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主的?”程岂神色淡淡,说不准是什么心情,路局更是赔笑,见着程岂有兴趣,赶紧说了个一二三出来,“程总你没在这儿待过,是不知道,那处地儿原说也是一处好的,只是十年前那王家的继女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弑父啊!太丧尽天良了。”
听到这里,程岂皱眉,有些不悦,这不是直接说那丫头丧尽天良,这王家姑娘指的是禾里?神色有些紧。可惜在一直说得津津有味的路局没怎注意到,只当是这大老板也爱听八卦,而且这事儿推得越远越好。
“据当时看见的人说,那血啊,染红了整间屋子,血腥冲天,后来这王家继女被抓了,念在年龄小,又是自首的,判了十二年,要是减刑的话,估计现在该出来了。”路局似乎是回忆去了,不住的感慨着,这一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毁了,十二年,就算是出来,也全毁了。
十二年吗?程岂喉咙发紧,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浮起禾里苍白清秀的小脸,稚嫩得倔强,“那,那孩子的母亲呢?”自己的孩子出狱了,怎么没见着人?
听到程岂问,路局说得更加起劲,“这还别说,那孩子一下狱,她母亲就再嫁了,呵呵,据说,嫁得还挺好。”所以那房子他们才不敢动,路局心里叫苦不迭,那么好的一地儿,舍得心子都疼了。
“那,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吗?”程岂眼神阴暗,分明的手指因为过分用力显得有些青筋暴露,怪不得,那丫头的性子这么凉薄,自己的母亲都放弃她,还能要求其他人怎样呢?
“叫什么?这……好像是叫个什么赵……”路局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这都十来年了,谁还会记这个啊?着实难到他了,头冒汗的对旁边几个人使眼色。
这时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人开口道,“叫赵禾里,当时入狱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呢。”
往事多堪 第九章 你不是人
第九章 你不是人
听人这么这么一说,路局腆着一张脸立马附和道:“是了,就是这名儿,跟着她妈妈姓,十多年了,程总也有耳闻?”
程岂阴沉着脸,看着这谄笑的脸,不由得心里烦闷,“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我先走了,不好意思。”
说着不好意思,可看程岂黑着的脸,哪儿有一点歉意的意思,沈季一愣,还没来得见说什么,程岂就出门不见了,快得和阵风似得。
路局一众人都被晾着,干干的望着沈季,生怕是哪儿得罪了程岂这尊大佛。
可沈季是什么人,摸爬滚打过来的,什么事儿没见过,就像没这回儿事一样,照旧和几个人打着哈哈,“七爷是有事,这不是还有我在这儿吗?怎么,这是看不起我沈某人?”先礼后兵,还带镇压的,沈季冷笑,表面不在乎着,可心里却在叫苦不迭,人倒是走得干脆,留下这烂摊子给他!有个性,就是任性!
看沈季不高兴了,这几人也是见风使舵,笑呵呵的开始奉承起沈季,什么好听,捡什么说,沈家可是一大财主,可不能丢了,前面还尴尬的场面,还没开始的硝烟就这样的没了。
到唐家的时候,唐圆圆还是不相信的问禾里,“你真和他不熟啊?可……可是……”唐圆圆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个什么来,在禾里冰冷的眼神下停下来,“好嘛,不熟就不熟嘛,我信你还不成么?”
禾里这才缓下脸,看着唐圆圆委屈的表情,歉疚的说,“我和他就见过一面,名字我也是才知道的。”
禾里从来不解释什么,实在是被唐圆圆问得没法子了,禾里才说出一句这样解释,她这样性子的人,实在不会对自己的事情做何解释,这已是极限了。
没想到唐圆圆居然是满脸遗憾的表情,一边惋惜的盯着禾里,一边捶胸顿足,大叹:奈何缘浅啊!
听得禾里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都是怎么想的呐。
“爷爷,我们回来了。”禾里看见走出来的唐老爷子,走上前几步搀着他。唐老爷子被这举动熨帖得不行,大笑着说,“呵呵,人老了,不中用了,走路都还要你们扶着,没用咯!”
唐圆圆连忙呸呸呸,没好气的和禾里一左一右的扶着老爷子,“说什么呢?你可是要活百年的,还要带曾孙呢!”
这话说得老爷子一阵大笑,“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这么大点,是好意思说的吗?你.妈真是没白说你!”老爷子笑骂着,还用手指戳了戳唐圆圆的脑门,但明显是不生气的和乐融融的,禾里觉得温馨的得很。
“哎,姚慧静女士,您老来了?是吃饭了吗?快饿死我了。”唐圆圆大大咧咧的叫起来,还带很可怜的摸摸肚子,那模样别提多委屈。
禾里轻笑,对着姚慧静轻轻点头,只是脸上还是没多少表情,“阿姨。”
知道禾里没了联系赵绣的心思后,姚慧静对禾里的热情淡了下来,听见禾里问好,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虽说不至于甩脸,至少这突然的转变多少让人尴尬,唐圆圆见此,对着禾里悻悻的笑了下,急忙转头,有些生气的低喊,“妈!”
老爷子拉着禾里和唐圆圆的手,也不理姚慧静,只是乐呵呵的说,“饿着了吧?来来,走,爷爷带你们吃好的,专门让人做了你俩爱吃的,只是不知道现在禾丫头还爱吃不,想吃什么,和爷爷说,爷爷吩咐人,让你们做,当自己家就成!你这孩子,我看着就心疼。”
唐圆圆连忙缓和气氛,接着老爷子的话就说,“就是,禾里,这儿就是你家,甭客气!真甭客气!”
禾里嘴角扯起一抹笑,带着几分真心,其实在唐家,禾里真心没受什么委屈,只是姚慧静突然转变的性格而已,世态炎凉,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有在经历过绝境的人才知道,只要能活着,可以看见明天的太阳,在高墙之外自由的呼吸阳光的味道,这就是太大的幸福。所以,这些真算不了什么,落在自己身上,不痛不痒。
这时候,禾里才觉得自己是真冷,就算是铜墙铁壁估计也伤不了自己了。
吃过饭,在唐圆圆赖着脸皮的死缠硬磨下,禾里才勉强将自己住的房间打理好,一如在宅子里的模样,生冷的很。
唐圆圆皱着眉头,“禾里啊,你是女人嘛?听温馨的一个房间,怎么经过你手硬是变得和精神病的房间一样,看着我起鸡皮疙瘩,住在这样的房间里,你就不觉得冷吗?”
环视一圈,唐圆圆真心觉得太过棱角了,像有强迫症一样,什么东西的朝向都是一样,要不是床太大,禾里搬不了,唐圆圆深刻的觉得,禾里指不定就将床换个方向了。
禾里不在意的掀了掀唇,“十来年了,习惯了,那里面,规矩大得很。”
唐圆圆愣愣的看着禾里,觉得自己说的又触到了禾里的伤心事,内疚得很,“禾里,对不起,我……我这人说话不经脑子,你别放心上啊,其实这样看着整齐得很,什么东西都明明白白的。”
停下手上的东西,禾里转身,站在唐圆圆跟前,因为劳动比较多的关系,虽然禾里瘦,但是身高还是不差的,起码比唐圆圆还高半个多头,禾里抬手摸摸唐圆圆的长发,手感很不错,“圆圆,其实什么事太过明明白白并不好,难得糊涂才是福。”
唐圆圆眨巴了下眼,忽闪忽闪的很可爱,禾里知道要是唐圆圆没听懂就会是这副模样,禾里叹气,“算了,以后你就明白了。”
“切,禾里,你比我还小呢,装得和大人似的。”唐圆圆不赞同的撇撇嘴。
“相由心生,有时候,你所看见的,也许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禾里勾勾唇角,也不知道这丫头能够听懂没。
可看唐圆圆依旧迷糊的样子,禾里就知道,得,白说了。
一个小时候,唐圆圆终于愤恨的挥着小拳头,怒火那个中烧,捶胸那个顿足,“赵禾里,你个坏人,真是学坏了,居然拐着弯骂我幼稚,心里年龄低下!”
终于有了些人气,禾里饱饱的睡了个午觉,许是太放松的缘故,禾里起来的时候都快四点了,禾里急急的翻身起来,整理好床铺后,才出了房间。
转了一圈也没见着唐圆圆,看看时间,禾里走到唐圆圆的房间敲了敲,不过几秒,房间门就开了,禾里有些吃惊的看唐圆圆此时的形象,头发已经被唐圆圆挠得和鸟窝可以媲美了,“圆圆,你这是?”
唐圆圆哭哈着一张惨绝人寰的脸,抱着禾里的手臂就开始痛哭流涕,“这作业不是人做的啊!这是哪个该杀的发明出来的?我伺候他全家!”
禾里默然,从未觉得一个作业竟也可以将人折磨如斯,为被唐圆圆问候的人鞠了一把同情泪,“什么作业,这么难?”
唐圆圆这下更加郁闷了,因为禾里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禾里迅速的看了一眼题干,再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唐圆圆,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扶额了,“高数不是这么学的。”
“从前有一个地方叫大学,那里有一颗很高很高树,上面挂了很多人!”唐圆圆怨念不已的喋喋不休的对禾里讲着这个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