,但班内特太太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简要去尼日斐花园的事情上。莉迪亚瞪了伊丽莎白一眼,只得硬生生忍着。
“宾利先生不在尼日斐花园,那简过去,不就是见不到宾利先生了吗?”玛丽问。
但是简的问题似乎不在这上头,她问班内特太太:“妈妈,我可以称车子去吗?”
“哦,亲爱的,这当然不可以。这天快要下雨了,你骑马去,这样下雨了你就可以在尼日斐花园里过夜。”
玛丽看向班内特太太,真聪明,果然是利用一切可能的条件为简和宾利制造时机。
“但你能担他们不会将简送回来。”伊丽莎白说。显然,她也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简还是坚持自己开始的想法,“我还是希望可以坐马车去。”
“好孩子,你父亲的农庄要用马,腾不出拖车子的马来。我的好老爷,你说是吗?”
班内特先生犹豫了一下,看向班内特太太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然后再迎向大女儿殷切的眼神,轻咳了一声之后,说道:“是这样的,你就骑马去吧。”
“……”
于是,最后简还是骑着马去了尼日斐花园,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收拾,就被班内特太太半强迫地上了马,才坐稳马就已经被班内特太太一拍屁股,飞奔出去。
玛丽:“……”
班内特太太望着绝尘而去的马和简,心满意足地回头:“幸好我够聪明,不然等雨已经开始下了,简一定是宁愿不去尼日斐花园的。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让她浪费掉!”
伊丽莎白皱着眉头:“我只担心简在半路上淋了雨,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班内特太太闻言,高兴得拍了拍大腿,“生了病好!生了病就刚好在尼日斐花园将病养好了再回来!”
班内特先生对他的太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默默地转身,回了书房。
班内特太太一扫之前的阴霾,哼着歌去了厨房。她打算今天晚上要给她的丈夫和女儿们加菜。
果然,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自天空落下。
伊丽莎白看着外面的雨帘,有些忧心:“我总是很担心简。”
玛丽说:“她不会有事的。”
伊丽莎白还是没有回头,她说:“虽然宾利小姐愿意跟我们交往,可我明白,她们不过是看在宾利先生爱慕简的份上,才这样做的。”
玛丽走过去,笑着说:“对这些事情,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在意。出身那样的家族,她们骄傲自大,看不起我们又怎样?我们只要不卑不亢就可以,再说了,她现在看在宾利先生爱慕简的份上,跟我们交好。要是日后简成了尼日斐花园的女主人,她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家庭又能如何?”
说白了,宾利小姐在看不起简的出身,但简是女主人,宾利小姐不过是个小姑子,是要外嫁的。这尼日斐花园里的事情,还不是简说了算。
“可感觉总是不好。她们对我们的态度如何,完全是看心情。我经常能感觉到她对我们的不屑之意。”伊丽莎白说,“而且简是不愿意用心眼儿的人,一个人在那边,受了委屈也不会回来说。你能担保宾利小姐不会欺负简?”
玛丽想了想,说:“目前不会。现在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宾利先生对简的迷恋,这个时候宾利小姐欺负简,岂不是得罪她的兄长。老宾利先生已经去世,宾利小姐得到的遗产虽然不少,但也不足以下半辈子无忧,后面要仰仗她兄长的事情多了去。她这个时候,应该是急着巴结简才对。”
还有话是玛丽没有说出来的,像简这样的性格,不愿意使心眼,什么都是感情至上,到时候宾利小姐将她哄好了,说不准都能从简那里得到多少好处呢。这样的嫂子,宾利小姐只有是蠢到了极点,才会阻挠她进门。
伊丽莎白转头,那双黑眼睛定定地看着玛丽。
虽然说这段时间伊丽莎白和班内特先生对她的转变接受得毫无抗拒,但玛丽心底总是有几分心虚,这样被人看着,看得她心砰砰乱跳,直发憷。
“丽、丽兹?”
伊丽莎白这才收回了目光,说:“玛丽,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会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