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方志华仍旧是没有动那个手术,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的那条腿感染了,不但是腿,就连他的命,也是跟着腿一起没了。
而这一年,方园考上了大学,也就是在同一年,方志华没有活着看到女儿上大学。
向丽红一个人咬紧了牙关,砍了院子里的老槐树,又是东拼西凑的借了不少的钱,才是凑够了方园的学费。
而她自己,就守着那几亩地,夜以继的种着。
不管是吹风下雨,还是冬天结冰,都可以看到她消瘦的子在地里忙碌着。
向丽红已经在学校的门口等了大半天的时间了,不时的,会向学校那里看上一眼,她缩在墙角处,饿了就吃些自己带过来的硬饼子,硬是省下了这一块又是一块钱。
她知道,大学里的子就跟个小社会一样,她不能委屈了女儿,哪怕是再苦再累,她都要撑下去了。女儿能上大学,是她爸爸最大的心愿,不管多么辛苦,这大学她一定要撑到女儿的大学毕业。
“妈……”方园跑了出来,在一边的墙角看到了又是见老了不少的向丽红。
“园园,”向丽红一笑,将自己的头发向后一别,这一头的头发几乎都是要白光了,一张脸也是随处可见的皱纹,不过就是几年的光,她已经提前老成这般模样了。
“来,园园,拿好,没了再给妈要,”还是那一个布包,向丽红将钱从自己的前拿了起来,放在了方园的手里,这布包上面还有着她体上的温度,这才是血汗钱,真正的血汗钱。
是她耗尽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妈要走了,田里的活还要做呢,”她笑着对方园说着,看着眼前的女儿过的好,比什么都要来的让她欣慰,
“你爸总说,咱们家只要你好了,咱们一家人都好,他做梦都是想着让你上大学,有出息。他虽然不在了,可是妈还是要让你上完大学,不管怎么样,你也要上完,这是你爸的心愿,也是妈这一辈子唯一的希望了。”
☆、第七章 她什么家人也没了
说完,她擦了擦了自己的眼泪,“你看,妈这都是说些什么了,好了,你回去吧,妈要走了,下月再过来给你送钱。”
说完,她再是看了方园一眼,那双眼内有着什么样的东西,方园不明白,只是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方园打开那个手帕,就见里面所包着的是一张又一张的一块钱。
“妈……”
她追上前,却是看到向丽红沿着大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不时的会有车从她的边椒过。而她都是没有停下来。
方园感觉自己有时就像是一个吸血鬼一样,她在吸着方志华的命,才是活到了现在,吸着向丽红的血,念着这个大学。
她握紧手中的手帕,转间,告诉自己,再等等,她要再乖等,等到时她上完了大学,工作了,就有钱了,到时她就有能力养妈妈了,再不需要她再那么累,那么辛苦的赚钱的。
只是,人的一生本就不是平顺的,这样或者那样的坎坷与不平,总在其中,也需要不断的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荆棘之路,被扎伤,被扎疼,知道痛,然后再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这一年,她大学快毕业了,想都会也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只是,她却是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再是一有了一个转折之点。也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走吧,园园,”向丽红笑着拍着方园的手,“那才是你的亲生父亲,看到了没有,他来接你了。”
“你也长大了,也应该认他了。”
方园看向站在自己的这个破旧的家中穿着一西装的中年男子,破旧与西装,真是格格不入。
他有钱,而他们贫困。
而这个男人确实的,眉眼之间,他们有着几分相似,还有一种,或许便是那种血浓于水的亲吧。
“去吧,”向丽红推了一下女儿,“他可以给你最好的,让你以后有个好的工作,妈却是什么也不能给你了,跟他走吧,只要你过的好,妈就高兴了,”她还在笑,只是笑意中,那种苍凉之感,是别人都看不到,也体会不到的。
“走吧……”
向丽红又是推了方园了一下,她就是这样,亲手推着女儿出了这个门,将自己的一手养大的女儿,还给了她的亲生父亲。
而她因为常年的劳累,得了很严重的病,到了临死之时,都没有告诉方园,甚至就连最后一面,她也没有让方园看到,当方园知道之时,看到的,也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坟而已。
听说,她过的很苦,最后可能是活活饿死在家里的,当别人发现她时,她的尸体都是僵硬发臭了,是村子里的人埋的她,而她什么没有留下,就只有留下了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是做给方园的,而她自己到死时,上所穿着的,还是一件穿了几年的旧衣服。
“妈……”方园跪了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妈,你不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为什么……”
一边的村长蹲了下来,拍了拍子方园的肩膀。
☆、第八章 她过的很窝囊
“园园啊,你妈就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才是费尽了心思帮你找到了亲爸爸,是她跪下来求他以后照顾你的,她宁愿亲手推你出家门,就是不愿意连累你啊。”
“孩子,虽然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可是,他们……对的起你啊。”
说着,村长都是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酸。
“人啊,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唉,他叹了一声,望着这一座又一座的孤坟,“你要是个有心,以后就多给他们烧些纸钱吧,每年过来看上他们一下,也是还了他们这一辈子的养育之恩了。”
“这一辈子他们苦啊,没有过过一天的好子,现在这人都是死了,最起码在间也能当个富鬼吧,”他说着,望着这一座座的孤坟,也真是可怜了,这方家的夫妇啊。
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也没有人替他们送个终,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也成了别人的了。
方园抓起地上的一把土,松开手,就看到指缝间的土顺着她的手指,落在了这两座孤坟之上,她扭过了脸,没有人看到风到底风干了她脸上多少的泪,或许根本就没有泪,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想哭,那只是,太过于沉痛了。
“三叔,”她叫着村长,可是眼前却是朦胧的也看不清。
村长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就这样一下又一个的拍着。
“三叔,你放心,你妈欠的钱,我会替她还的,我爸说,我们家不欠别人的,他们欠下的,我还,他们没有还的,我还。”
村长又是叹一声。
“都是苦啊。”
推开了一扇门,她的那一句我回来了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里面那一声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刻薄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啊,一个大姑娘家,没事乱跑个什么,真是给我们丢脸,这乡下长大的就是乡下长大的,跟我们海容就是不能比,真不知道你爸把你接回来做什么,也不知道哪个女人生的?”这坐在主位的华贵老太太一字一字的都是刺人心脏的讽刺着。
方园抿紧了自己的唇片,她只是低下头,一个字也没有说。
“没家教的东西,”老太太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真是狗扶不上席面。”
方园长长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没关系,真没有关系的,不过就是被骂骂,她又不了一块,只要她赚够了钱,那么,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
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她才是感觉松了一口气,只是内心里面的压抑却是只多不减。
环顾这个简单的房间,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的时间,三年啊,她吃这里的,住这里的,同时也是被挨了三年的骂,三年的奚落,有时,她宁愿自己还是在有爸妈的家里,哪怕过的苦一些,哪怕没有多少好吃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盘子咸菜,一些馒头,可是他们却是吃自得,吃的舒服,金窝银窝,总是不如自己的狗窝窝。
是的,她叫那个人爸爸,可是,那又如何呢,她仍然是寄人离下的住在这里。
☆、第九章 年轻时的暗恋
她走到了桌边,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红色的请柬。
“余安冬。”
明天怕是又要花钱了,她拿过了自己的包,数了数里面的不多的零钱,还好,够了,这是她最好的高中同学了,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不过,就是她比他的命要好。
父母健在,也不用寄人离下。
现在又要结婚了,她比她还要小两个月呢,人家现在都要结婚生子呢,而她,还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时钟上的时针已经走到了半夜的十二点左右了,但是,今夜却是奇怪了,她怎么也是无法睡着。
放下手中的书,她躺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有同学要结婚了,让她不由的又是想起了另一个同学,一个名子。
顾江浩,顾江浩啊……
她闭上眼睛,偶而的梦中,还能梦到以前那个一直存在于她脑中的印象,有时感觉淡了,快要忘记了,可是每当想起之时,却又是记忆尤新的,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记忆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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