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张凤凤是老实巴交的姑娘,整天只知道卖菜赚钱,擦了擦手,拿起筷子想去锅里挥菜,却被丁雪柔两筷子打过来,弄得她唉哟一声筷子从指尖掉落。
见一家人如此客气,别扭,手足无措,骜政笑了笑,忽然间,他就变得平易近人了。
“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拘束!菜熟了,开吃吧,来,我先敬大家一杯,祝大伙儿,和和美美,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嗯,嗯嗯,你也身体健康!”
唯唯诺诺的声音回敬着,然后,空气里响斥了碰杯声!
“骜先生,那天……真是对不起了。”几杯酒下肚,张土豪话多,胆子也大起来,开始与骜政闲话家常。
“外公,看你说的,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海涵!”
“不,不不,是我错了,今后不会了,骜先生,以后有你照顾樱诺,我们就放心了。”
“叫我骜煌吧,你是樱诺的长辈也等同于是我的长辈!”
“嗯,好好。”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叫什么他叫什么,谁让人家有钱有势,有身份有地位呢!
酒过三巡,骜政喝高了,甚至开始与张土豪称兄道弟起来,樱诺则被外婆叫进了里屋,说是有私密话儿对她说。
“诺儿,你妈已经许久不曾寄钱回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人世?”
丁雪柔说着,眼睛就滚出两滴泪水,那也是她辛苦拉拔大的女儿,她被谷天鹏赶出谷家的时候,她的女儿雪雁不过才五岁,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只因她不小心拿错了药给谷芬芳的母亲,那女人喝了药嗓子就哑了,谷天鹏一气之下就把丁雪柔母女逐出了家门,说她们蛇蝎心肠,恶毒无比!
“外婆,你可知道她的地址?”
丁雪柔摇摇头:“几年前,她说是在离Z市不远的一座城市里。”
“哪座城市?”
母亲离开了自己这么多年,她虽然不认识她,也没见过她,但,那毕竟是生她的亲生母亲,所以,她想去找她,谁都渴望有一份母爱,虽然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但她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长得怎么样,在哪儿生活,她过得好不好,为了弄清一系列的问题,樱诺打算去寻找母亲下落,是生是死,她也得弄清楚吧!她可以不要自己,但她毕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她不能不认她!
“她没说具体,信上只说那座城市一到春天就会飘弥着郁金香的味道~”
这么多年了,她没再写信回来,也没再寄钱回来,要么她出事了,或者她已经不想要她了,她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想到这儿,樱诺就有说不出来的难过。
“外婆已经老了,诺儿,如果你有能力就去找找她,看她还在这个世间不,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还能有与她见面的机会。”
这是丁雪柔心中唯一的希望。
“这是当初你妈留给你的。”
丁雪柔将一对细小的珍珠耳环塞到她手里,珍珠虽小却也有些价值,多年来,尽管日子艰难,但丁雪柔从未动过去珠宝手饰店当下这对耳环的念头!
“放心吧,外婆,我会找到她的。”如果她还在这个世间的话,当然,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樱诺希冀着亲生母亲能活在人世,让她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樱诺,我把上面的房间腾出来打扫干净了,今晚,你与骜先生就住楼上吧!”
“不……不用了。”樱诺的脸腾地一下就火红一片,开玩笑,让她与骜政挤一张床,还不如拿把刀把她杀了来得痛快。
不过,别看这男人平时冷冷冰冰,高贵优雅,今儿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看她的眼神肆无忌惮不说,还特别不一样,脸颊也弥漫着两缕红,眼睫毛眨啊眨的,一直与张土豪笑说过不停,一点都不像平时的骜政了。
樱诺扭扭怩怩,是被张凤凤推上楼的,二楼的小阁楼以前是她与小姨的闺房,她出嫁后,一直是小姨张凤凤住着,如今,却收拾的纤尘不染,还特意把上下铺换成了一张大床,其实与骜家卧室的床比起来,也不过只有一半那么宽,不过,樱诺知道,这对于贫寒的外婆来说,这已经算是极限了,外婆与小姨日日风里来,雨里去,如此拼博也只不过是想在城市闹区买一套上百平米的房子而已,省吃俭用终于在年前交了首付,房子还在修建中,她们又是今年结的婚,就只能住这平凡不起眼的小屋子,换了新床已出了樱诺的意外。
“房间很小,不比你们……大户人家……”
男人身姿高挺,岩岩若孤松挺立,气质优雅,润润如温玉泽光,相貌极其俊美,眉目修长俊朗!
他没有抽烟,双手插在了裤兜里,凝扫向她的眸光有些涣散,他的高大笔挺让屋子显得更狭窄矮小了!
所以,她窘迫难为情地说了这句话。
“还……可以。”移动眼眸,四处打量着这间房,虽然狭窄,不过也还干净,而且,窗外青山相映成趣,院子里落叶萧萧,朵朵香花含苞待放,看在眼里,也算别有一番风味,再说,他最满意就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嘴角扯出痞子般的笑痕!
樱诺望了一眼双人床,脸孔火辣辣的,自个儿抚摸着都感觉滚烫,她都不敢想象,今天晚上,她与骜政要睡在这张床上。
不,她咋可以动这样的心思呢,她明明喜欢的是骜煌,而且,骜煌还病入膏欢,她不能变心,我操,她哪里变心了,这只是意外而已,她得下楼去给外婆说去。
“床太小了,我下楼去与外婆挤一晚,你早点儿……”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她拽住了衣领扣到了怀中,毫无预警,将她抵到了坚硬的墙壁上,他的身体很硬,常年军事训练锻练出来的体格自是比一般男人要壮硕健美。
“你想让外婆知道我不是骜煌?”
她不是想让外婆知道,她已经是成人了,她知道什么是对错,什么是黑白,是非,可是,她这样子与他在一起,到底算什么?
隐约察觉到了她的尴尬与紧张,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没心没肺那种。
“你哪儿我没看过,躲什么躲。”
这话挑起了樱诺隐藏在心灵深处最深的怒气。
“骜政,你不要脸!”说着,她挥手就想一巴掌扬过去,可是,男人却早先一步稳稳接住了她挥过来的手。
“开玩笑的!这样,我们分三八线,这床被子为界,我睡过来,你就掐我,如果你越界了,我就搂着你睡。”
歪着头,点头烟,痞痞的神情与样子简直与骜煌没什么分别。
樱诺想了一秒钟,觉得他说得也对,即然都让他装成骜煌回娘家了,又何必在乎与他同睡一张床。
见她妥协,他心里有了一丝的雀跃。
“我想洗澡!”
“不好意思,这儿没淋浴器,只能烧开水冲冷水洗,而且只能用一桶水,要洗吗?”
汗,他背部都泛起鸡皮疙TA了,不洗澡能睡吗?他可是一年365年必须洗澡才能睡觉的人啊!
“你去给我烧水去!”他催促着她,真怕今儿不能洗澡长虱子。
樱诺冲着他翻了一记白眼,不是喜欢冒弃骜煌吗?不整整你,你还当我是软柿子捏揉。
“嘘,小点儿声,她们都睡了。”
“再说,我听外婆刚才说,好像停水了。”
‘轰’,又是一枚炸弹,骜政冷峻的面色微微有些白了,然而,樱诺却心情大好,吹了一记口哨,心情爽快地爬上了床,甚至四仰八叉躺到了床上,鞋子不脱,袜子不脱,更不用说身上的衣物了。
“喂,谷樱诺,起来。”
她咋能这样子睡觉啊,在骜家的时候,她没这样啊,或许,是他没有瞧见,因为,他从来没有与她单独相处过。
“谷樱诺,去给我打水洗脚!”
“不用洗了,人家骜煌以前住在咱们家,也从来不洗脚,随乡随俗嘛。”
啥?不洗澡,连脚也不洗,而他弟弟骜煌曾经也是这样子与她相处,他头都快要爆炸了,骜煌与他一样,都是有洁癖的人,难道说,他喜欢一个女人,一切习惯爱好都被她同化了。
“谷樱诺,你们家不讲卫生,要被批评的。”
哪里有这么邋遢的一家人,不洗澡,甚至连脸,脚都不洗就睡觉。
“我外婆的外婆是彝族人,她们以前都不漱口,一年梳一次头,脚也一年只洗一次,澡也是,这传统自从外婆的外婆开始就一直传了下来,种族不一样,自然习惯就不一样,亏你还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连一点也不懂。”
天啊!他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天下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他在京都任官多年,曾也接触过彝族高官,可是,人家也西装笔挺,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干干净净,玉树临风,哪里像谷樱诺嘴里说的,一年只洗一次澡,一年只漱一次口,只洗一次脚,只梳一次头,这么邋遢,不知道皮肤上会堆积多少的细菌。
骜政打了一个冷颤,忽然灵机一动,抓住她玉手,挽起了她衣袖,雪白玉润的肌肤迎入眼帘。
如此雪白细嫩,晶莹剔透的肌肤,哪里会是一年只洗一次澡,他才不相信呢,当他是三岁小孩好骗啊。
“哪儿能弄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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