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郝佳佳有些不情愿了,切下一小块土司,送进嘴里时,潜意识的低头:“要是能住到一起的话,我肯定会帮忙的,可是,我都和安冉约好一起住了。”
约好?这丫头,口径不一。
裴天凌不动声色的掠了她一眼,只说:“我和逸辰商量就好。”
话落,他啜了一口咖啡,放下餐具。
垂手,落在轮椅两侧。
见状,郝佳佳立时起身,要帮忙,裴天凌却抬手,阻止:“不用,你坐着,我自己来。”
她伸出的手,顿在空中,虚握成拳,晃了晃,“那,我推您到门口。”
裴天凌睐她一眼,放开已经握住轮轴的手,默认。
郝佳佳走到他身后,试着推了一把轮椅,保持着适当的力度。
门口,一辆车停在近距离,裴天凌出现后,副驾驶立即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郝佳佳手中接过轮椅的推手,和她点头,简单的招呼,另,低头和裴天凌时的态度,恭敬:“裴总,齐氏的总裁约您在会所见面,详谈合同的内容。”
裴天凌颔首,不细问,只让他把自己推到车门边,双手撑在车椅,勉强上车。
郝佳佳送走人,返回餐厅,裴逸辰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抬眸,似在等她。
☆、和他之间的差距,让她心里好气
郝佳佳送走人,返回餐厅,裴逸辰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抬眸,似在等她。
她心下一凛,回想昨晚上同躺一张床,有些不自然些。
脚步顿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想撤。
裴逸辰却已经发现了她,“二哥走了?”
他拿着刀叉,薄唇缓缓的咀嚼,说话时,双唇只张了一道小口,俊逸的面部线条,随着他吃东西的节奏,骨骼分明桕。
“哦......”她愣怔的应了一声,沉重的走过去,坐在自己吃剩的那份早餐前,用餐的动作,慢了许多。
飘忽的眼神,摇摆不定。
“小舅舅......”半响,叫了他一声,郝佳佳勉强能将视线凝视着他身,头皮,在发麻。
裴逸辰抬眸,眉宇间,有经常习惯性蹙眉后留下的印痕。
骤然,她没移开眼,不其然的与他的目光对视上,他那双能吸人魂魄的双目里,即便不放任何感情,也是深刻的让人心悸。
郝佳佳在这样的眼神下,心跳,漏掉几拍。
“怎么?”他问。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说着,她低下头去,心里,直打鼓。
和他之间的关系,早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距离,太过亲昵,让她有些怕,或许,出去住一段时间,对缓和两个人的关系都好。
也好让他清楚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随口说说,就好逾越的。
“嗯。”裴逸辰淡淡启声,颔首。
抬眸间,轻睨了她一眼。
眼神,全然不似两人单独相处时候,他刻骨而明目张胆的注视,在随时都可能会被下人看见的环境,他总是这幅严谨正派的模样。
让她心里好气。
“我觉得,我想,如果我说......”
“一口气说完。”裴逸辰突兀的打断她,蹙眉,深邃的目光,紧紧的盯视着她。
无形而露的霸气,迫人的迎面而来,只一眼,看得她的心跳就乱了,总觉得在他面前,经不住被看得太久,否则,就会语无伦次。
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再喝一口,好像很是口渴。
裴逸辰猛地放下餐具,锡制的刀叉碰在青瓷上,“叮——”的清脆响声。
郝佳佳心尖一颤,想说的话,突然就被打断,连勇气也没了踪迹,再开口,声音却是游离:“你做什么吓我,害我把想说的话都忘记了。”
“那就暂时不用说了。”
裴逸辰眼角余光盯了她一眼,用热毛巾擦嘴和手。
站起身来:“我今天,有很多事要处理,想起来要说什么了,给我打电话。”
当面都没机会说,她还能在电话里一口气倒出来?
想都别想!
郝佳佳跟着他起身,两颊鼓起,些微的不开心,擦肩而过时,伸手扯住了他的西装下摆,“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裴逸辰回头,眼眸转深,带着哄:“不确定,也可能会忙得不会来了。”
那怎么行!
她深吸一口气,两步走到他面前站定,莫名其妙的张开双手,拦在他面前,脱口而出:“不行,晚上必须得回来。”
呵,倒是头一次,看见她这么坚定表情的模样。
裴逸辰瞟手腕上手表的举动顿了顿,颔首,迷离着眼,眼眸犀利的攫住她紧抿唇后,紧绷的脸而。
修长的手指,轻抬,指腹往她嘴角按了一下,“乖,别闹。”
“我才没有闹呢,反正......你就是得回来。”
郝佳佳被他有着薄茧的指腹压得有些痒,不自然的偏开头去,鼓着嘴,难得的难缠模样。
裴逸辰一瞬沉下眼眸,这么强调,莫非真的是有事要对他说。
“好,那你现在说。”他放下公文包,闲适的手,放进裤袋里,低下欣长的身躯,手掌,抚上她紧绷的小脸儿。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郝佳佳有种既熟悉,又害怕的感觉。
清涟般的眼睛,微动,睫毛忽闪了两下,想说话,楼上忽然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响。
她惊得一抖,瞬时回身去看,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纤腰,横上一只男性的胳膊,稳住了她摇晃的身形。
裴逸辰蹙眉,却只是低头看她:“小心些。”
郝佳佳半侧回头,才能看清他,只一眼,立时又看向了楼上,刚才那阵声响,好像是从苏芸的房间里传来的。
裴逸辰松开她,拿起公文包,要走,不悦的视线,掠了一眼楼上,轻啐:“真是一天也不得安宁。”
难怪他住在这里不舒服,早早的就搬了出去。
被这么一打断之后,郝佳佳没能留住裴逸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亲自驾驶卡宴,出了裴家大门。
二楼,苏芸摔开房门,手里举着电话,骂骂咧咧:“部队忙?你除了这个借口还有什么,你那破部队,除了你就没人工作了?这个国家的安全秩序,没了你就会发生灾难了?连爸爸的生日你也不肯回来!”
郝佳佳不小心听了些,打算装傻充愣,返回餐厅里,自顾吃早餐。
这种情况,在裴家里,发生过不少次。
与其说裴荆和苏芸是夫妻,倒不如说是被一张纸给硬生生捆绑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
关于他们的婚姻,郝佳佳一次偶然,从下人嘴里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
包办婚姻,在大户人家发生得最为频繁。
“你是不肯回来给爸爸庆生,还是不想见我们母女两,都一年了,我都数的清,一年我们没见过面,你除了往我卡上打钱,还做过什么丈夫该做的事情!”
苏芸一边骂,竟走下楼来,声音,越来越近。
郝佳佳后背僵直,不用回头,也知道,苏芸正朝着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清晰。
最后,苏芸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我是不了解你,我们这辈子都没了结过对方,我每天过的,都是守活寡的日子!”
郝佳佳是第一次,看见情绪这么失控的苏芸,与平时那个牙尖嘴利,却还要装出优雅贵妇模样的高贵女人,南辕北辙。
她又吃了两口,觉得入口的东西都寡淡无味。
同一张餐桌上的苏芸,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讲电话时,丝毫不避讳,佣人上前倒咖啡,不小心倒到了她的手背上,她便噌的站起来,发火,说的话,不知道是在训佣人,还是故意指桑骂槐的对电话那边的男人。
郝佳佳起身,不想再听下去,这本来就不该是她能听的东西。
走远了,餐厅里女人尖声的喊骂,影子一般,跟随过来,“你知不知道......晓琳她有多想你......”
她真想捂着耳朵,不去听。
上楼,在缓步台,碰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裴晓琳。
后者见到她,脸色顿时憋得通红,愤愤的瞪视着她。
郝佳佳觉得莫名其妙,一大清早的,没招她没惹她,难道是看见她这张脸,就能不由自主的讨厌起来?
“我问你。”她叫住侧开始躲避麻烦的郝佳佳,喊住她:“看见我和妈妈出丑,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郝佳佳反指自己,失笑:“一大早,你没睡醒吧。”
“少装了,我一直就讨厌你,你也喜欢不起我来,平时我那么欺负你,昨晚上,爸爸那么给我和妈妈难堪,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和你抢衣服,和林安冉抢首饰,把自己打扮得光想靓丽,还是没等回爸爸来,你现在,一定在心里笑我是吧。”
郝佳佳多想说一句,你活该。
腹诽,和嘴上,同样的不饶人:“我何必在心里笑你,要笑,我就当面笑了。”
裴晓琳脸色瞬僵,没料到她竟会直接承认,“你简直!”
她张牙舞爪,扑过来抓郝佳佳的脸,嘴里念念有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发什么疯!”郝佳佳推开她,裴晓琳一个不防,撞到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