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嘴角扬起,冷笑着说:“哦?什么病这么严重啊,需要你住在这里照顾一个星期?要真那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呢?”
“她……她……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感冒而已,没必要去医院。”我额头冒着冷汗,继续编,“不过因为身体弱,所以需要人照顾。就是……就是低血压,一动就头晕的那种。”
司青往我住的方向走了几步,仰头看着大楼,说:“感冒可大可小,在家自己乱吃药怎么行呢。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我们家的朋友,我也该上去看看呀。”
她这样说着,脚下却没在挪动,显然是看戏的心态。
无论她是否真心想去看看我那个“朋友”,故事只能继续往下编。我急忙挡在她身前,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哪有长辈探望晚辈的,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病。这都一个星期了,也好的差不多啦。”
“好像是不太合适,我也没带东西,空手怎么好探病呢。”司青指着我的包,说:“那这样吧,你叫她下来,我带她去我们家的私人医生那里看看,seven徐对付这种小问题,那可是手到擒来。感冒拖久了,也会出大问题的。”
想起那个干净冰冷的人,不知怎么,就有点恐惧。除了那两排水杉,别的我都不想再看见了。客气地摇摇头,我搓搓手说:“已经好了,不用这么麻烦啦。妈,我们去喝点东西吧,外面真的有点冷啊。”
她抿着嘴点点头,笑得嘴角上扬,却没有一丝愉快的气氛。
我尽量忽视自己的紧张,继续找话说,“最近这鬼天气,感冒的人一批又一批,您可得照顾好身体啊。我那朋友真的不用看了,万一传染了,那可不……”
啪!
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愣在原地,连捂脸的动作都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优雅大方的司青,竟然会这么突然甩我一个耳光。
尽管上一秒她笑得很不对劲,可这个耳光也来得太突然了。
“妈……你……”
啪!
又是一耳光。
“别叫我妈,之前一直叫的阿姨,怎么突然就改口了?你心虚了吗?”她双手握拢端在胸前,还是刚才那副贵太太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刚才打人的痕迹。
“挺朴素的脸,狐狸精的心啊。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能编。”她挑眉看着我,眼里满是嫌弃,“你也别叫我妈了,谁知道咱们这法律上的母女关系,能维持多久呢。你叫着拗口,我听着也别扭。要是愿意就喊我阿姨,要是不愿意,叫我谭太太也挺好的。”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捂着发烫的脸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气愤地看着她,心里委屈得要命,却也不敢还手,甚至连责问都不能。我只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她说:“妈,咱们有话说话,你怎么能动手呢?”
“你都叫我妈了,我还不能动手打自己的孩子吗?”她傲慢地看着我,回答得理直气壮。
司青伸手接住飘落的一点雪花,摇摇头,说:“确实下雪了,天气可真冷啊。我看你这打扮,也是打算赶紧买点东西就回家的吧,穿的挺少啊。现在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哪像我们,穿了几件大衣,也还是觉得冷风入骨呀。”
她紧了紧衣领,挑衅地看着我,那眼神就是在说:你要是不说,咱们就这样耗着,看谁受不了。
都知道下雪不冷化雪冷,要在平时,虽然只穿了不多的几件,我也可以凭意志力抵抗过去。可今天不同,气血亏损让我体力差了很多,才出来这一会儿,就已经手脚冰冷了。而且随着风越来越大,小腹的疼痛也从几乎感觉不到,变成痛经的程度了。
不行,为了自己的身体,我绝对不能跟她这样冻着。我还想要孩子呢!
既然硬碰硬不行,我就放低了姿态,恳求她说:“妈,您真的想多了,要不我带你上去看看吧,真的没什么肮脏的事情。”
“哈,那好呀,这可是你提出来的,不是我要挟你。”她拎着小包,快速的朝着7号楼走过去,那步子叫一个轻盈。
我松了口气,早知道这么好应付,早就带她上楼了。那里只有我和陶安住过,就算司青再细心,也找不到她想的那种证据。
上楼打开门,屋里的温暖让我觉得好受了很多。我假装喊了几声陶安的名字,当然没有人回应。打开每个门看了看,装着是寻找我的朋友,其实是展示给司青看。连阳台都找了之后,我疑惑地说:“呀,刚才还在呢,怎么不见人了。”
回身请司青坐在沙发上,我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她,一杯自己慢慢喝着,“妈,你先坐坐,我朋友好像是出去了。”
她警察似得环视四周,却也找不出哪里不对,只能不甘心地坐着。眼神却并没放松,还是怀疑的盯住我,“为什么小律说你们还在旅行,直接说看朋友不行吗?既然回来了,就回家住啊,白让我这么担心。”
热水,温暖,还有司青逐渐放松的盘问,让我终于轻松一些。抱着热热的杯子,我打开电暖器坐在司青旁边,说:“妈,你看,如果说回来了,你肯定让我们回家住的,可我回来是照顾朋友啊。就是考虑这个,才没跟你们说的。”
她看着我,尴尬地说:“你的脸……”
我摸着滚烫的脸颊,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可是为了钱,绝对不能跟她翻脸。如果现在闹翻,那我和谭律结婚这件事,对他而言就失去了意义,我违约在先,一分钱也拿不到。装着恭顺的样子,我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儿没事儿,家长教育孩子,应该的。而且已经不疼了,只是有点红而已。”
“那……待会儿小律来了……”
“您放心吧,这是我自己撞的,是我不小心。”维护和儿子的关系吗,好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雇主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忍着,没关系。
司青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要不我先走吧,等小律来了,你跟他解释一下。我突然想起来还约了人呢,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哦,带我问你朋友好啊。”
谁会撞成几条红印子呢,你也觉得不对劲吧。虽然心里憋气,但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毕竟我和谭律之间还是好说话的,司青才是大麻烦。
“好,那我送您到楼下吧。”我抓起钥匙,赶紧开了门。
安静地站在电梯里,我们都没说话,只是相视一笑,却也笑得虚伪又心虚。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站在一起,真是太好笑了。
叮!电梯终于到了一楼,我按着开门键,做了个请的手势:“妈,你先走。”
司青对我客气地笑笑,走出了电梯。我也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哟,这是你妈妈呀,不过看着不大像,你俩的气质完全没有相似点。这……该不会是你婆婆吧。”迎面有个男人挡住了去路,看看司青又看看我,摇摇头说:“啧啧,这么快就再婚了,简直比喝了忘情水还迅速啊!”
他走过来贴在我耳边,用说悄悄话的姿势大声说:“哎,我说,新婚感觉如何啊?”
☆、(一百零四)意外摔倒
“哟,这是你妈妈呀,不过看着不大像,你俩的气质完全没有相似点。这……该不会是你婆婆吧。”迎面有个男人挡住了去路,看看司青又看看我,摇摇头说:“啧啧,这么快就再婚了,简直比喝了忘情水还迅速啊!”
他走过来贴在我耳边,用说悄悄话的姿势大声说:“哎,我说,新婚感觉如何啊?”
凑近了之后,我更加确定这家伙和陶安关系不浅,因为他身上的香水味儿,和陶安惯用的味道差不多。只是,黄俊阳的味道更清冽,似乎有点酒味儿。
虽然他很好闻,模样也帅极了,可这样近的距离,还是在司青面前,肯定有点不合适。
我不好直接推他,只能往旁边躲开半步,客气地笑了笑,说:“哎呀,小黄是你啊。好久没见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黄俊阳直挺的眉峰一挑,眼里说不出的嫌弃。如是平时,按照我的脾气,肯定会直接saybye。可是因为对陶安心存愧疚,所以连带着也觉得对不起黄俊阳,因此我还是耐着脾气跟他说话。
“小黄,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指着黄俊阳,我转头对司青说:“妈,这是我朋友的邻居,小黄,黄俊阳。”
黄俊阳先发制人,对司青礼貌地问了声好。
面对陌生人,司青还是很有贵妇的范儿。她端庄地跟黄俊阳点点头,说:“你好,你刚才跟雪香说什么再婚,是怎么回事啊?”
“哦?没什么啊,就是熟人见面打个招呼嘛。”他双手插兜,帅气的耸耸肩,说:“她摆脱了过去,终于嫁了个好人家,我们这些朋友,也是真的为她开心呢。对吧,雪香。”
他特意加重了“开心”这两个字的语气,最后几个字时,眼神明显是轻蔑和厌恶。只是因为他和核司青侧面想对,所以这些神情并没被司青看见,全落在我眼中而已。
黄俊阳这番话说完,我已经冷汗直冒了。实在后悔送司青下楼,刚才直接让她自己回家,虽然礼貌不足,但也不至于遇上这个啊。我也不知道黄俊阳对于我的过去了解多少,现在只盼望陶安没有和他说太多,或者他看在陶安的面子上,会嘴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