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绮色靡丽之夜,对于爱慕谢云卓的女子来说或许美好的只能发生在梦里,可对于惠恬恬来说无疑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惠恬恬整个人都僵住了,任人鱼肉的感觉并不好,只能在心里大骂谢云卓“变-态”、“禽-兽”。
谢云卓自然听不到,他早已沉浸在自己的欲望里,甚至没有功夫念他的诗。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细细地吮过她的唇瓣,将舌尖轻轻探入她的齿间,辗转勾弄她的舌。
惠恬恬恶心得想吐!
可她甚至连狠狠咬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泄愤地幻想着等自己能动了要怎么回敬他,可她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法,便感觉到小-腹有什么火热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
惠恬恬吓懵了。心一下子如绷紧的弦,她再也没心思想以后的事。
她察觉谢云卓单手抱住她,呼吸急促。另一只手在动作着,却没有碰她。
她似乎明白他在做什么,僵着身子贴在他怀里,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的身体越绷越紧,猛地,他侧头吻住她的唇,狠狠地。
惠恬恬只觉全身都被他勒紧,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晕眩的感觉。
她终于撑不下去,很快失去了意识。
等惠恬恬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鸟语清脆,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氛,很好闻也很熟悉的味道。
一切都很宁静,很美好,仿佛每一个在这里度过的清晨。
惠恬恬有一瞬间的迷糊,可是她很快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吓得从床上跳起,脑子一瞬间闪过什么,她直奔浴室。
果然,当她脱下睡衣的时候,无比熟悉的画面出现在镜子里。
脖子、肩头和胸口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痕,她惊惧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亏她当初还傻兮兮地告诉他卧室里蚊虫太多;亏她还以为自己睡觉不老实,总爱磕着碰着;亏她还以为自己不好,贪便宜买了易过敏的护肤品……惠恬恬越想越气愤,恨不得一巴掌拍碎面前的镜子。
心里恶心着,又不免觉得身上不干净。
她放了热水,狠狠搓着身子,恨不得搓下一层皮。
洗漱过后,她没有立即下楼,连李阿姨叫她吃早餐也敷衍了过去。
她站在窗帘后,看着谢云卓出现在大门口。
晨光里,他俊逸高挑,细条纹衬衣,手臂上搭着深蓝色的西装,很斯文端庄的样子。
也许察觉到有人注视着他,谢云卓回过头,视线抬起,正好与她相撞。
惠恬恬立在二楼窗口,不躲不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忽然想起也是这样一个早上,在江城谢家,她早起上班路过花园的时候,谢云卓静静立在扶桑花叶下,白雪青竹一般的神韵,凝视着她的时候眸色温和,薄唇弯起的弧度仿佛天边的月。
如今的他,和当时的表情没有什么分别。可惠恬恬再也没有当初赏画一般的心境。
她刷地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直到听见汽车引擎声逐渐远去,惠恬恬才下了楼。
李阿姨已经出门买菜,厨房里留着惠恬恬的早餐。
她倒了一杯豆浆,抬头看见一旁清洗过的牛奶壶,愣了两秒,忽然恍悟。
谢云卓晚上进她的房间那么对她,正常情况下她总会被吵醒,可那么几次她都睡得死死的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只有昨晚头脑还保持清醒。想来想去,区别在于昨晚她只喝了两口牛奶便倒了。
惠恬恬一回忆起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是难以置信,原来谢云卓表面光风霁月,私底下居然能对外甥女做出这么龌龊的事。
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他晚上回来继续肆无忌惮地对付她么?
这么想着,她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把衣物书本塞进行李箱,她又翻了翻钱包。
令她吃惊的是,钱包里除了身份证和几张零钱之外,银行卡全部不见了。
想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自扣押身份证之后开始控制她的经济来源么?
没关系,她可以去银行挂失补办。
挂失至少要一个星期,惠恬恬从银行出来的时候有些丧气。
她现在身上所有钱连住一天的宾馆都不够,宿舍又退了,再申请也麻烦,何况她也不敢住回去。
她也不可能去韩亚宁的宿舍跟她挤。或者她脸皮够厚的话可以去谢思琳那儿碰碰运气,不过想到她那张刻薄的脸,惠恬恬就一阵不舒服。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向韩亚宁借钱住宾馆,办理好银行卡后自己找房子住。
韩亚宁在卓远实习,中午在公司附近的KFC见到拖着行李箱的惠恬恬。
她本来还想抱怨KFC这么贵,干嘛约在这里,一看到满身萧索之气的惠恬恬,立马就闭嘴了。
得知惠恬恬向她借钱,韩亚宁还惊了惊,她当然想问惠恬恬为什么从谢云卓那儿搬出来,可话刚出口,就被惠恬恬打断了:“我暂时不想说,你别问了。”
惠恬恬难以启齿,谢云卓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韩亚宁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放弃,去银行取了钱便慎重地递给惠恬恬,一脸纠结道:“姐们,花钱容易挣钱难,算算再花啊。”
惠恬恬哭笑不得:“行了,过几天就还给你。”
惠恬恬在学校附近找了间价钱合适的旅店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带着书上了下午的课。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手机铃响。
惠恬恬正在宾馆里看书,一看来电显示是谢云卓,早先的怒气又被勾了起来。
她懒得搭理,便让铃声那么一直响着。
可惜电话铃声停了之后,又响了起来,来来回回几遍,惠恬恬不耐烦了,终于接了起来,恶狠狠道:“谢云卓,你有完没完?”
电话里一阵沉默。
“没事我挂了。”惠恬恬正要挂断,那边终于出了声。
“你在哪儿?”水色般声音,温润闲雅好似春风里的柳笛声。
惠恬恬不明白,谢云卓对她做了那种事,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问她的去向。
她气哼哼地:“不关你的事。”
“你外祖母嘱托我照顾你。”平静的口吻,理所当然一般。
惠恬恬冷笑:“请问小表舅你是怎么遵照长辈的话照顾我的?照顾到了床上吗?你还要不要脸!”
谢云卓没有接话,只是道:“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惠恬恬不再理会他,一下子挂了电话,关机。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谢云卓又打来电话。
她本来不想接,但察觉周围同学奇怪的眼神,她只能走到一边,将电话接起:“别再打我电话,我不会回去的。”
谢云卓却道:“我在楼下。”
惠恬恬惊了惊,跑到阳台边探身看下去。
教学楼一侧的停车场停着几台车,其中一台黑色的雷克萨斯车型低调,却极其眼熟。
她看不清车里人,但知道谢云卓一定在里面。
“你不下来,我上去。”平淡的口吻,却让惠恬恬一阵心惊。
谢云卓在宁大做过演讲,虽然已过了一年,但至今留给学生的印象深刻。加上他外表如此醒目,惠恬恬不想惹麻烦,只好自己下去见他。
☆、27、爱难逃
? 惠恬恬绷着脸,一步一步走近那台黑色的雷克萨斯。
她压抑着满身的怒气和满腹的委屈,极力保持冷静,走到驾驶座的车门外,停步。
车窗降下,露出谢云卓清峭瘦削的侧脸。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银色黑珐琅袖扣,清俊脸庞秀气袭人。
“上车。”他看了她一眼,口吻温和而镇定。
惠恬恬没有动,冷冷地开口:“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还要上课。”
谢云卓闻言侧目凝视她,随后笑了笑,嘴角勾勒出清浅的弧度。他打开车门下来,身姿笔挺高挑,含莫名的威压。惠恬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全身戒备地瞪着他。
“你确定要在这里谈?”春日里阳光颇好,又正值课间,教学楼前后人来人往,他们虽然在僻静的停车场,也难免会被满怀好奇的学生注意到。
惠恬恬有些不耐烦:“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谢先生,你对我所做的那些事我不追究,也请你以后不要骚扰我。”话毕,她不敢继续逗留,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候,谢云卓快步向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你干什么,放手!”惠恬恬惊怒,大声喝止。
谢云卓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不顾她的挣扎快速将她塞进了车内,在她反应过来前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惠恬恬没想到他会强行将她带走,她也惜命得很,虽然心里很不齿,却也不会尝试阻挠他开车。她只是冷嘲热讽了几句,见谢云卓眼底沉沉一片淡漠之色,只好无趣地闭了嘴。
车子里很安静,谢云卓专注地开车,惠恬恬没说一句话,甚至不屑问他去哪儿。
此时已是傍晚,车流拥堵。
一路上开开停停,直直过了一个多小时谢云卓才在一家星级酒店外停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