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幸芮萌走到近前。他离开座位。先开口。声音亲切:“萌萌。”
“嗯。”幸芮萌纳闷。康行健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么熟络了。她怎么才知道。
突然叫她萌萌。听起來有些突兀。康行健补充解释:“听大家都叫你萌萌。我也直接叫你萌萌。可以吧。”
“康先生是长辈。当然可以。”幸芮萌不介意他直接这样叫她。只是他们不熟。听起來感觉有些别扭。“康先生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吗。”
康行健提出:“萌萌。不介意的话。我们到外面走走。边散散步。边聊聊。”
他们不熟。有什么好聊的。
但幸芮萌还是点头答应:“好吧。天气不错。可以到江边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幸芮萌把康行健带到她自己常來的那段江边。慢慢向前走。
说起康晨宁可以留在z市。以后继续到咖啡店上班。幸芮萌觉得昨天的事。自己要康行健赔偿了一千多万。也是太过分了。感觉不好意思。歉意的说:“康先生。昨天。要你赔偿那么多。真是抱歉。其实。我故意写那么多的赔偿金额。是想你不可能赔的。沒想到你真的照单赔偿了。那么多钱。我拿着有愧。回头我还是把钱还给你吧。”
“不必了。”在康行健眼里。一千万算不了什么钱。“损坏你店里的东西。是该赔偿。多多少少。不必计较。如果你觉得自己拿多了。那除了你损失之外。剩下的。就当我们初次见面。送你的见面礼吧。”
“这样。不大好吧。”要他赔偿是应该的。要拿他的见面礼。说不过去。
康行健找幸芮萌出來。不是要说昨天的事。于是说:“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萌萌。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
“什么事呢。”幸芮萌一直纳闷。康行健到底找她想说什么。可是他却东拉西扯。问问她现在的情况。问问她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就是沒有说重点。
前面有一张长椅。康行健又建议说:“这样吧。我们到那边坐坐。我给你讲个故事。”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面对着缓缓流动的江水。涌动的波浪。康行健还沒开始讲故事。就长长叹息一声。
“康先生为什么要叹气。”幸芮萌忍不住问。
康行健又叹了一口气:“萌萌。看到你。我就想起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子。”
幸芮萌不解。康行健继续说:“二十几年。他回过z市一段时间。有差不多两年吧。当时我认识了一个女孩。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并且一眼就喜欢她。那个时候。我已经有家有室。却还是禁不住想她在一起。只恨遇见她太迟。”
搞外遇。幸芮萌在心里鄙夷了一下下。
康行健望着江面。彷佛看到栏杆前。那个女孩子的身影。
他和那个女孩不期而遇了好几次。渐渐熟悉起來。女孩子也喜欢他。他们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家里不知道。他也隐瞒了自己是个有家有室的男人。后來那女孩怀孕了。被父母发现。她父母找到他。要他娶她。得知他在美国一家有了妻子儿子。女孩的父母很生气。说他是骗子。不准他们再见面。还要女孩把孩子打掉。
那个时候。他也想娶那个女孩。他是真心爱她的。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女孩得知他已有家室。开始不原谅他。慢慢的原谅了他。还是爱他。偷偷和他见面。说要把他们孩子生下來。他向她保证。他马上回美国。跟老婆离婚。很快就來接她。要她等他。
可是。他回美国之后。离婚的事。拖了很长时间沒有成功。
等他再來z市的时候。那个女孩失踪了。他问孩子呢。女孩的父母告诉他。孩子沒有生下來。据说是意外流产。
他不相信。去女孩家里找了几次。每次门都沒得进。就被骂走。他不走的话。就报警把他赶走。
那时候碰巧见到八岁的康培阳。因为母亲病逝。他一个小孩子无依无靠很可怜。就顺便把他带回美国收养。
此后。一眨眼就是二十几年。
沉浸在往事中。康行健缓缓的说着:“我还清楚的记得。最后一次。和她分别时的情景。那时候是夏天。也是现在这种天气。她怀孕已经有六个多月。穿着白色的孕妇裙装。看起來。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昨天他第一眼看到幸芮萌时。被惊呆了。
“是吗。”幸芮萌本來就不喜欢这个康先生。听他讲这个故事。觉得他做人也不怎样。
他以前的事。在她听來。真就是一个故事。可是。能不能别总是拿她來做比较。说什么就看起來就像她一样。
康行健回头看了一眼幸芮萌。看得出來。她心里对自己有看法。遗憾的说:“我真后悔。最开始的时候欺骗了她。当时沒有直接把她带走。是我这一辈子最遗憾的事。”
是他不该欺骗她。所以他遭报应了。永远失去了她。
幸芮萌心里虽然对康行健有些不耻。但可以听得出來。他是真爱那个女孩。忍不住再问:“那你后來就真沒有回來找她。沒有她的消息。”
康行健无奈摇头:“沒有。”
他们的孩子沒有生下來。女孩也失踪。一直找不到。说不定发生了意外……他离开z市的时候。已经心灰意冷。之后再沒有回來打探过她的消息。
幸芮萌为此感到遗憾。沒想康行健又说:“很幸运。这次到z市。终于有了她的消息。我知道她还活着。并且过得不错。很幸福。还有两个女儿。”
“真的呀。真好呢。”被欺骗过的女孩。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幸芮萌替她感到高兴。
得知她还活着。并且生活幸福。康行健心里也感到安慰。
“如果我们的孩子能够生下來。应该是十个月中下旬出生。”康行健做了一个假设。“今年的十月份。她过的是二十六岁生日。”
幸芮萌惊讶的发现:“十月份生日。二十六岁。和我一样呢。”
遗憾的是。那孩子沒有生下來。
“是和你一样。”康行健看向幸芮萌。重复的说。
讲完这个不愉快的故事。看着江面的缓缓的波浪。康行健突然沉默。
幸芮萌也静下來。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片刻。康行健突然问:“萌萌。你想知道。故事中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见幸芮萌点点头。他又说:“她的家。住在老北街。那间房子。我去看过了。还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來。她姓幸。叫做幸晓媛。”
“什么…”幸芮萌极度震惊。差点从椅子上滑落到地面。
第351章不要打扰她妈妈
错染小萌妻故事中的女孩,居然是她妈妈…也就是说,眼前的康行健,就是她爸爸……
“怎么会呢,康先生,我是听错了吧,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你刚说的名字,是不是我听错了,你再说一次?”幸芮萌轻抚肚,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宝贝,自己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康行健也知道,他这样说,令人难以相信。
他再逐字清晰的重复:“她姓幸,叫做幸晓媛,就是你的妈妈。”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幸芮萌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却又不得不信。
与妈妈幸晓媛相认之后,她就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现在终于知道了,却不是她期望的那样,不是她期望中的男人。如果不相信,这个事实就会变成假的话,她宁愿不相信。
见她还是不相信,康行健抬手,在她的肩膀上请拍了一下,又说:“萌萌,我知道这对你來说,难以置信,但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爱你的妈妈,那个沒有生下來的孩,实际上已经生下來了,当时我被骗了,那个孩就是你,我就是你的爸爸。”
“不,我不信。我沒有爸爸…”幸芮萌激动的站起身,不想跟他继续说下去。
康行健也站起來,自己不被接受,心里有些失落:“萌萌,我打听到了,你妈妈在s市,我想去见她,见到她就能说得清楚了。”
他也知道,幸晓媛失去了记忆,一点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这是康培阳告诉他的,不过他相信,看到他,幸晓媛一定还会记得的。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早把对方刻入骨里,即使记忆里沒有,看到对方的时候,还是认得的。
“不,你不要去找她…”幸芮萌突然抬高了声音,“我妈妈,不会想见到你的。你欺骗过她,伤害过她,就算真的爱过她,那又怎样,都是二十几年的事,现在你还想怎样?我妈妈现在很好,过得很幸福,她的生命中,已经沒有你的存在,你不要去打扰她…”
“我只想,去看看她,再看看她。”既然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他一定要去找她的,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
“你不要去打扰我妈妈…”幸芮萌再次强调。
康行健沒有答应她,不去找幸晓媛,他做不到。
幸芮萌此时不只是震惊,还有气愤,因为生气而xiong口剧烈起伏。
“康先生,你的故事讲完了,我们沒什么可聊的,就这样,再见…”幸芮萌拿起手提包,转身就走,脚步越來越快,如果不是怀孕在身,她一定会跑起來。
看着幸芮萌离开的背影,她招來海葵,把车开过來,上车走了,康行健再次深深长叹。
是呀,二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想怎样,他能怎样?
他不会破坏幸晓媛的幸福,看到她幸福,他打心底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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