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灿灿这样一说,小家伙倒是闷不作声了。
关灿灿揉揉女儿的脑袋,又继续讲着其他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司笑语闭上了眼睛,毕竟是小孩子,晚上到了睡觉的时间,自然而然会睡着。
关灿灿揉揉女儿的头,不觉陷入了沉思,而她没有注意到,早卧室的门口,司见御正贴着门背,刚才似在聆听着关灿灿给女儿念着故事。
如斯怀念,却又如斯心痛。
曾经他是如此眷恋着她的声音,但是现在,她每次发出的声音,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告诉他,她的心中已经完完全全地没有她了。
司见御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房间中骤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刚才那尖叫的声音——是笑笑的声音!
他猛地推开门,只看到司笑语正靠在关灿灿的怀中,而关灿灿则不断地拍着小家伙的背,似在安慰着什么。
“怎么了?!”司见御忙问道。
司见御的突然出现,让关灿灿怔了一下,“笑笑刚才做噩梦了。”她回道。
而小家伙听到了司见御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朝着他扑了过来。
“爹地,那个人又喊着好痛好痛了!好像很痛很痛似的!”小家伙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额头还沁着一层薄汗,而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可以看得出,此刻的小家伙很是焦虑紧张。
那个人?司见御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而关灿灿则解释道,“从以前开始,笑笑好像就会陆陆续续的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喊着很痛,不过那个声音,只有笑笑才能听到。我在维也纳的时候,也带她去见过医生,不过医生也找不出什么原因来。不过之前,笑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反应并没有这么大。”
就连关灿灿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女儿从梦中惊醒,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笑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司见御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家伙道。
司笑语摇了摇小脑袋,“就是听到声音,是一个大哥哥的声音,一直在说好痛,要救救他呢,好像还说要找什么似的。”只是小家伙还太小,有些东西,她根本很难用言语来表达。
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在b市的另一座大宅中,那个秀美却狠戾的少年,此刻正在昏暗的房间中,痛苦挣扎着。
“我的命依……会是你吗……司笑语……”少年的口中艰难的溢出着这几个字,就像是在耗尽着全身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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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疼痛
君容祈,这个君家的天之骄子,此刻却如同负伤的野兽一般,在床上痛苦挣扎着,手背上、太阳穴上青筋暴起,那张俊秀的脸庞,此刻已经是因为痛苦而扭曲的神情了。
他的手指不断地在身上落下一道道伤痕,指甲几乎要把身上的衣服尽数扯破。
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上,可以看到大大小小充斥着血痕的伤,触目惊心!
可是纵然这样,也没有用。身体中的那种疼痛,远比这些皮外伤要痛得厉害。仿佛四肢百骸,都在被岩浆浸泡着,又被寒冰刺穿着……
这是君家的血咒,每到满月的时候,就会发作,让人痛苦不堪,君家历代以来,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无法忍受着这种疼痛而自杀了。
而他……将来也会走上自杀这条路吗?君容祈在疼痛中想着……从4岁那年,他第一次疼痛发作,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而这疼痛一年比一年厉害。
到底他还能忍受多久呢?是不是真的只有找到了命依,才可以活下去呢?!
“小祈,你一定要赶快找到你的命依。”这是小叔对他说的话。命依,那是君家一直流传下来的一种称谓,取自命中注定相依的意义。
这个称谓,代表着命依的重要性,却也同时代表着君家人的某种悲哀。
如果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命依的话,那么就会——死!
而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命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茫茫人海中,要寻找到那个特定的人,实在太难太难了。所以许多的君家人,穷其一生,都找不到那个人,最后,只能独自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命依……真的有那么神奇吗?”那时候,他才几岁呢?7岁?还是8岁?
“对,命依,真的是很神奇的存在,只要找到那个人的话,你就可以不痛了。”小叔这样地告诉着他。
他好奇地问道,“小叔,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也没找到命依吗?”
“就算没找到,但是也能知道个大概,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可以自己去君家的祠堂里看,里面有那些找到了命依的君家人所留下的笔札。”说这话的时候,小叔的手心,轻轻贴向了心脏的位置,“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你的命依,那么你这里的跳动,一定会不同寻常。那是预兆,是上天给予君家人的预兆,在告诉着你,那个让你心跳不同的人,就是你的命依。”
而他,看到了那个叫司笑语的小女孩,心跳的莫名加速,是在提醒着他,那个人,可能是他的命依吗?
当时,电视屏幕上明明还有许多其他人,可是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体中,竟似有个声音在说着,“是她了……就是她了……”
命依真的有那么神奇吗?真的可以止住他的疼痛吗?
“很痛……很痛啊……真的……可以找到命依吗?”君容祈吃力地喘着气,身上已经是汗水淋漓,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在着身下的薄被上,唇瓣早已被牙齿咬得鲜血淋漓。
殷红的鲜血,不断地顺着他的唇瓣,滴落在了被子上。而他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液晶屏幕,屏幕此刻定格着,画面上是一个小女孩正面的特写。
如果关灿灿在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个小女孩,赫然就是自己的女儿——司笑语。
漆黑的凤眸,透着强烈的渴盼,仅仅只是看着这样的画面,就让他的心底升起着一种从所未有的渴望。而这份渴望,在这个满月的夜晚,变得更加的明显。
身体,很痛,越痛,那份找到命依的渴望就会越深。
而他,要去确认,确认着这个小女孩,到底是不是他的命依,让他寻找了整整10年,也等待了整整十年的人,会是她吗?!
“是你吗?司笑语……是你吗?”沙哑的声音,不断地从喉咙深处滚出来。
只是却没有人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
司笑语的所谓能听到某个人喊着好痛的声音,也让司见御同样的不放心起来了,自然以司见御的能力,可以很轻易的找到各种权威的医生。
但是在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却依然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倒是陆礼放,用着非科学的来解释道,“以前也有些案例,被说成是灵异现象,就好像有人说,越是小孩,越容易看到或者听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或者听不到的声音。等到小孩将来长大了,这种现象也许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而且,目前看来,这一现象,对笑笑的身体并没有产生什么损害。”
司见御自然也知道,既然这些权威医生都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有等笑笑长大些,再看看情况了。
陆礼放对司笑语这个小家伙显然很感兴趣。毕竟,这是司见御的第一个孩子,“你家老爷子有见过笑笑吗?”抱着小家伙,陆礼放问着司见御道。
“还没,我还没对老爷子提过,不过……之前的新闻,恐怕老爷子也已经知道了。”司见御道,只是这些日子,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见老爷子,去特意说笑笑的事情。
他现在,只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把她们母女留在他的身边。
司笑语一直在陆礼放的怀中坐着,小脑袋凑到桌前,两只小手捧着儿童的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果汁,一点都不人生。
还会很阿沙力地把果汁递给陆礼放,非要让陆礼放也喝喝这种她喜欢的果汁。
“这个孩子很像你。”陆礼放对着司见御道。
“可是她笑起来的样子,更像灿灿。”司见御道,每每看着女儿灿烂的笑容,就会让他想到以前灿灿开心欢笑的模样。
可是,重逢后,他却再也没有从灿灿的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笑容。
那笑容……是被他自己生生毁掉的。
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再重新见到她的笑容呢?那种……让他目眩神迷的笑容,让他觉得,就算用一切去换取她的那一笑,都是值得的。
“爹地,笑笑想要上洗手间。”小家伙扭了扭身子,冲着司见御道。
司见御闻言,伸出了手,走到了女儿的跟前,倾下了身子,展开着双臂,小家伙一咕噜的搂住了司见御的脖颈,动作熟练极了,显然这样的动作,已经做过了很多遍。
司见御对着陆礼放道,“我带笑笑去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行了,你快去吧。”陆礼放笑笑道,瞧着好友此刻的样子,只觉得温馨无限,现在的阿御,不像那个在gk阴晴不定的冷血总裁,反而倒更像个奶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