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碧秀心奄奄一息地倒在静斋门前,看着她满头白发,看着她死寂一般的脸色,再看着她落寞地一人下山,她就对害她的罪魁祸首石之轩感到无限憎恨。
石之轩轻而易举地制止她的动作,他冷冷道:“石某自问没有做出害她的事情。”
明心瞪着她:“你胡说,若非你,谁能给秀心师姐下那么歹毒的蛊。”
石之轩一惊,他下过蛊没错,可是那是同生母蛊,对人的身体百无一害,之所以下在碧秀心身上,也是为她好。
“你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明心瞪着他,经过怒恨过后,她的理智渐渐回拢。
她说道:“秀心师姐满头白发不就是你所下的蛊毒所致。”
石之轩倒吸一口气:“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满头白发,要知苗家少女都是从小给自己种了母蛊,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容颜永远靓丽。
除非……除非石青璇体内的子蛊已经被强制移除,而秀心不知体内有蛊,所以惨遭反噬。
越想,石之轩脸色大变,要知道遭到反噬后,相对地她也只有一年寿命,这还得建立在她不动真气之上,可是她这么快回到静斋,又怎么可能没用动用真气。
真气动得越多,死得越快。
“碧秀心在哪里?”石之轩咬牙切齿说道。
明心见石之轩似乎感觉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那般,她蹙眉试探:“你想救她?”
石之轩冷笑:“能救则救。”
明心心中挣扎起来,最后想要碧秀心活着的心思占了上风。
“在幽林小筑,就在安平镇的栖霞岭,你带着一管箫去,吹响后,如果秀心师姐愿意见你,你自然能找到地方。”
石之轩一听,也顾不得将他的擒住的人怎么收拾,一闪身就消失不见。
明心无语,她人走了,可她身上的穴道还没解呢?
***
石青璇带着黄药师向幽林小筑的方向走去,每走一个地方,石青璇也挺有兴趣给黄药师做介绍,这一路上游山玩水到也快活。
越来越靠近幽林小筑,石青璇看着黄药师的眼神越来越柔。
黄药师的心情也极其好,石青璇的毒解了,又放下最后的执念,以后有什么事他可以和她一起面对。
更何况,青璇答应过他,到了幽林小筑就和他成亲,日后还会陪着她去桃花岛,他们两个共同修建桃花岛上幽林筑。
踏入安平镇,石青璇看到熟悉的屋舍和店铺,忍不住微笑起来。
在前面两次,她虽然找到了幽林小筑,可是她看不到一丝熟悉感,甚至安平镇经过多年变动,成了一家小县城。
石青璇拉着黄药师在街上逛着。
“我小的时候特别调皮,常常背着爹娘溜出小筑,然后用爹爹雕刻给我的玩具换好吃的,对了,前面那家李大娘面馆,特别好吃。不过现在,是李大娘的婆婆在做生意。”石青璇看着在面馆忙活的‘李大娘’”
“药师,今天就陪我吃如何?”
黄药师自然不会拒绝,等到面上来,石青璇幸福地吃着,黄药师也尝了几口,一点点分析出这面的做法,将来也好做给青璇吃。
石青璇吸完最后一根面条,笑道:“后来我才知道,我偷偷溜出来后面还跟了条尾巴,第二天,我就能在幽林小筑吃到了。”
黄药师放下碗,若有所思道:“是你爹?”
石青璇想着,眼睛有些湿润,随后眼中又带着笑容:“是啊,当初他可疼我了,我要什么他都会给,陪我捉迷藏,带我爬仙鹤,放风筝……晚上还会给我讲故事,明明只是医药和一些江湖历史,总不会让我觉得枯燥……所以,小时候我最喜欢爹爹了。”也可以说,她之所以博学,是石之轩给她启蒙的,是他让她什么都感觉到兴趣。
黄药师不禁心叹,从这看出,青璇小时候和石之轩的感情异常好,甚至比和碧秀心还好,可是后来青璇对石之轩那么憎恨,只怕后来发生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否则也不会泯灭对石之轩的爱。
现在,石青璇能够愿意在他面前对石之轩称呼为爹,可见她确实有心与石之轩修好,黄药师慎重起来,他必然不会让他们的覆辙再现。
石青璇絮絮叨叨领着黄药师在安乐镇呆了许久,到了黄昏的时候,黄药师和石青璇多多少少提了一些生活物品向栖霞岭赶去。
进入山腹之中,一股清越的箫音响起,石青璇的微笑慢慢消失。
第63章 幽林小筑见邪王
黄药师听到这股箫声,是他觉得异常熟悉的箫声。
石青璇感觉到黄药师的注视,她解释道:“这是《歼秾》,爹娘定情的曲子,爹走后,娘就独自吹响它,后来我学会了,改变了一些地方。”
黄药师点了点头,他听过石青璇吹过《歼秾》,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韵味。
不过,黄药师觉得石青璇吹得更吸引人一些,估计他这么认为,大部分是心偏之故。
“既然是《歼秾》,那么就证明碧前辈在这里,你不想去见见她?”
石青璇目视前方,带着萧索的味道:“这不是娘吹的。”
从小听过来,她又怎么分不出是谁吹的。
黄药师流露出笑意:“这么说,两人在一块了?”
石青璇不说话,心中却也是这么想的。
“走,过去看看。”她提议说道。
黄药师自是同意,虽然不能暴露身份,但是若是石之轩和碧秀心真的在一块,将消息告诉他们,哪怕他们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可也教青璇欢喜一些。
石青璇熟悉的领着黄药师在山间穿行,随着箫声越来越近,黄药师突然叫道:“青璇。”
石青璇停下来看他,黄药师从一包袱里再次拿出面纱,正是在路上石青璇为了避免关注而带的,如今进了山林,石青璇自然摘掉了。
黄药师不预石之轩和碧秀心发现异样,所以才这般叫住石青璇。
石青璇听话的带上,娘知道她长什么样,不过爹不知道,或许,如果她不加以掩饰走过去,爹联想到不死印法,只怕会加之怀疑。
不一会儿,两人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停留在一个瀑布旁。
两人没有刻意掩饰住自己的脚步,石之轩很快发现,他立即转过身来。
石之轩看到好好的黄药师和石青璇两人,心中已经被熊熊怒火所充斥,不过看到她们手上提着的生活物品,暂时克制下来,他吹了这么久,秀心也没给他一丝回应,他再恨石青璇连累碧秀心反噬,也需要她带领自己进去。
“都快日落了,你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加之石之轩所面对的方向是小筑入口,所以石青璇根本没想到他还没找到入口。
对于他在这瀑布旁边吹箫,在她小时候也是常见的,除了幽林小筑的美景,这处瀑布之地也是三人常常流连的地方。
石之轩何等聪明,从石青璇的口吻来听,似乎他早该知道这处地方,甚至在天黑前应该进去?
于是,石之轩试探道:“你们来看秀心的?”
在这个时候,石青璇和黄药师当然不承认是来成亲或是回家的,于是石之轩这么一问,两人自然点了点头。
石之轩心中一松,却半点也没表现出来。
“你们先进去,我再在这里呆一会儿。”
两人没有发现异样,石青璇虽说承认了石之轩的身份,可是她还是不怎么喜欢面对他。
于是,她拉起黄药师的手飞进了瀑布当中。
石之轩眼睛一眯,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瀑布别有洞天呢?难怪,他找遍了整个山岭,都没有主人的痕迹。
他知道了瀑布的秘密,可是唯恐再失去线索,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被识破,紧跟而上。
这一进入瀑布里面,石之轩就发现里面的山洞,也正好看到黄药师和石青璇从一缝穿过,若非他亲眼所见,在这黑暗的环境,他能否找到机关和出路也是未知之事。
跟在黄药师和石青璇身后,可两人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虽然石之轩并无变化,然后紧跟在两人身后,又和先前话语相互矛盾。
石青璇和黄药师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事实的真相。
大意了,石之轩根本不知幽林小筑的地点,刚才是在借机试探。
石青璇看着前路,到了这地方,只怕瞒不住石之轩了,黄药师拉紧了她的手,无声了对了个口型。
石青璇回过头去,石之轩知道已经暴露,不过他又有何怕?
石青璇拉着黄药师一起用上螺旋九影,就算他能找到,也不能让他快速找到。
石之轩立即去追,以轻功水平来看,他无疑是最高的,好在他并不为追赶两人,所以远远跟着他们。
可是跟了小半个时辰,天都黑下来,石之轩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看着这一对男女在一条小河边坐下,黄药师用石子打了两条鱼上来烤着,石之轩寒笑一声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