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热,不过热的是心不是身,陶悠悠摇了摇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沉默许久后,郑耀阳转开了音响。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有一位好姑娘,
……
古老的歌曲,陶悠悠上初中时音乐教师教过。
一种对逝去时光的怀念伤感涌上心头,陶悠悠和着节拍低声哼唱起来。
哧一声,郑耀阳猛地踩了刹车。
“郑哥,你干嘛?”陶悠悠吓了一跳,他要停车没问题,可是不能就在大路当中停下啊!
郑耀阳不答,紧盯着陶悠悠问:“你今年多少岁?”
“二十七。”陶悠悠莫名其妙看他。
“你唱歌时跟她真像,那年她也是二十七岁。”郑耀阳失神片刻,重新启动汽车。
又想起他老师了,陶悠悠感到怅然。
郑耀阳今年才三十岁,以后漫长的人生难道就靠着回忆生活下去?
郑耀阳在榕州也买房子了,不过,跟青阳一样,也是没装修,就买了一张床一套沙发。
如果他老师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他这么样自虐似生活着,陶悠悠按捺不住劝道:“住的舒适心情才好,简单装修一下也可以啊。”
郑耀阳漠淡地摇头,忽又迟疑,看了陶悠悠一眼,沉吟了一会说:“以后你开拓业务经常到榕州来,要不然就整弄一下你住的舒服些。”
他从钱夹里摸出一张卡递给陶悠悠,“我不耐烦弄这些,你帮我打点吧。”
装修房子这么大的事哪能由人代劳,陶悠悠瞠目:“我不知道你的爱好啊。”
“按你喜欢的风格弄就行,我随意。”
“可是我这次出差的时间也不能很长。”一百多平的房子,没有一两个月装修不完吧?
“你看着有多少时间就弄花多少时间能做完的装修。”郑耀阳不以为意,想了想又问道:“咱们住酒店去,你今天就开始弄。”
得,赶鸭子上架了。
在榕州能呆几天呢?她目前的成交量三个月有六万部,郑耀阳如果五万部,则超额了,可以以出差的名义在榕州呆一个月,如果给她三万部的单做,她还差一万部才够十万,得赶紧到别的地方开拓业务。
陶悠悠有些纠结,想问个清楚又不好意思,她觉得问了显得给他们的交情打上利益标签似的。
陶悠悠趁郑耀阳去上班的时间给董家声打电话请教。
“他怎么把装修房子这样的大事交给你?老师,他不会是喜欢你吧?”董家声一惯从容沉静的,这回声音却微微变了调。
“怎么可能?他满脑子只有他老师。”陶悠悠面前闪过董家声俊挺的眉毛微微蹙起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一定,毕竟他老师已经去世十年了。”董家声说。
“十年时间很长吗?是不是咱们如果没在一起,你顶多也就想我十年?”陶悠悠脱口而出反问道。
这帽子扣得有些大了,否定郑耀阳就是在否定自己,董家声不敢再深究了,急忙转换话题。
“装修最耗时间的是量身定做室内装饰,郑耀阳不在乎,你就别做细致的室内装饰了,天花板和墙壁不用做造型找平刷乳胶漆就行,厨卫铺瓷砖,厅卧木地板,门窗包边,简单地做一面影视背景墙,整体厨房和家具全部订现成的,赶工的话半个月做完,工钱给的高些,估计他也不在乎多花个几万。”
有道理,陶悠悠茅塞顿开,应了声好,又问董家声考察办厂的事有没有眉目。
“应该没意外,青阳县政府开出的条件很优厚,招商班子的人看起来都是干实事的,这两天别说请我们唱K喝酒,连饭都是叫的餐馆外卖,大家一直在磋商投资办厂的事。”董家声说,停了停,有些不情愿地道:“县委书记是齐中天的战友,通过齐中天的牵线,已经有五个青阳籍的企业家派了考察团回来了,青阳县委已定下工业园区的地址和面积,国道和高速公路通往工业园区的直达六车道道路正在筹备中,马上投入铺设了。工业园之后,青阳还要建设中药材批发市场和服装批发市场。”
这么说,如果执行得力,未来的青阳将是全新的风貌。陶悠悠有些向往,愣了愣说:“外面不是一直在传,青阳财政穷的不得了,连修国道的钱都没有怎么有钱修通往工业园的道路,还是六车道。”
“从民间有偿募资的,青阳地方经济不行,外出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可不少,这一看换了领导班子,霍霍磨刀要办实事了,愿意赌一把对家乡经济尽一份绵薄之力的人不少,工业园招商成功后,厂商购地建厂房的钱就可以还债了,而且,中药材和服装批发市场已经打出广告,也有不少人心动交了意向金。”董家声闷闷说。
这也可以?饼先画出去就让人家掏钱,陶悠悠乍舌之余,对齐中天那位刚走马上任的战友很是好奇。
陶悠悠按董家声的提议开始装修郑耀阳的房子,虽然什么都撒钱请装修工人做,也还有很多事得自个儿亲自做的,陶悠悠一逮着郑耀阳得空的时间就拉他一起干。
琐事做得多了,郑耀阳坚冰一样的冰块脸也越来越柔和。
陶悠悠和他说话也越来越随意,浑然没有第一次见面被他冻得不能动弹的拘束。
这晚两天坐在酒店房间露台上品咖啡时,陶悠悠忍不住说:“我以为像你这种地位的,应酬肯定很多,想不到你从来不出去。”
郑耀阳包的套间,一里一外两个房间,两人住在套间里,对彼此的作息再清楚不过,郑耀阳每天两点一线,下班准时回酒店,从来没出去应酬过。
?
☆、已生厌
?
“工作能力又不是应酬出来的。”郑耀阳晒笑,化了坚冰的脸没有那么冷硬,有一种入了俗世的平和。
陶悠悠发现他长得很好看,不是齐中天的阳刚冷硬威严悍然,也不是董家声的英俊挺拔阳光开朗,他的面部线条明晰完美,五官清冷精致,像大理石雕塑般迷人。
“郑哥,你有年轻时的照片吗?”陶悠悠好奇地问。
郑耀阳掏出皮夹。
那是一张合影照,郑耀阳和他的老师。
年轻时的郑耀阳清润翩然,陶悠悠怔怔地看着他旁边的女人,她怎么觉得有些面善呢?
晚上陶悠悠又做噩梦了,没顶的凉浸浸的水里,水草缠住了她双足令得她无法动弹,越来越多的水灌进肺部,呼吸窒息意识也迷糊不清了。
绝望里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朝她伸过来,她惶恐地紧紧抱住那人,那人挣开了她把她紧紧环抱住不让她缠他的手臂,陶悠悠觉得不安,只有抓住什么才能安心,她也抓住什么了,可是,那人的手拼命地要掰开她的手不让她抓……
陶悠悠啊地一声尖叫,从床上蹦起。
厚厚的丝绒窗帘低垂,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陶悠悠胡乱摸索,许久才摸到吊灯开关。
明亮的灯光驱赶走黑暗,陶悠悠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身体抖颤了半晌,无意识间就拿过手机拔打了齐中天的电话。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齐中天很快接了电话。
似乎他每次夜里接到自己电话都是这句话,陶悠悠屈起膝,把头埋进膝盖里一言不发。
“怎么啦?天大的事我给你扛着,不要紧的,告诉我,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传来悉悉声响,齐中天似乎下床了,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为什么你要拒绝我?别说你不喜欢我,我不信。
陶悠悠咬住下唇,无声地哭了起来。
“别哭,乖啊!你从来都很坚强,你是最棒的。”她没有发出哭声的,齐中天却感受到了,温柔地生硬地哄着,粗犷的声线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
就要哭,就要你心疼。
陶悠悠在心中说,不压抑了,放声大哭起来。
“乖,别哭,告诉我出什么事了,要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齐中天整个心乱了。
偏不告诉你。陶悠悠悻悻想,伤心地哭个不停。
陶悠悠忘了,郑耀阳就在外面,她哭得那么大声,郑耀阳听到了,当即过来拍门。
“陶悠悠,你怎么啦?”
“说话的男人不是董家声,是谁?”齐中天在电话那头听到了,急得声音高了八度,“悠悠,你被人拘禁了?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他都想到哪里去了,不说话不行,陶悠悠大声跟郑耀阳说:“没事,做恶梦了,现在好了。”又压低声音对齐中天说:“没出什么事,我就是做恶梦了。”
做个恶梦你哭成这样!知不知道我快急疯了?齐中天背脊汗淋淋没力气破口大骂,亦且心疼得慌骂不出来,软了声气哄道:“别怕,倒杯水喝几口冷静冷静。”
陶悠悠去倒水喝不说话了,齐中天来回踱步,烦躁地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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