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的末尾,她要我代他向阳磊表达歉意,还寄了包裹给阳磊,要我提醒他注意查收。
吃着那韭菜鸡蛋的包子,这熟悉的味道又拉我回到了大一的时光,那时每天早上我和青青都是吃这韭菜馅的包子。
原来味道也是有记忆功能的,就像个时点定时器,在某个你闻到它的瞬间,脑海的装置就会被启动,藏在在心中的记忆就像鲜活的生命体一样一个个闪了出来,直到最后组成一副美妙的图卷。
窗外的阳光洒在桌台布上时,我看着那抹光束微眯眼睛看着天空笑了笑,只愿时光安好,你我在这美好里,活的简单快乐。
今天的工作任务和昨天的大致一样,只是时间和流程更紧凑了点,好在提前将一些行业生僻字词查了一下,翻译时也是顺溜了很多。
伊藤的专业性和认真程度昨日已然领略到了,只是未曾想在晚上的饭局上时,他竟也犯起了“执拗”脾气。
公司要将中国华中、华南地区的市场全部打开,这样就必须做大规模的宣传,这块“肥肉”烟台的各个稍显名气的传媒公司都想吞下,这不,为了这事,伊藤召集了所有给公司做过方案的公司负责人,想要在席间再了解了解,压压营销费用。
未曾想在饭桌上竟看到了王先生,原来他也参与了这场争夺战,了解伊藤的脾性,他最讨厌走后门、靠关系,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和王先生认识的事情,那他连参与入选的资格都就没了,所以在眼神对上王先生视线的刹那,我也就慌忙避开了,只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做法。
整个饭吃的我心惊胆战,有些不了解伊藤性子的人竟想通过带的女员工不停敬酒的方式向伊藤表达他欲拿下这个单子的谄媚之心,可奈,伊藤不仅不吃这一套,面色也沉了下来,一脸的阴气。
饭桌上的气氛也由之前的莺声环绕,到现在冷清尴尬,我亦坐立不安,刚刚那些公司的人都上前敬了酒,搭了话,唯独王先生定神端坐,一言不发,只是观望着这一切,像审视局势的老鹰一样。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
饭桌上人看着伊藤未出声,都不敢动筷子,襟身正坐着。我看着这一桌子的美食,肚子里像千万只饿鬼在扑腾一样,口水也要往外翻涌,眼睁睁看着不能吃的滋味真让人难熬。
见无人说话,伊藤站直了身体要告辞离开,这时,王先生站了起来,看着王先生用日语顺溜的同他搭起了腔。
真是没想到他竟会日语,而且还这么细心的观察到伊藤的嘴唇起了干皮,刚在饭桌上也一直未喝水,在要离开的瞬间,随口贴心的提醒他要多喝茶水,而且还推荐了莱山区一家日本人开的茶馆。
不得不说这个“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合了伊藤的心。抬头看伊藤时,他的眼神闪了一道温和的光,虽一瞬即逝,但肯定已被王先生捕捉在了眼里。
弯腰躬身目送伊藤的车子开出好远之后,我才直起身子,拍打背部,往公交站点的方向踱着步伐,心里想着明天终于可以回公司了,不用再这样四处奔波,想着时,肚子不停咕咕叫着,摸摸肚皮,又折返了步子,朝后走去,那条街有很多小吃店,适合我填饱肚子。
走进一家较干净整洁的面馆后,盯着墙面的菜单好一阵后,点了一份西红柿鸡蛋面,巡视一圈找位子时,竟看到了王先生,他也会在这种地方吃饭?
真是不可思议,今天他已经连做三件让我感到意外的事情了,他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抱着一丝好奇心,我站到他面前,想要搭伙坐一起。
他抬起头看我时,那眼里也流露出一股讶异的神色,自从上次他帮我之后,对他的抵触也不那么强了,所以也不等他开口,我径直坐了下来。
“你刚也没吃饱啊?”我双手托着头看着他问着。
“你觉得那桌子的菜动了几筷子,怎么可能吃饱。”他说的倒是实话,只是这边吃边说的神情犹如饿汗的模样,惹我笑出了声。
他看着我笑了笑后,脸上的神情却也淡定如常,没波澜,像是知晓我那个笑声里的意味。
我只好讪讪的在心里自嘲一下,就静静等着叫我的号了。
他吃好后,也没给我打招呼就径直走了门,这人有时虽说冷淡肃穆,但却也没见他这样不讲礼貌啊,今天真是奇了怪,招呼不打就走了,心里确有丝不快,但转而一想,他是个大老板,干嘛要给我这样一个小罗喽打招呼。
回到宿舍后,整个身子一瘫就靠在王灵的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到被人摇晃着,睁眼一看是陶子,她回来肯定是不早了,“怎么不躺你自己床睡去啊,还有,你昨晚怎么没回宿舍,是不是和你们家连森在一起啊?”她这像个八婆的性子还是没改,问起话来,排比句一字排开。
只是一听到连森这两个字,我心里就像是被戳了一刀一样疼,白天繁忙的工作充斥着我的大脑,可以不用去想这件事、这个人,但是晚上脱了白天带着的盔甲,卸下了防备后,在这无边夜色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
还有,被陶子这么一问,我只有苦笑一下,“工作,加班,就在公司躺了一夜。”想到青青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后,对陶子我也就选择了隐瞒。
“哦哦,那就赶紧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看来咱们都不轻松啊。”陶子将抱在手上的书本一摊放在了床上,头也不抬的回着我,只是她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考研的辛苦在那晚我也是见识到了的,陶子定的目标大学在全国也是著名的,那更是要下工夫复习才是。
“你也是,赶紧整理整理睡觉吧。”我也边拿着洗漱用品,边答着她。
身体累的一动骨头都疼,大脑却醒的不行,根本就无法安然睡去,反反复复都是连森的身影、还有他那晚的撒疯行为。
他的那句话“你对得起我吗?”一遍遍在我脑海回响着,现在想想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肯定是他听谁说了什么?或是知道了什么事才会这样子,是我自问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不行,明天要问问他,这下冷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的冷战期我之前是领略过的,特别讨厌这种无休止僵持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是他做的不对,我何苦要做那个先低头的人,这不明摆着是承认了他的质问,承受了他没来由的伤害了吗?
不,我不要这样主动。
可是,不先低头的话,这样的僵持我要承受多久,这样每夜每夜失眠的煎熬我要舔舐到什么时候,能熬的住,撑得下去吗?
挣扎,辗转反侧,我却是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躁郁难安,床板也被我弄的吱呀作响,想要安定、要睡觉,在这夜晚怎么能变的这样难?
“阮馨,你没睡着啊?”黑暗里陶子的声音凛冽的响了起来,我被吓了一跳。
肯定是刚才自己翻来翻去弄的床板响了才把陶子吵醒了,“不好意思啊,是我把你吵醒了。”
“我一直都没睡着,哪来吵醒一说。”陶子的声音在夜晚显的更加空荡清丽,顿了顿,她又来了一句,“阮馨,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079我只是一个实习生
一上午的时间过的是飞快,工作上倒也没多少事情,只是整理整理这两天的随行参观数据和资料,恍神看到窗外电线杆上停留的小鸟时,就想到了昨晚陶子给我说的话。
只是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
如果真是只狐狸,肯定会有露出尾巴的那天,我只好静静等着。
中午吃饭真是考验一个人人际关系处理能力的时刻,考完试分配部门时,只有我一个被安排到了事业部,而且部门里清一色全是男的,还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所以每次吃午饭时,都只有我一个人去餐厅,而其他部门都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去。
所以即使到了饭点,我也是等个半个小时了才出去,这样几个月来身体已经有了自动定时反应,十二点半,它才会咕咕叫。
刚出办公室门口,要去电梯时,听到有人微微哭泣的声音,想要上前看看这声音的主人时,却迟疑了步子。
在这个事事分明的日企,公司同事之间也都毕恭毕敬毫无私下的情分,我如果贸然上前去安慰会不会显的有八卦和拉派的嫌疑。
只是这声音越发的凄凉和清厉,我的心也被这声音揪的疼,腿也是要迈不迈的摇摆着。
最终横下心,想要上前,只是又模模糊糊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扯开步子走时,还是隐约听到了那句:“这个孩子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孩子,一个激灵让我颤了颤。
裹了裹衣服,将自己捆的紧紧的,疾步奔向食堂。
下午本是要在公司将厂区上报的物料这些整理清点的,只是被伊藤一个电话叫去帮他做会议记录。
这不是应该人力资源部门做的工作吗?怎么到我这来了,只是不容我多想,就被蔡部长叫着赶紧去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门后,整整一屋子的人,很多都是日本总部过来的,看来对这次的宣传,公司很是重视。
会议上项目负责人悉数讲解了目前递交上来经过筛选后留下的八家公司的方案,无论从宣传的费用方面、广告片的画面感、新颖度等等来看,伊藤只对其中的两家公司很感兴趣—耀星传媒和信达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