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愣住,非要见到了血,人才能冷静下来。
偏偏添乱的是,这时候心电图突然就又响起来,护士目瞪口呆的指着手术台上的人结结巴巴:“人、人活了!”
捉着家属的胳膊狠狠一堆,徐景弋转身救人,确定人的确心脏复苏成功后,他才回过头去示意护士:“带她去包扎。”
当然是指苏涂涂。
家属已傻,还抻着头看,他怒斥:“你还待在这里,嫌细菌不够多?”
家属也被押送出去。
他开始安心做手术,可隐形眼镜在刚才的纠缠中丢了一只,两眼视力不一样,看东西异常困难,他只好眯着眼睛,格外费劲儿的治病救人。一直到他把人彻底从死神那里夺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鼻子发痒,摘下口罩,伸手擦了一下,才发现鼻血横流,口罩早已染红。
他觉得疼,摘了手套去找涂涂,结果一回头看到涂涂还掰着胳膊站在角落里。大概是因为疼,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他突然觉得心慌,大步走过去看她的伤口。
伤口基本没做处理,只是简单的包扎,缠了两圈纱布,血还是把护士服都染红了。
这么不听话,真是让人生气。
“不是让你去门诊处理一下?”他口气硬邦邦的很不好:“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跟我去缝针。”
她委委屈屈的跟在他身后,叫他:“景弋……”
他停下,回头看她:“怎么了?”
“我怕疼……”
一股窒息的抽搐感从他心间穿堂而过。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挡在他前面的时候,怎么都不用脑子考虑一下的?苏涂涂,你是猪吗?
叹一口气,人回到手术台上,换了一副手套和口罩,回过头看她,然后伸手招了招:“过来,坐下。”
涂涂乖乖的听话。
小心翼翼的拆了临时绷带,那么大一条口子,倒出来的碘酒闻着就牙酸,可是又不能不消毒,还是先打麻药吧。
“你别动,就打一点麻醉药,你要疼,”他停住,顿了片刻才说:“疼,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难道还要像从前一样安慰她?再跟她说,你要疼,就掐我好了?
调转视线看伤口:“忍着吧。”
可是天晓得一针扎下去她会抖!疼得瑟瑟缩缩像只觳觫羊,真是让医者不忍心直观。只好动手把她揽一揽安慰一下,等到麻醉起效,才自由穿针。
一个姑娘家,以后还要嫁人,这么一道疤留在胳膊上,将来谁要?还好他手术外科结打的一手好绝活,又用最细的针,想来将来长好以后,也不会太有碍瞻观。
扔了手术剪,贴上特大号的防水敷贴,剥了手套扔掉:“这两天小心,别碰水。”想想她自己也是护士,他是多虑了。
“景弋……”
“又怎么了?”蹙眉,怎么会有把他名字叫的这么黏腻的女人?
“你的鼻子,我帮你看看。”
“我自己来。”
“骗人,你就是再聪明,也看不到自己的鼻子,不信你试试。”
眼珠向下划……她说的,好像有道理。
伸手对他招招:“过来,坐下。”
这话听着好耳熟,蠢蠢欲动。
伸手按按他鼻梁上的一处凸起:“疼吗?”
“嘶——”
“还好没骨折。”她动手帮他擦擦抹到嘴角周围的血迹,棉棒蘸了药往鼻孔里捅了捅,在外伤上小心的贴了一块橡皮膏。
仔细端详他的颜,真好。
“没有毁容,还是很漂亮的哦。”她掏出一面小镜子,在他面前晃晃:“不信你看。”
镜子、鼻子、橡皮膏……他看了一眼,突然想明白什么,不禁恼羞成怒。
她居然敢耍他!奇怪!刚才他的智商是怎么被拉低的?居然相信了自己没办法看到自己的鼻子。混蛋啊,那要镜子干什么使的?
友谊该走到尽头了。徐景弋站起来要走,余光瞥到那个行动不便,走路都依然觳觫的替罪羊。
“脚怎么了?”
“刚才……扭到了。”
这个女人,真是没办法。深呼一口气,蹲下去看看她的脚踝,还好只是扭到了。
“你还能走吗?”
“可以。”
耷拉下去的脑袋,情绪低闷的让他莫名恼火。分明是够呛,可还是逞强要坚持。
声音冷冷的:“那走吧。”
“哦。”
他搀着她,一步一挪往外蹭,她咬着牙捱着疼,他终于忍不住说:“就坚持几步,到门口再说。”
“哦。”
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徐景弋把她扶到候诊椅上坐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哦,好。”
人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看她,终是不忍,又走回来,低头俯视她:“你以前,习惯在人群里面也能找到我,是吗?”
“景弋……”她是说过。
以前他被她追烦了,躲都躲不掉,终于有一天抓住她问:“苏涂涂,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跟着我不放?”
她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摇摇头,特别无辜的反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景弋,很奇怪,为什么我在人群里只能看到你?”
当时他听了,真是颇感头痛。
“那么,你现在看着我,无论我待会儿上哪儿去,都盯着我看,可以吗?”
无辜又不解的点点头。
他转身离开,两手抄在白大褂兜里,眯着眼睛,在人群里找准了人,然后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手拍在那人肩膀上。
那男的回过头,表情瞬间尴尬无比:“徐医生,刚才……”
很好,冤有头债有主。他一声未吭,拉弓,结结实实的挥拳,一锤把人打倒在地上。
大厅本来就很乱很嘈杂,一拳下去周围顿时安静,一片唏嘘声里他走到她跟前,二话没说把她整个人横着捞起来,结结实实的抱着离开。
“景弋……”头枕着他的肩膀,眼泪差点就要流下来。
闭着眼睛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目不斜视,口气淡淡:“那一拳我是为自己打得。”
“……不是,我只是想问你,手痛不痛?”
“不算痛。”实际上真的挺疼的,这还是他生平挥出的第一拳,毫无经验,真算那个男人走运了。
“下次你再打人的时候,我教你方法。”
“不会再有下次了。”
呃,沟通又进行不下去了。但是刚才,景弋……真是帅的不能行。
帅又不能当饭吃。
整个护士站都在叽喳他俩的事迹,宝珠神色慌张:“别高兴了!我刚才看到江院长进徐医生办公室了。”
面面相觑,全都变身猫科动物,贴着墙踮着脚,遛到徐医生墙根去排号。
真是一帮闻八卦就起舞的狐朋狗友!就这么狠心抛下涂涂,害她一瘸一拐,好不容易也蹭到跟前,奈何门关得太紧,什么都听不到。
八卦心不死,本着听不到也要窃取第一情报的观念,一众护士坚守门旁。
门内,院长简直是生气:“胡闹!你怎么能动手打患者家属?”
“谁跟我处的一样,都会这么做。”徐景弋用绒布擦擦镜片,把眼镜戴上,这世界终于清晰了。
“幸亏患者家属没告你,否则赔偿那都是小事,还会吊销你医师从业执照,到时候你怎么办?”院长面上余怒未消:“你这个事,一定要在院会上提出批评!”
☆、第7章 VOL03(4)
vol03(4)
微笑不语,徐景弋喜欢看和他同龄的江院长发毛的样子,让一个优秀又有气度的男人无可奈何,总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非常明白年轻有为的江院长为什么会把这事说得如此严重,院长有私心,想留他在这所医院。
不过,徐景弋一直想做一个自由执业医生,就如同他前一个阶段接受某周刊采访时说的那样:
“我始终想做一名r(全科医师),那样可以周游世界,每到一个目的地,就到当地医院挂上bb机,如果有需要,当地医院就可以随时呼叫我。度假之余,人也能救,钱也能赚。”
bb机这种东西,在老百姓这里已经淘汰的没踪影了,其实在医院,医生佩戴拷机,也算是他们医生最明显的特征。因为医院里面很多设备会受到手机网络信号的干扰,所以一些医院甚至禁止医生使用手机。
刚发完火的江院长还在他的椅子上支颐,不露锋芒,与其说他是在生气还不如说他是在烦恼。
徐景弋抱肘谐谑他:“只批评,不扣钱?”
江院长回过神来,苦恼的一笑:“扣,假如我扣你钱你不会走的话。”
“那好办了,拿来吧,合同我签。”
江院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不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合同就在你手边的抽屉里,你拿出来,我签。”
江院长拉开抽屉,亲手参与拟过的雇佣协议书就在抽屉里。他取出来,问徐景弋:“你可想好了,之前那么多条件都没打动你……”
徐景弋打断他:“现在我还要再加一个条件。”
耸肩,江院长就知道,天底下没那赔本的生意。
“今天跟我一起被打的那个苏涂涂,她还是个实习护士,你给她转正,这份合同我就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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