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段西安坚持得住么?
琢磨了一会儿,段西安觉得自己应该坚持得住。他保持贞操单身25年,都让他父母怀疑是个gay了,有什么坚持不住的?
段西安很自信自己的忍耐力和控制力。不过,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男人的确能在诱惑面前坚守阵地,保持自我,但前提是这个诱惑不足以让他丢盔弃甲。
但如果这个诱惑足够大,足够令他神魂颠倒、六神无主,忍耐力和控制力都是屁。
当这个巨大的诱惑是穿着晚礼服、尽显姿色的姚东京时,段西安的第一道防线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攻破。
段氏独子的生日宴,各行各业的名流大家受邀参加。
富豪做东办宴会,场面自然很气派。段氏在业内说话有分量,底气足,自家儿子的生日宴,排场当然要大。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摆了一百来桌,客人络绎不绝。宴会开始后,可容纳几百人的大厅竟不空旷,反而显得很充实。由此可侧面反映段氏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的确是不容小觑。
段西安捧着高脚杯在客人间来往巡回,同一个圈子里的长辈他得问好,绝不能丢掉礼数;比他小辈的,就得客套地嘘寒问暖,不能冷了场子。
将来客送至位置,他悄悄松了口气。
虽说段西安是段氏的独子,理应是见惯了这样的大场面的,但他父母溺爱他,从小对他宠爱有加,对他采取放养政策。从来都是段西安想怎么样,他父母就让他怎么样,放任自由,随他高兴。
因此,这种正式的、大规模的宴会,他参加的并不算多。他整日里东奔西跑,是跑去游山玩水,放松心情的。段氏的工作,他是不管的。
毫无准备、毫无预兆地,他就这么来参与宴会,心累是肯定的,因为没有经验,自然应付不来。
他悄悄躲到角落里,省得要维持面子工程。他一边品酒,一边逡巡厅内的人。因为不干涉家里的事业,所以这里头有些业内的人他都不认识,大部分是面熟。他很快就失去兴趣,目光懒散地流转,最终停留在刚进门的那一家上。
姚家的人他还是知道的,毕竟在业内很是闻名。
姚东京是跟着父母一并来的,她左手挽着父亲姚春风,母亲骆金银在姚春风的左侧。姚春风还是一如既往笑眯眯的,看起来就是个和蔼的老头儿。骆金银面色冷淡,见到来人,大红唇才朝上微扬。
段西安一看就明白,姚东京这不冷不热的性格是遗传谁的。
进门之后,姚东京就和父亲母亲散开一些,她的父母在和人聊天谈事,长辈说话,她插不上嘴,就乖顺地站在一边。
她头顶刚好有一只吊灯,灯光璀璨,自上而下投射,将她莹白的肌肤照得愈发通透。
她身着宝蓝露单肩长裙,裙子很贴身,在腰部忽然收紧,下半身又舒展开,柔柔地垂着。胸前是蝴蝶翅似的两瓣橄榄球型绸布,将饱满的胸包裹其中,事业线暴露出来:两团若隐若现的雪白中央,是灰色的阴影。
不像平日那般散着发,姚东京这次将长卷发盘在头上,做了一个髻。发上几乎没有装饰,只有镶钻的发扣,将那一头长发紧紧绑在一起。
美丽得不可方物,令段西安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他抿了一口酒,暖酒下肚,胃里愈发燃烧。他的心砰砰地跳,仿佛要蹦出胸腔。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没用了,居然像个青涩的青春期小男孩,看见漂亮的女人就血气上涌。
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段西安立马迈脚朝姚东京走去。视野却被一个高大的男人遮挡。
他脚下微顿,认出那个男人正是沈家的沈孙义。
沈孙义虚搂着姚东京的腰,低头轻语,姚东京微笑点头,两人相携而行。
段西安皱着眉尾随跟上,自家妈妈忽然拦下他:“儿子,你去哪里了,刚才找你好久咧。”
段西安妈妈抬眼,目视前方,忽然拍了拍段西安的手腕:“快去打招呼,喏,前面那两位,左边是姚家的千金,右边是沈家的大当家沈孙义。”
“我知道。”段西安轻道。
姚东京他自然认得,沈孙义更不用说。他是个传奇一般的人物,恐怕业内人都知晓沈孙义的名声。
“知道就好,你快去打个招呼。”妈妈拍了拍段西安的屁股,把他赶到前面去,“这两家如今联姻,强强联手,段氏得和他们打好关系。”
段西安蓦地顿住。
扭头,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妈妈:“联姻?”
“姚家的女儿如今是沈孙义的未婚妻,哎哟,儿子,你可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关心呐!”
段西安蹙眉盯着沈孙义搭在姚东京背上的手,画面太美,刺得他眼睛疼。
第16章 栖息在暗处的日光
段西安站着未动,倒是沈孙义的余光瞄到他,转过身来先同他打了招呼。
段西安妈妈拍了拍儿子,在耳边低语:“儿子,说话。”
沈孙义面对段西安直勾勾的眼神,面不改色,勾着唇道:“寿星,祝你生日快乐。”
恭喜完后,沈孙义扬起酒杯,将浅浅的红酒饮尽,再把空空的杯底亮给段西安看。
段西安也没低头去看沈孙义的空酒杯,只望着沈孙义的脸,微微扭头,目光便落在姚东京的身上。
姚东京一双杏眼平静无波地回望他,唇角轻轻勾起,很得体地笑。
在苏段之时,姚东京问过段西安他的名字,想来也是不认得他的,大概只以为他是段氏的某个高管而已,绝对猜想不到他正是段氏的独子。
所以当他以“段西安”的名义邀请她参加生日宴会时,她才会毫不留情地拒绝。
现在站在他的面前,想必一切真相大白。姚东京不惊讶、不诧异,甚至没有疑问。段西安望着她平淡的面容,猜不透她是因为不感兴趣还是将惊异掩藏得好。
可这两种原因,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心生不虞。
这样的姚东京站在沈孙义身旁,让他有一种这两个人很相像的感觉。人说男女相处久了,会生出夫妻相来,性格、脾气、习性会越来越近。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所以心里生气。
段西安脑中思绪千回百转,段西安妈妈在一旁看着着急,沈孙义主动打了招呼,又贺了喜,自己儿子却一声不吭,只盯着人家看,显得很不懂礼仪。
妈妈笑了笑,急忙接口:“谢谢谢谢,谢谢你们能来。”
姚东京没开口,沈孙义又接了话茬:“应该的,带了一份薄礼,也不知寿星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我家儿子不挑剔的。”
妈妈一边笑着应酬,一边瞥眼看段西安,他光是站着不言语,急得她恨不得在他屁股上拧一把。
好似是感应到妈妈的着急,段西安终于哼笑一声,道:“沈家出手阔绰,怎么会是薄礼。大家都说沈家孙义品味好、眼光好,送来的礼物一定既昂贵又风雅。”
段西安妈妈听了这话特别高兴,自己的儿子真是太会说话了。
哪知道,那高兴劲还没过,段西安补充:“不过,不管多昂贵,多风雅,我肯定是不喜欢的。”
闻言,沈孙义依旧面色如常,并且笑容更盛:“尽管不喜欢,也请你收下我的贺礼吧,这仅是我的一片心意。”
“我为什么要收下你的心意?”段西安笑道。
段西安说话越来越呛,太不靠谱了。段西安妈妈只好再出来打圆场:“当然收下,哈哈哈,今天来者不拒。”说着,伸手在儿子屁股上拧了一把。
沈孙义毫不在意,风度翩翩:“只要今天的寿星开心就好,其他无妨。”他看了看姚东京,道:“说起来也真有缘,东京今年也是25,生日就在前一天,你们两人是前脚和后脚。”
姚东京抿唇笑:“是啊,我刚好比西安大一天。这样是不是算姐姐啦?”
段西安一听脸色更差,他妈妈没给他说话机会:“算算算,大一天也是大,你就是他姐姐。”
他们这边几个人聊得火热,段西安是寿星,是今晚的主角,对面站着沈孙义。都是很有分量的人物,周围立马有人围上来,想凑个热闹。
宗以文远远就看见段西安了,他刚要朝段西安走去,就被身旁的罗伊娜拦了下来。她扯着他的衣摆,眼睛却望着前方:“别动。喏,你看,有好戏上场了。”
宗以文顺着罗伊娜的目光看过去,安在音正踱着优雅的步子朝那边走去。
他从前听罗伊娜说过,安在音貌似是沈孙义的追崇者,为了沈孙义,把自家酒庄的生意打包好,一股脑送到沈家。为情为爱疯狂起来的女人,也真是没有理智。
“那又如何,沈孙义不外乎两种表现:第一拒绝;第二接受。这算什么好戏?”宗以文不解。
罗伊娜哼了一声:“沈孙义未婚妻就站在他边上,三角恋还不是好戏?”
宗以文大跌眼镜:“未婚妻?”他辨认沈孙义身旁那张脸,的确是姚东京没错,姚东京什么时候成为沈孙义的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