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学生不涉及那方面的业余,恐怕爱莫能助了。”程岂嘴角冷笑,禾里顿时感觉背脊一凉,指定没好事儿。
说了几句,程岂挂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随意一扔,朝禾里冷冷的看着,“有些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么简单,别自诩聪明就自作聪明。这些人活得年岁比你久得很,你那点聪明,还斗不过他们。”
紧紧的闭着唇,听这话,禾里就知道是校长有时想求程岂,现在程岂这是对自己耀武扬威来了,那笑意看得禾里浑身不舒服。可人不能落了下乘,禾里最瞧不得程岂这个模样,什么都在掌握之中,看着那些人翻滚。
“在你眼里,人与人之间,就只有争斗吗?”轻轻的笑着,也学着程岂刚才对自己笑着的模样,她就是想以牙还牙。
“不要太犟,对你没好处。”程岂心下一笑,轻轻一激就这样忍不住,这丫头,总归还是太年轻了,受不住激。
往事多堪 第七十章 争吵
平稳的开着车,程岂只是轻轻的看她一眼,不再说话。禾里沉下脸,冷冷的看向窗外,这是笑话她太蠢了吗?那样轻笑的眼,禾里呼吸都一紧,心里暗潮汹涌,她也知道,程岂眼光毒辣,看什么事情都准,他说的,一般都和语言似的一样准。
也许就是看得太准,禾里忌讳了,她不愿意有这样一人,不是自己,看透她的心思,那样赤luo的透析她这个人,禾里莫名的觉得危险。
从自己记事起,老王就是她爸爸,所以禾里一直认定的就只有老王这一个爸爸。她自小也是被老王娇惯着的,从没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打了,对禾里就是捧在心尖上的。小时候闹,也调皮的很,可她在大人面前装乖,就算是她做的,别人也不信,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娃,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定是帮别人顶罪的,任谁也不信的。
小时候的禾里就这样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作恶多端,当起了十足十的小魔女,每一个不敢听她的话。后来,后来的事情她也记不清了,老王仿佛突然就没了一样,干干净净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总是温柔的笑着的妈妈也是,真的是消失的干干净净的。有时候她都不禁怀疑,以前老王哄着自己的日子,是不是都是梦,一场求而不得的梦。
在监狱的那几年,她不知道过得苦不苦,她人小,那里面比她野的孩子多了去了。住进少管所的第一年,她就被教训了,她梦见老王满是血的脸,她不敢哭,怕吵醒了同房的大姐大,她第一次知道了怕。
老王从没打过她,她哪儿知道疼呢?
她是最小的一个,任谁都可以欺负,她若是反抗,就会挨揍,然后饿一天,没力气反抗,然后她学会了听话,还有隐忍。
那双漠然的眼,就是在那时候养成的,看谁都是面无表情,只看一眼,就收敛下来,分析着什么对自己有利。
手越攥越紧,似乎都要挖破手心里的肉,原来出来,不过是从一个监狱,换到另一个监狱。面对陌生的世界,她能做的现在只有隐忍,韬光养晦的过着日子,然后蚕食那些蓄势待出的人。
咬得他们也学会害怕,然后就不敢青衣招惹自己。
车突然停下,程岂一张脸阴沉沉的,精致的眉眼彰显他的怒气,看得认不寒而栗,禾里被突然的刹车停得往前冲,然后漠然的摆正了脑袋,只是看着前方。
突然捏着禾里细细的手腕,程岂的眼像危险的毒药,他的话比以往更带着尖酸和傲气,“赵禾里,我以为你起码能有点出息,没想到你就这点自虐的能耐?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到了齐家给他们看!别脏了我的眼。”
禾里缓缓的转头,看了怒气正浓的程岂一眼,然后眼珠子一动,就解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可车门是锁了的,禾里嘴角讽刺的一勾,然后冷冷的道,“那放我下车吧,我自己回齐家。”
程岂冷笑,冷声道,“坐好!”然后也不顾她是否系了安全带就开始提速,车外的影子一闪而过,禾里就可以感受到他开的有多快,真个车里的气氛凝重的很,饶是还盛夏的天气,也觉得寒气四射。
这不是回齐家的路,禾里的记性还算好,路还是记得。眼珠子只是一转,嘴唇抿着依旧没说话,就算是说了程岂这样的人会听吗?尤其是还在生气中的他,禾里觉得更家不可能。
禾里不适应这样快的速度,脸色开始有些发白,好在最后车速稳定了下来,不再那么疯狂,禾里才觉得好了些,可脸色还是有种透明的苍白,几乎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那样脆弱的坚强。
停下车,是在他的公寓,他高傲的性子,习惯性的用好的,颐和宫这地方在京城这地儿,价格是数一数二,说寸土寸金也不为过,安保系统堪比白宫,保安是特种兵的优秀尖子退下来的,不多,但都是精锐。当初林家的老幺费了功夫设计这地儿,价格开的奇高,那些叔伯放着心的准备看笑话。
一个不过刚过20的毛头小子,这番声势浩大的工程,多少双眼睛盯着,林家老幺硬是扛了下来,事实证明那些想看笑话的人没能如意,都现在为止,都没能见到比这颐和宫更完美的一处地儿,林家老幺更是地位稳坐林家家主的位置。
进入是红外线扫描,程岂按下指纹识别才过了大门。然后才往最里面的一处别墅开去。禾里的眼睛只是闪了一下,身子绷紧几秒后又放松了下来,她始终觉得,程岂是不会对她干什么的。
这里每个别墅都是被树隔开,各种类型的树木穿插,前面有一大块的草坪,长得极好,中间铺着细碎而平滑的石头,一直到门口,还有绕在树上的花,交相辉映,像个古城堡一样气势恢宏。
禾里顿住的脚步被程岂拉着又就向前,然后静静的看着禾里,不置一词,最后终于无奈的叹气,像车上那样严厉的话没有发生过一样,语气柔柔的,看着她眼带着心疼,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刚过则易折,我不是没有教过你。”
她知道,可她不想变成眼前这个莫测的男人希望的模样,她只想按着自己想要的样子活着,只是这样,收敛着眉目,禾里嘴角动了下,只是僵硬的坐着。
这样温善的程岂,禾里觉得危险,不是他危险,而是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似乎什么和预期的不一样,不在自己的控制内。
程岂转身,在柜台里找到药箱,走过来在禾里面前蹲下,禾里还是漠然的模样,带着一点的茫然,那样的倔强。
心下叹气,自己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真是的,拉过禾里刚才被自家挖出血的手,一一掰开,流出的血已经干涸,但却嫣红,刺着程岂的眼,突生恼意,这小丫头就不能温顺点嘛?
抬起好看的眼,看一眼面色不变的禾里,终究没说出斥责的话,拿出药细细的擦在禾里的受伤的手掌上,“要是疼就说出来,这里没别人。”顿一下,才道,“不管遇到什么事,伤害自己是最愚蠢的做法。”
擦完药酒,抬抬手,终于落在禾里的头顶,“下次不要这样了,心疼的,只有在乎你的人。”
“那校长想你帮什么?”禾里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被骂了,总得找到一个被骂死的理由吧?禾里怎么也要知道,才算死得其所了。
往事多堪 第七十一章 做饭
挑挑眉,程岂放下药箱,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解开了两颗扣子,他在家一向不喜欢太过拘束,略带傲气的看着禾里,淡淡的笑开,“学校安全出了事,这阵子文化建设,又严抓,后面你应该懂他要我帮什么事。”
禾里的眼神一黯,低垂着眼,看不出在想什么,额发遮住了眼眸,声音低低的传出,“他是你恩师,既然他能找你,那你肯定是能办到的,帮了校长,又得了他的情,你是生意人,为什么不做呢?这笔买卖划得来。”
“哼,那老匹夫不反咬一口就是好的了,这次我能帮得了,他得了侥幸。我出面解决,这安全便是看在我的面上,若是再有下次呢?一损俱损,你不是不懂。”再不说若是有人故意出事儿呢?帮了这次,他虽不怕,但难免受点牵扯。
“既然有隐患,谁喜欢做这事儿?”程岂一向冷漠骄傲惯了,又打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喜欢完美,漂亮的东西,喜欢把事情做得一丝不苟,这性子不会忍受一丝的算计和阴谋。
而且,他不喜欢麻烦,一点也不喜欢。
竟然是这原因吗?禾里眼神淡淡的,她听着觉得这是程岂敷衍自己的话,但程岂那么傲的一个人,是不屑于说假话的。
“懂了就好好坐着,我去给你拿点喝的,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发炎。”程岂起身看了她一眼,一边嘱咐着,一边转身往里走去。
抿着唇,禾里点点头,也不知道他看见没,心里有几分的乱,有时候她觉得程岂是很危险的一个人,但更多的时候,她会宁愿选择去相信这个危险的男人说的是对的。
禾里扫了眼四周,房子的色调简单大气,一看就是程岂七爷式的风格,低调的奢华,不耀眼看着圆润舒心,最左侧有一个酒吧台,放着各式的酒,禾里对酒不了解,只隐约的扫了一眼,居然还有几瓶老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