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逸迎上他的目光,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照进骆少腾的眼睛里,反出的亮光像是满具淬笑,却让人看不清眼底,而姿态又是那般慵懒随意的。
骆少腾其人,许辰逸与他不算打过交道,顶多也只是在某些场合碰过面的点头之交。可是这个人身为一个私生子,能短短几年挤掉正室的儿子,坐上飞凰的总裁之位,没人敢小觑,自然他也不会例外。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虽是无声,却如同高手过招,无声的短兵相接,也是火花四溅。须臾,许辰逸才移开目光,笑了下:“骆少说笑了。”便率人离去。
骆少腾一直维持那样的姿态,漫不经心地抽着烟,脸陷在白色烟雾里,直到房间的门被关上,他才直起身子。伸手将窗帘一撩,便看到余小西脸色苍白,有些虚脱地倚在墙边。
看她那样吓的不轻,他就连逗弄她的心思都没了,直接将她搀出来,问:“你没事吧?”
余小西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不过在确定自己的安全了之后,终于缓和了一点,说:“谢谢骆少。”这次是真心的,今天若不是他,如果被发现,她的命运足可预见。
骆少腾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惨白的脸。
余小西却没察觉骆少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是抽回手便要往外走,手臂却被他捏住。
余小西有些诧异地转头看着他,问:“骆少?”
“你确定这样能安全离开?”骆少腾问。
余小西闻言,心神才算归位。目光在客房里扫了一圈,他的女伴这会儿也不故作娇羞了,狠狠地瞪着自己,显然是怨恨她破坏了人家的好事。
她慢慢将手臂从骆少腾手里再次抽回来,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那个,要不我再待一会儿,你们继续。”她缩着肩,食指指尖指了指卧室的门说:“不过我们最好去里面,我会捂好耳朵。”
她那一副诚心诚意打商量的模样,看得骆少腾直想发笑。薄唇也勾起一抹弧度,双手环胸看着她问:“我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
他眼睛狭长,是传说中的那种凤眸,墨瞳因笑意迸射出光芒,十分邪肆。这种邪肆又与许辰逸看她不同,许辰逸是深沉的,他是张扬的。
总之,她在他的注视下脸颊微烫起来,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明明是他身后的女人看起来比较饥渴好不好?她又不好明说,所以目光游移着不敢与他的视线对上。
此时他的女伴不容被忽视,上前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嗲着声音喊:“骆少。”
骆少腾低眸朝女伴一笑,说:“你先去卧室。”
男人长的妖孽是不是都那样,睫毛很长,密实却不卷翘,垂下的那一瞬竟让人觉得魅惑非常。
他身边的女人三魂早就离了七魄,果然乖乖听话地往卧室里走,可能因为得到暗示,脸上扬起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和期待的雀跃。
余小西却已经在心里鄙视了这个男人一遍,心想还说自己没那么饥渴,还不是忍不住?不过她本来就是个不速之客,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便打算坐到沙发去准备捂上耳朵,并提醒他关好门。
骆少腾却没有跟上女伴的脚步,反而捡起了地上女伴的风衣,然后裹到她的肩上。
余小西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骆少腾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她下意识地挣扎,他问:“想被许辰逸发现?”
她不动了,脸埋在他的怀里。衬衫扣子开着几颗,鼻尖蹭到他胸膛的肌肤上。有点硬硬的,甚至又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迷迭香味。
“骆少?”卧室里久等不见人的女伴忍不住出来,却看到他搂着余小西要出门。
骆少腾闻声转头。食指压在薄唇上做了个让她噤声的手势,说:“乖,我很快回来。”
女人落在自己的外套上,里面裹着余小西,便知道骆少腾是送她出去。虽然不甘心,却还是听话点了点头。
两人转过走廊拐角时,许辰逸的人还没撤干净,这时候走是有点冒险。但是不走,怕是再晚点更不好脱身。
路上有人与骆少腾打招呼,他便说大方地说被坏了兴致要换地。而余小西一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没人看清她的模样,就这样乘了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
直到两人坐到车上,余小西的脸上还热热的,觉得周身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车子开过了两条街,骆少腾才问她:“住哪?”
“不麻烦你了,在这里让我下车就好。已经耽误你的时间很长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她可没忘了他还佳人有约。
骆少腾果然将车停在路边,她正要打开车门,却听哔地一怕,车门锁了。
她有些诧异地转头,他的上前身已经倾过来,脸突然朝她迫近,吓了分神的余小西一跳。
“想过河拆桥?”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唇上,因为离的太近,几乎是呼吸交错。
☆、008 误会
她身子往后挪了挪,后脑却已经抵住车窗玻璃,陪笑道:“骆少别逗我了,你品位那么高,交往的都是名媛,我这样的就是白送上门,你怕也看不上不是?”意思是他别降低了自己的品味。
脸上带着笑,说话却很注意,唯恐自己动作太大,唇就碰到他的薄唇上。心里却在暗骂这个骆少腾简直神经病,夜宴里有娇滴滴的美人等着他不去赴约,非要在这里跟自己纠缠。
她知道自己长的不丑,可也比不过那些大明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不是?
骆少腾与她靠的很近,近到只可以看到她的眼睛,她的眸底清澈如溪。虽然努力装出一副献媚的模样,却还是泄露了她对自己的抵触。
顺着他的女人太多,而不给面子的太少。也许,这是她目前为止吸引着他的原因,反正骆少腾看着她这模样,心里愈加不想轻易放过她了。或者说与其轻易得到,他或许更享受她的挣扎过程。
“那可不一定,免费送上的门的,不吃怎么也说不过去是吧?嗯?”他唇角习惯性地勾着,模样轻佻又邪气。
他这是说她资色平庸呢?还是说他自己饥不择食?余小西心里烦燥地想着,正想对策间,骆少腾已经伸手托着她的脸颊。她楞了一下,他的拇指就在她的细嫩的脸颊来回轻擦了两下,然后沿着她的脖子向下。
骆少腾在这方面绝对是个调情高手,指尖若有似无地在肌肤上一点点滑过,让人神经紧绷住。他却是怕点也不着急,她屏住呼吸,感受这个漫长的过程。直到他的指尖即将落到她的胸前。
余小西就骤然出手,捏住他的腕子往外一折。这原本是蓄势待发的一击,也该万无一失才对,哪里想到他腕子一滑就脱了她的掌控。不但没有将他制住,反而被他就势着着实实地压在座椅上。
她挣扎,可是他的整个上半身都压在自己身上,所以注定徒劳。
“你很喜欢动手啊?”她会点功夫,他上次就发现了。而且她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不然不会这么频繁动手。
余小西别过头,没回答,骆少腾唇贴的更近了些,呼吸和唇都轻拂在她的颊边,温温热热的,她整个脸颊都跟着烫起来。
她有点慌了,着急地推着他,说:“骆少,你不会忘了我们当初签过一份协议吧?”
他动作微顿,原本低垂的睫羽轻抬。两人离的太近,五官内,只有对方的眸子在彼此眼中放大。
当初是签过一份协议,他那二十万买她两年半的婚姻权。协议期间,她配合他的一切需求,但不包括履行夫妻生活。这是她当初提出的唯一条件,所以细节都是她与他的助理协商,协议拿回来他也只大略瞥了一眼。因为这是她唯一的要求,他当时嗤笑了下,直接丢进了抽屉里。
空间里陷入短暂的静谧,他们互相对望,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两年前的事。那是他人生的转折,也是她人生转折的事件和时间。
一阵缠绵的钢琴曲却突然在车厢里流淌开来,待他的身子稍离放开自己,她终于松了口气。直到见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她才知道那是他的来电铃声。
“什么事?”不同刚刚与他的纠缠,他接起电话的声音很干练,毫不拖泥带水。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虽只简单地嗯着。但也单是因为这样,都能让人从他的声音,以及身上散发的气息感觉严峻。
她整理衣服的动作微顿,侧头看着他,心想这个男人的面貌似乎有很多种。
那头不知在报告什么,只是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左右。
“我马上到。”他说,这句作为结束语挂了电话,然后重新发动擎将车子开出去。
余小西终于回过神来:“喂,其实你可以选择先把我放下来。”
余小西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面,小声地提醒,他好像忘了车里还有一个自己吧?
骆少腾听到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说:“坐好。”
余小西还满面不解,车子就已经提速。蓝色的布加迪穿棱霓虹,如游鱼般在夜色拥挤的车间穿行,很快就到了飞凰集团大厦。
车子漂亮地一个摆层,车子吱地一声,嚣张地横在公司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