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最后得出的诊断结果是尾椎骨折。需要静养。
我心里刚刚夸赞了高明,高明就十分不满的数落我:“尾椎骨折?你这还真是会照顾人啊?”
我也顾不上跟高明理论了,就问医生应该注意什么。
“要静养,不能坐,睡觉的时候改成侧卧。”
医生说一句,我就在心里默念一句,最后医生留下了一些消肿止痛、活血止血的药,让我多照看着点。
陆景重头部的伤医生用纱布简单处理了一下,不是太严重。
转眼,陆景重就从活蹦乱跳,成了一个病患。
高明送医生走后,又回来了一趟,在床前来回踱步:“明天的通告我帮你推了。你直接发一条微博吧,妈的,现在新戏上映前出了这事儿,杜佳茵,你还真是惹事儿,洗个澡都能……”
如果只是数落我一两句,也就算了。偏偏我这人经不住长篇大论的数落,直接打断了高明的话:“洗澡怎么了?洗澡我都要进去伺候着啊。那以后上厕所是不是我都要跟着了?”
高明明显是没有料到我会忽然反驳,略微愣了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你俩已经……”
“打住!我道歉行不?”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景重,他正侧躺着,用手臂支撑着脑袋微笑着看着我,一脸的兴味盎然,只不过配上头上的白纱布就有点滑稽了。
我低着头。一声不响,去给高明倒了一杯水。
高明接过水杯,开始好声好气:“你这两天好好在家照顾着Vincent,我明天先去请示一下公司,再问问蓝萱的安排。”
看来偶尔就要凶一凶,避免高明真把我当成是软柿子随便捏,虽然我知道他也都是为了Vincent好。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等高明走后,我在网上搜关于尾椎骨折之后应该注意什么,然后一条一条点开看。
忽然,一行字映入我的眼帘。
“据说,尾椎骨折的疼痛和生孩子相当……”
我蓦地瞪大了眼,心里突的一跳。
“在看什么?”陆景重长臂伸过来,从我手里把手机抽走,看了一眼屏幕,顿时就明白了我是怎么想的,“别乱想,哪儿有那么疼,我现在都已经好好的了。”
我扯了扯嘴角:“你又没生过,怎么知道……”
陆景重一笑:“我没生过难道你生过啊?”
这个话题简直是不能进行下去了,我扭头果断地拉了灯,蒙上被子睡觉,睡之前也没忘了提醒陆景重,一定要侧躺着睡。
可是,晚上有点失眠了。
我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怕吵醒了陆景重,所以,在保持一个姿势僵持了我估摸着有半个小时之后,一个轻轻翻身,陆景重的声音就从黑暗里响了起来:“睡不着?”
这声音一出来倒是吓了我一跳,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怎么睡不着?”
我说:“不知道,可能是还不够累吧。”
陆景重眼睛亮晶晶的闪,在黑夜里,格外熠熠生辉:“要不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
我直接捂住了陆景重的嘴巴。
陆景重用嘴唇触碰我的掌心,像极了是一个吻,连着电流一直暖到人心里。
第二天早上,很难得,我醒来的时候,陆景重仍然躺在我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以为是做梦,睁了一下眼,又闭上,就感觉到脸上有一只手在摸,直接打开这只手,忍不住对陆景重说:“还睡不睡?”
陆景重说:“不睡。”
我说:“那就起床。”
陆景重看来昨天真的摔不轻,我在扶着他站起来的时候他都倒抽气,我能感觉到他确实很疼,只不过就是忍着不说而已。
真的,就像以前薇薇说的,陆景重是鹰,被折翼,隐忍的鹰。
我简单地热了两杯牛奶,煎了两个煎蛋,配火腿肠面包片。
“今天晚了,就吃这个吧,明天我早点起,熬点枸杞粥。”
我做饭的手艺确实不是怎么样,而且还都是一些特别家常的菜,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去人家大饭店去后厨帮两天忙,学几个菜来给陆景重换换口味。
陆景重问:“在想什么?”
我说:“我想去饭店后厨给人学学做菜,好给你花样翻新地做几个菜。”
陆景重说:“好啊,你不是有梁易的手机号么?他家开着一家五星级的大饭店,让他带着你去,一会儿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我:“……”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陆景重拦着我不让我费心去学菜了吗?为什么剧情会这样反转?我看了一眼陆景重,他也冲我笑笑,狐狸的笑。
因为陆景重坐着十分受罪,我就在椅子上给他垫了三层海绵垫,但是他还是一直嗷嗷地说疼,就侧躺在沙发上,我用筷子夹着煎蛋和火腿,往他嘴里送。女找休圾。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眯了眼:“陆景重,你就是故意的!压根不疼了是不是?!”
说着,我就不轻不重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陆景重倒抽了一口气,我也就不敢放肆了,半蹲着十分乖巧地喂他吃饭。
等到饭饱了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冲正在用艰难地姿势上楼的陆景重吼:“你是尾骨骨折又不是手腕骨折!我为什么要喂你吃饭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听了这句话的陆景重,麻溜地就上了楼。
简单收拾了厨房,我叮嘱陆景重记得上药,就准备开溜,上午后两节还有课。
陆景重拦住我:“你帮我上药吧,我自己看不见。”
能看见才有鬼了。
给陆景重上药,只不过这个尾椎骨的伤处不是在其他地方,在这种地方,上药都是个问题。
我让陆景重趴在床上,然后拿了医生昨天开的云南白的活血的药,看着陆景重被睡裤盖着的臀部,狠了狠心,一下子把陆景重的睡裤往下褪了褪,顺带着内裤。
其实,昨天医生也说了,静养就行了,这些外敷的药就是活血的。
陆景重侧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面上的镜子。
我把药油倒在手心上,脸有一点发烫,眯着眼看着腰部到臀线,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听着陆景重就是一声轻笑。
“你笑毛线啊?”
也算是陆景重这一笑,成功的让我下手了,因为之前学过一点按摩,现在力道也就刚刚把握的很好,不轻不重。
“疼不疼?”
“疼死了。”
“要不我再轻点儿?”说着,我的手指就沿着臀线向下。
陆景重咬牙,背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你怎么今天那么多废话!”
“嘿嘿。”我笑的特别无害。
临走前,我跟陆景重说的是我后两节有课,但是我看了一眼课表,实在是两节没什么实质内容的课,索性就逃了,打车去了一趟碧海云天。
就像这种高档的夜总会或者娱乐会所,白天的生意总是很冷清,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在台上正调弦的苏轻暖。
苏轻暖是背对着我的,我就站在台下,也没叫她,等她转身,蓦地看见我,吃惊地叫了一声:“佳茵?”
我笑了笑。
然后,我就跟着苏轻暖一起去了休息室坐一会儿。
苏轻暖问我:“最近这几天怎么没来了?”
我说:“有点事儿,明姐没有问起我来吧?”
苏轻暖摇了摇头,说:“倒是一个男人来问过你,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一次从那两个变态包厢里把你带出来的那个男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个名字——荣凌。
苏轻暖又问我最近忙些什么,说起最近新来的那个弹钢琴的,弹的那叫一个垃圾,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咱还搭伴儿。”
我一时间就有点不好开口了,说:“我这次来……就是想要给明姐说我不做了。”
有那么一瞬间,苏轻暖眼睛里闪过一抹我看不透的精光,但是只是一闪即逝。
苏轻暖压低了声音:“我在看娱乐新闻的时候,看到你……进了光影公司了?”
我很诧异,苏轻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因为陆景重的消息封闭的一直都很好,就算是狗仔拍到我,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类人物。
但是,天下哪儿有不透风的墙。
见我没有说话,苏轻暖就当我是默认了,说:“光影算是数一数二的老牌公司了,能进光影,对于我们这种学音乐的人也算是拨开乌云见曙光了,恭喜你,佳茵。”
我总觉得苏轻暖的这句话说得有点落寞,但是因为签订了保密协定,也不能跟苏轻暖透露任何关于陆景重的事情,所以就安慰她:“你也会有这一天的,我们都会拨开乌云见曙光。”
我这句话是真心实意说的,但是,如果放在这种情况下,难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好像我是假惺惺的安慰一样。
我想,如果是我换做是苏轻暖,也一定会觉得这人说话假惺惺了,任何以高人一等以高姿态的安慰,在低位的人看来,都是假惺惺,伸出的援手,都是施舍,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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