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还真对,乐媺那个人总是摆出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子,和她说点儿玩笑话有时都会翻脸,还记着哪一次不?好象咱们都俗不可耐,就她高不可攀,还真当自己是个公主,不过就是个中郎将的女儿,以为比咱们高贵多少一样。”宝菡随声附和,她此时还真有出一口气的痛快。
“可不是吗,她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假,嘴上是什么都不说,暗地里就想把陈沐白勾搭到手。”
“她也真是活该,遇到一个比她还假的,抢走了她的沐白——哥——哥,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在她面前装可怜。”宜玲象模象样的学起了容笑岚,要知道乐媺去年出那事儿时她可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少的风言风语倒有许多是象她被嫉恨烧昏了头的人加油添醋所致。
“要说司空煜也真是越发放肆了,宝蕴这丫头就被他弄的神魂颠倒的,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宝菡想起了家中还在痴心枉想的妹妹,这几天听到这么个消息传出来估摸着更得难受了。
“他对付女人还用使什么手段?说不定这次也是乐媺自己送了上去,司空煜拒之不得,姐姐你没觉着这两年他可是俊的不行,一双眼睛象是会勾人一样。”宜玲看来是没少注意这个风流公子,边讲边飞了个媚眼,描述的那是一个声情并茂。
“你说的还真是没错,他那样子象他娘,小的时候还看不出来是多么俊俏,现在可是十足的美男子了。”宝菡和宜玲一唱一和的夸赞起了司空煜的样貌,看来她俩是想将京师第一美男子冠名给司空煜了,可惜当事人远走边城,不能向她俩表示感激了。
“司空夫人现在看着也还是很美。”秀琼怔怔的悄声插了一句。
“她要不是十足的美人,司空煜他爹也不会非她不娶,当年也是惹了不少的闲话呢。”宝菡这一句引得宜玲睁大了求知若渴的双眼。
“陈年旧事了,还提来做什么?”秀琼及时将话题打住,关于司空太尉年少时的情事他也听父母讲过支言片语,司空煜现今的言行同他爹可说是如出一辙。
“是啊,还是顾前眼前的事吧。”宝菡看出今天得意万分的端和公主并不想将此八卦继续,便转了话风开始询问宫中给她的陪嫁妆都是什么个样了,因她已然订了亲事,自然开始关心这事,而秀琼也正有些摸不着头脑,三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笑起将嫁所要准备的一切,直到午时过后她二人方出府了,而秀琼前脚刚送走她二人,后脚又迎来了司空敏真的大驾。
第三十九章
“秀琼,给你道贺了。”司空敏真刚一进来示意跟着的丫环将手上的礼物送上,人家可是拿自己当挚友待的,她有这样的好归宿恭贺一下也不为过。
“敏真,快坐。”秀琼连忙让人接过,又殷勤的让下人快些倒茶。
“看你倒好象瘦了,忙的么?”司空敏真这眼睛不是一般的尖,秀琼虽说脸上光彩异常,可那形状却是瘦了下来,尤其是细小的下巴。
“这几日事情是多了些,”秀琼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迟疑的问了出口,“你二哥、现在如何?”
“怎么?要谢他么?”司空敏真还有些赌气的应道。
“是,也不是。”秀琼突然的扭捏让司空敏真有些意外,但也还是没太向深一层里想,秀琼一贯的深沉,谁知道她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用谢他,他不过就是为了留下乐媺。”司空敏真还没能转过这个弯,怎么她就要变成自己的嫂子,二哥到底看上她哪儿了呢?
“我知道。”秀琼无奈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苍凉。
“你知道?”司空敏真惊讶的站起刚坐下没一会儿的身子,她没想到秀琼竟然如此镇定,可再一想又释然了,又不是做她的嫂子,她当然没什么反应。
“嗯,知道,”秀琼的声音中有着不甘心,又夹杂着些许的无可奈何,“可我还是要谢他成全了我。”
“也要谢我才是。”敏真大言不惭的挺了挺小蛮腰,觉得自己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要不然哪能这么轻松的让你保存实力到最后。
“当然不会忘了你,虽说你二哥一直以来都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可你这次却是真心的帮我。”秀琼这话说的发自肺腑,司空敏真当然感受到了她的坦诚,可也感受到了她的伤感,果不其然,秀琼的下一句话便全是不甘,“乐媺,我比不上她,她一直有的幸运我从来都没有,不说小时候陈沐白象个哥哥一样的照顾她、疼她,等到大了,你二哥又死心踏地的眼中只有她一个。”秀琼的伤感也让旁人觉得心里微酸,心上人竟然助她顺利嫁到外族,且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挚爱的女人心甘情愿的就此留下。
“她——也受了不少罪。”司空敏真觉得公平的说乐媺还是吃了苦头的,就象现在,她在那冷冷清清的山上艰难度日,不知何时才能和家人团聚,要知道她从小到大可都是被乐将军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若你二哥肯这样真心对我,才不会在意那山上有多冷清。”许是怕将来没了机会把心事说出来,许是离情别绪让秀琼有些感伤,她说出了让司空敏真错愕的话。
“你、你喜欢二哥?”她有些不相信的追问了一句。
“不该喜欢他么?”秀琼反问起了孩子气的敏真,喜欢司空煜很不应该吗?他是你二哥,你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少让人着迷的地方。
“不是、就是,二哥他知道不?”司空敏真的脑子彻底乱了,二哥要是知道的话会不会后悔自己当时做的一切,秀琼可比乐媺懂事多了。
“他知道。”秀琼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
“知道。”司空敏真的眼睛再次瞪的老大,这个混蛋二哥是疯了,放开了这么好的女人就为乐媺?他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看你成什么样子了?”秀琼说出了闷在心里的话,觉得轻快了许多,就这么放下吧,自己以后会过的很好,至少尊贵非常,这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敏真从秀琼家中告辞出来时已是申时,她心思有些乱,便想着趁空儿逛一会儿再回去,因此上便吩咐人赶车到了西市,又想起刚刚去金石铺为秀琼买玉佩时觉得那一旁的镯子不错,这会儿就买回去给娘亲戴正好,她不喜欢了还可以自己戴,这样爹也觉得自己懂事,她这想法旁人哪里会晓得,跟着的丫环就纳闷她怎么又让人折了回来,刚刚不是都来过了?那小九九又打什么呢。
“小姐,前面一群人围着不知做什么?”她主仆坐在车中渐觉马车行进的异常缓慢,小丫环掀开帘子看了下,原来是金石铺的外面围着一大群人,吵吵嚷嚷,这马车轻易的也到不了铺子门口。
“许是有人在这里蒙骗呢,不知道是谁又上当了?”司空敏真对西市这一带不说是了如指掌,可也并不陌生,主要是她在家里端小姐架子的时候有限,有得闲儿时就好听那些管事的聊些西市上的杂七杂八,况本人又时不时的带着丫环小厮出来逛,因此上对诸如碰磁、讹诈等也就有所耳闻。
“可不是被小姐说中了,那人看着就不是咱京师人,是哪儿的呢?”小丫环好奇心比她还要强,见马车停着了,便半直起身子探出了头,边看边嘀咕。
“笨丫头,挤进去看不就知道了。”司空敏真本来没有的好奇心被这小丫环一说也有了,她利落的下了马车,让赶车的小厮在前,两人跟在后面便向里挤。
三人从这拨开的人缝中挤了进去才发现原来是个摆摊的要强买强卖,且手上的东西不过是个普通的玉璧。
“这玉璧及是在下的传家之宝,多少年多少代的传到现在,你既以还价二百两就得照拿。”这摆摊的常在此经营,对于各色人等自然一眼便能分出三六九等,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着普通的绸衫,但那举止气度极是不凡,明摆着就是条大鱼,可不能轻易就放手,这一开张就够玩乐半年的。
“我不过是掂量了下,说它不过值个一二百两银子,哪里就说非买不可了。”那少年一开口果然同京师人都不同,怪不得让人家欺生呢,这摆摊的刁民依仗的也不过就是他初到京师,诸事不知才起了歹意。
“我初和你要价时是五百两,你既还了就是要成交。”他这话刚一出口,人群中便有同一伙的两个无赖接口说是,到哪儿也是这个理儿。
“那我要是说它值两千两金子,就要回家给你拿去不成?”司空敏真见那少年拙嘴笨腮的说不过人家,便接口插了句,一方面是她看不得这买卖精儿讹诈,另一方面也不能让这人在天子脚下被人坑骗,传出去给凤唐抹黑。
“姑娘说笑了,”那摆摊的见是京师的人在一旁帮腔,又瞧她不太面生,便知是常在这西市附近转的,当然语气就不敢太强硬,但还是不松口的讲歪理道:“这位公子在我这里掂量了半天才定准了银钱,可并没有人强拉他过来。”
“照你这么个理儿,他要是过来看了我这丫头两眼,说她值个两文钱,我就得把丫头照价卖给他?”司空敏真这话一出口,周围看热闹的全都起哄笑了起来,只她那丫头不免翻了几个白眼给那笑得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