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歌有点小得意,点点头,却没接着往下说。
容析元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是哪家公司。”
“不告诉你,暂时保密。”
“……”
尤歌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幻想的场景,当容析元在宝瑞无意中遇到她时,那种惊愕的眼神,哈哈,想想就有趣。
这么好玩的事情,她怎会错过?当然是要先保守秘密啦。
这也怪不得容析元不知道这件事,招聘专柜营业员,这本来就用不着他来操心,谁能想到尤歌居然是到了宝瑞工作。可以想象,今后的日子会更加有趣。
有了工作,尤歌便有了一定的底气,更何况这是在宝瑞上班,她的心有了一种归属感和前所未有的积极。尽管只是一个营业员,但尤歌也非常重视这工作,从宝瑞的底层开始了解整个公司,这样比一开始就坐在最高处,更适合她。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宝瑞本就该是属于尤歌,时隔四年,她回到这里,不是以董事长的身份,而是一个普通员工,这当中的曲折有些匪夷所思,不得不感叹,命运,真奇妙。
周末这两天,尤歌也没闲着,学而不倦,这是她最大的优点。
容析元也不在家,据说是要出差,去澳门。
尤歌是不会跟着去出差的,她有自己的事情做,而她不会知道,容析元根本不是去出差,而是跟许炎一起去的,目的嘛,就是为了从赌王手中得到一个人。这个人至关重要,当初在香港,此人是企图谋害尤歌的歹徒之一。
这么关键的人物,容析元和许炎不得不合作,跑一趟,亲自出马。
在澳门,何宏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声享誉世界,而其根本的发源地就是澳门。
澳门,国际自由港,是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它只有30多平方公里,但其繁荣程度却是举世皆知的。
容析元和许炎都不是第一次来澳门,但这次因为有事在身,没心思游玩,只希望办事的过程能顺利一些。
赌王身份太高,近几年都是深居简出,多数时间在家静养,会客更是稀少。这次,容析元和许炎是通过卢老先生牵线,才得以见到赌王的。
约见的地点是在葡京赌场。
被誉为东方的拉斯维加斯,澳门的赌场生意兴隆,门庭热闹非凡,通宵达旦,堪称真正的不夜城。
纸醉金迷,如梦如幻,能在赌场进出的人都有几分家底,当中不乏顶级富豪,明星,某国贵族……形形色色的人,汇聚成了澳门独有的文化氛围。
在这里随处可见各种肤色的xing感美女,言行开放,热情火辣。这里除了是赌场,也是男人们*的天堂,但是,容析元和许炎可没心情欣赏了,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说服赌王把人交出来吧。
约见的时间有限,由于赌王已经九十高龄,身体自然不比年轻时候。就算是要见面,容析元他们只有半小时的时间,这是事先就被告知的。
所以,高度更大了,如何在半小时之内说服赌王,这绝对是个挑战。
赌王,这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称谓,不是随便谁都当得起的。
何宏森是神级人物,即使到了九十高龄,依旧是众多后辈膜拜的对象。
容析元和许炎只在报纸杂志上见过赌王的照片,但真正见到本人时,也难免心里会有所波动。
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赌王么?
看上去很普通,干瘦的身体,布满皱纹的面容,颧骨很高,脸上还有老年斑。
唯一不同的就是赌王的眼神并不像普通老人那么浑浊,依旧炯炯有神,仿佛一眼就能看进你心里去。
赌王坐在一张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他最小的姨太太,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看起来挺温柔贤惠的样子。她能在赌王身边随时陪同,可见赌王对她的喜爱。
容析元和许炎分别站得笔直,恭敬地向赌王微微鞠躬,以示尊重。
“冒昧打扰,还望见谅。”容析元率先开口,神色淡然,不卑不亢。既有晚辈的礼貌,却也不会太低微,毕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
许炎也没怠慢,冲着赌王欠了欠身子说:“何老先生老当益壮,今日一见,可比报纸上精神多了!”
赌王面对两个后生晚辈,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头示意,而在他身边的姨太就开口说话了。
“你们长话短说,我老公平时很少见客,这次是看在卢老先生的面子上,希望你们明白,会见的时间很珍贵。”
这女人说话还真直接,也不怕得罪人?
当然不怕了,赌王的女人,谁敢惹?不是忌讳她,而是赌王身份太高,世人对他只有敬仰,鲜少有人不尊敬的。
容析元也干脆,上前一步说:“既如此,何老先生,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这次前来叨扰,实在是因为前段时间在香港,我和我太太遭遇到了一伙歹徒的袭击,后来我查到,对方的真正目标不是我,而是我太太。正巧,这个人目前就在葡京赌场,还请何老先生主持公道。”
何宏森没有立刻发话,只是静静地观察容析元,他发现这位年轻人并不紧张,不像有的人见到他,会因为太激动太敬畏而导致说话都结巴,那种人他见过太多,通常都是没兴趣谈下去的。
但眼前两位年轻人似乎很不一般,这到是让赌王的眼神兴起了一丝丝波澜。
☆、人死了
见赌王不语,不知对方在想什么,许炎也赶紧地表态:“何老先生想必已经知晓在香港发生的事情了,其实我跟容析元的太太也是朋友,此次前来,是希望何老先生高抬贵手,将那人交给我们处置。若能成全,小子们不甚感激。”
赌王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目光在容析元和许炎两人身上来回游移,眼底隐含一缕惊讶与赞赏。
“你们……究竟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们?马胜吉是何家前任管家的儿子,这点,相信你们已经了解了。而我和你们非亲非故,有什么理由将人交给你们?”赌王苍老沙哑的声音说得很缓慢,但却有种令人不容小觑的压迫感,天生的上位者气势,即使这个年纪了也丝毫不能小看。
赌王这么说,是容析元和许炎早就料到的,但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心里不由得同时一叹……赌王也是个很任xing的人啊。
许炎这时也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说:“何老先生,您一世英名,我们做晚辈的就不拐弯抹角了。实际上,我们是觉得,可以跟何家成为盟友,这么一来,马胜吉的事,就好办了。”
“没错,何老先生,今时不同往日,何家虽然目前无人敢撼动,但以后的事,谁都难以下断论,毕竟,多个朋友,总是好的,您说是么?”容析元笑意不减,目光清澈,他像是不知道自己这话将有可能会触怒了赌王!
果然,那姨太脸色一变,声音陡然拔高:“你竟敢这样跟赌王说话?敢威胁赌王,你是不是不想活着走出赌场?”
许炎忍不住翻白眼,容析元说话也太直接了吧,这可是赌王的地盘啊!但是,话都说出来了,收不回去,而此刻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一损俱损。
“嘿嘿……请息怒……请息怒……其实他没有恶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赌王英明,一定知道,其实他不是危言耸听,如今这局势嘛,确实不像二十年前那么乐观了,不过不要紧,有了容家和我许家的帮助,一旦成为盟友,对彼此有益无害,何老先生,您目光如炬,个中道理,您比咱们清楚啊。”许炎虽然脸上在笑,心里也不踏实,赌王的脾气,谁都摸不透,万一真的翻脸,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霎时,这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出奇的,赌王没有发怒,但却绷紧了脸,表情异常沉重,像是在考虑什么重大决策。
赌王当然知道容析元和许炎的背景了,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同意会客,否则,一般人怎么可能见到赌王。
而赌王很清楚,两个年轻人提出的条件,其实并不是荒诞之举。赌王的产业面临什么困境,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他没有发火,可这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面子上不好过啊,被两个后生晚辈一语戳中他的心病,这感觉不仅无奈,还有点不甘。
好半晌,只见赌王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真的老了,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既如此,你们就说说,成为盟友,你们的诚意是什么?”
这意思就是,你们拿什么条件出来呢?
容析元对赌王的态度,早在预料中,当即爽朗地说道:“天空海阔,听闻何家有意向在拿赌牌,在公海开辟何家的赌船,如果是这样,那很荣幸,鄙人或许能助一臂之力。”
“嗯?”赌王那两条白色的眉毛挑了起来,显然,他也惊诧了。
“想不到你的消息还很灵通,这件事,外界不知道。”赌王看容析元的眼神又有了变化,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
许炎也不甘落后,大刺刺地说:“何老先生,如果赌船的事落实了,许家会派一众精英前往,为何家的赌船保驾护航。请原谅我这么说不是在小看何家的实力,只是,许家对海上作业还是很熟悉的,相信能为何家提供一定的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