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恬恬都急红了眼:“妈,连你都不信我!你别听谢思琳的,她捕风捉影,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那你说,你去妇科是怎么回事?”
惠恬恬支支吾吾,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难道说自己得了妇科病?
谢宜兰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自然也是想到了这方面。
她疑惑地问:“你交男朋友了?你们已经……”
惠恬恬脸色一变,连连否认:“没有,我没有男朋友!”
谢宜兰忽而皱眉,目光变得严厉:“思琳说你跟人同居,亲眼看见你在外面和男人过夜,她话里有话,你真当我听不出来,她说你不住云卓那里,就是为了和男人乱搞。恬恬,妈妈确实盼着你交男朋友,但也是有底线的。”
惠恬恬心中暗恨,却不得不解释:“妈,我没有跟人同居。我是在外面租了房子,在学校里交了朋友。有一次,他在我那儿喝醉了没法回家,我就让他住了一夜,韩亚宁也在的。”
谢宜兰眉头微松:“好,我信你。那你说说,到妇科干什么去了?”
话题又绕了回来。
惠恬恬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有想到因为自己闹了个乌龙就被谢思琳抓住了把柄,以至于在谢宜兰面前有口难言。
还是说破釜沉舟,把自己和谢云卓之间的事全部告诉妈妈?
可是谢云卓身世成谜,又因不明原因遭人绑架暗杀,这样的事说出去,难保会多一份风险。
或许,还会连累谢宜兰。
惠恬恬心思百转,神色变了又变。
谢宜兰见她沉思不语,心中已经多少对她存了一份怀疑,进而认为,让行止端正的谢云卓看着她似乎很有必要。
她轻叹一声,脸色疲惫而落寞,顷刻间仿佛老了十岁:“恬恬,既然你无法给我个交待,我也不可能任你胡作非为。以后你就安安分分地待在云卓那儿,不要再有其他心思。妈妈年纪越来越大,又远在江城,是管不了你。你也别怨我,我会联系云卓,你的事我让他全权做主。”
惠恬恬心神俱颤,眼眶里含着泪,哀求道:“妈,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想和小表舅住。”
谢宜兰眼中酸涩:“你别说了,云卓行止端正作风严谨,有他在,我放心。”
话毕,谢宜兰再不管惠恬恬,径自回了卧房。
惠恬恬站在门外,早已泪流满面。
……
谢老太太一行人在宁城只待了三天,期间惠恬恬连学校也没有去,一直陪在谢宜兰身侧在古寺焚香礼佛。
磕头,添香油,听佛偈禅语。大雄宝殿的佛像宝相庄严,眉目慈悲俯瞰众生。
佛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所以,对于佛来说,一切都是空的,烦恼最终也会消亡。
可惠恬恬是俗人,做不到目空一切。
……
谢宜兰一行人离开的那日,谢云卓早已到达酒店。
惠恬恬落在租房的衣物书本和一切必要的东西都已经提前打包好送入谢云卓的别墅。
她站在酒店门口,目送车子远去,渐渐消失不见。
而身旁站着的人,清俊高挑,风度雍容,在惠恬恬收回视线的那一刻,俯身轻柔撩起她的一缕发丝贴在唇边轻轻地吻。
“恬恬,欢迎回家。”抬眼之间,清雅的面容,诱惑的眼神,危险的暗示。
惠恬恬瞬间僵住。?
☆、35、跳火坑
? 他俯身的刹那,一种隐含的压迫感袭来,惠恬恬被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的香气笼罩,竟有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脑中忽然浮现那一夜的情景,火热的体温,纠缠的呼吸,暧昧的声响,紧闭的车中黏腻湿热的味道,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羞耻感越发鲜明起来。仿佛打在身上的烙印,看不到便想不起,可他的靠近一如揭开紧裹的遮-羞布,将所有记忆赤-裸裸地暴露在天光之下。提醒她,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
她是谢云卓的女人。
她心中沉了沉,一把抽出他手中的发丝,侧身离开几步,并不看他,只是望着马路上来往穿梭的车辆,面无表情道:“我还有课,先走了。”说完,她不等他的反应,抬步便走。
她背部挺直,步子不快不慢,直直向前,转过一个拐角,忽然停下。
谢云卓没有跟来,惠恬恬喘了一口气。
心还在“噗通噗通”紧张地跳着,背上出了汗,嘴里有些渴。
她转进街边的奶茶店,点了一份加冰的南非国宝茶,一口气下去去了半杯,浑身的燥热感渐渐淡了。
捧着杯子,坐在公车站的长椅上,身旁的小女生在听歌,耳机的声音开得大,她一边听一边哼,身子随着节拍动着,脸上是无忧无虑的表情。
车来了,小女生随着人群挤上车,车门关上,公车缓缓地驶入车流。
惠恬恬独自一人坐在车站,看着公车一次次停留,然后离开。
太阳西斜。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麻木地按了关机。
手中的杯子空了,她捏了捏,站起来,投入垃圾桶。
随手招了台出租车,报了地址,惠恬恬便闭口不言,只是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车子开入熟悉的街区,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绿意森森。道路尽头是那栋白色的小洋房,夕阳下白墙红瓦,浓丽如画。
付完车资,刚下车,惠恬恬便看到了谢云卓。
他刚从大门出来,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拎着车钥匙,仿佛是要出门。
看到从车中下来的惠恬恬,他笑了笑,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出租车司机嚷了一声:“美女!你付的钱不够!”
惠恬恬本来还有点紧绷的脸色一瞬间微红,她有些恼怒地回头:“我是按照计价器上给的钱,怎么不够?”
出租车司机探头指着副驾座上的位子,嚷嚷:“你过来看看,把我的车弄成这样,洗车费不是钱哦!”
惠恬恬一愣,探进去看了看。
她刚才坐过的位置上果真有一抹红色的不明物。
惠恬恬微红的脸已经通红了。
她飞快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递给出租车司机,转过身,正要用外套掩着跑进房子里,目光掠过谢云卓的时候,脑子突然一个激灵。
遮什么遮啊,及时雨啊。
她停下动作,冲着谢云卓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小表舅”,便挺直背,大大方方地从他面前走过。
惠恬恬没有去看他的反应,想必要气得呕血。
她回到房里,关好门,一边哼歌一边换衣清理。
一切收拾完毕的时候李阿姨已经过来叫她吃饭。
惠恬恬心情不错,破天荒吃了两碗白米饭。
谢云卓并没有出门,他坐在她对面,吃了几口便停下了筷子。见她胃口好,又夹了她爱吃的水煮鱼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惠恬恬瞥了瓷白碟子里香辣鲜嫩的鱼肉一眼,抬头看了看谢云卓,弯唇说了一句:“我现在不能吃这个。”
谢云卓的筷子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涵义颇多。
惠恬恬扭头放下碗筷,推开椅子快步上楼,身后谢云卓气定神闲,还吩咐李阿姨煮一碗桂圆红枣茶。
惠恬恬听到他的话,回过头,不甘示弱地补充一句:“多加蜂蜜!”
说完,她“蹬蹬蹬”地回了房间。
因为大姨妈造访,晚上特别累,她玩了一会儿手机便上床休息了。
一晚上睡得沉,直到天光大亮方才醒来。
可是睁眼的那一刻她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谢云卓紧挨着她,发丝微乱,睡颜沉静,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她胸口,那个最最尴尬的地方。
皮肤相贴的触感那么熟悉,呼吸间的味道暧昧缠绵,惠恬恬脸色一红,连忙甩开身上的那只手,迅速跳下床。
谢云卓被这个动静惊醒。
他的眼神还有些初醒的晕茫,看着惠恬恬的时候有些柔软无辜。
他开口,声音是懒懒的性感:“怎么了?”
一股怒气顿时涌上心头,惠恬恬一把捞过自己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还问我怎么了?谢云卓,有你这样的么,一大早跑到我房间里究竟想干什么?”
看着惠恬恬气哼哼的样子,谢云卓撑着身体慢吞吞坐了起来。
蚕丝被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一-丝-不-挂的上身。
瓷白的肤色光洁如玉,清瘦单薄的身体锁骨凛冽。
惠恬恬一瞥之下迅速转过头。
她赫然想起他消失无踪的半年,想必强制戒-毒的日子不好过吧,他确实比以前瘦了很多。
惠恬恬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谢云卓这时候微笑着回答她的话:“我没有一早跑到你房里。”
他捡起一旁的睡袍,随意披上,下床走到她面前,气定神闲道:“是昨晚进来的。”
原本心中的莫名滋味一下子无影无踪,惠恬恬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谢云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亲密地揉了揉她的发便径自打开房门出去。
惠恬恬反应过来,急步追上去:“谢云卓,你再不经同意跑进我房里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