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只是比我离成功更近一些而已......”夏初妤像是被他说服。
“如果你很努力,同时又很有天分,那即使在过程中有过弯道和挫折,也迟早会迎来成功。旁人对你的磕绊只能是暂时的,你能做的最大的报复就是加倍努力,总会有一天站上连她都企及不了的高度。”
夏初妤几乎是瞠目结舌地看着身侧这个男人,难道她今天风云诡谲的变故他竟然这么迅速就全部知晓?
不等她继续疑问,顾元灏又抢先一步开了口,不容置喙:“到了,下车。”
他理了理西服纽扣,对着她的背影宽阔有力,星光将他整个人镀印得温暖柔和,让她不自觉移不开眼。
迎面袭来的风很大,眼前空旷。
空地很寂静,环境也很好,往里走了几百米,初妤瞧见了一排排零次栉比的三四层楼的房屋,似乎刚刚装修不久等待开业的模样,“这是哪儿?”她问。
顾元灏捡起地上的一些垃圾,丢进附近的垃圾桶,指着那些屋子,“一个月后,顾安堂在这里有一个剪彩仪式,你还记得伦敦那份被你毁掉的和安东尼先生的合约么?”
☆、我想要的时机是你
初妤霎时被他说得脸红,“我以为你忘记这件事了。”
顾元灏失笑,怎么可能忘记......不过幸好,“我现在终于等到了一直想要的时机。”
原来之前在顾安堂里听到的关于高层会议上顾元灏的“时机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他为何要告诉自己?初妤望着他的背影,“究竟什么是你想要的时机?”
顾元灏身形稍怔,侧过脸,暖灯自他的鼻梁至下颚镀出一层虚黄的光晕,他唇线微动,那模样像是在嚼着一个字。
——你。
然而笑一笑,说出口的却是“将这一整块空地投入市场的最佳时机,顾安堂的新起点。”夏初妤听得似懂非懂,顾元灏推开厚重的门,继续往里走。“跟进来。”他喊她,初妤觉得自己的脚步声踏在如此空旷的地面上,正宛如踏在谁人的心脏上,竟然会有一种朝圣的心情。
“真大。”她仰直了头,望不到顶。
顾元灏望向正中方向,语气都放得悠远:“这里就是顾安堂和安东尼合作的地标,一月以后的剪彩仪式,他也会来。”
“安东尼先生会亲自来?”初妤满眼讶异,如果说在伦敦她毁掉合约后从Ada和顾氏叔侄的对话里得知了安东尼的形象——神出鬼没、软硬不吃、脾气古怪、非常讨厌被爽约......按道理他应该对顾元灏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峰回路转这么快敲定了合作,而且还十分有诚意的样子。
“你是怎么成功说服他的?”
“去毛里求斯是最后一次博弈,因为得知了他最近的行程,我就安排了一场巧遇。“他领着她走上圆弧楼梯,“时间总不会白白逝去,从伦敦回来之后我花了一些功夫去查安东尼最近喜欢收藏的东西。然后在毛里求斯,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他喜欢什么?”她越来越好奇。
“到了。”他不答,指着二楼正中央立在她面前不远的这个古董架,初妤小步走近,年代久远极具古典气息的古董架中央,隔着玻璃上了锁,里面立着一本牛皮书,像是十七、十八世纪时英国贵族收藏的那些藏书,夏初妤摇摇头,“扉页上的字我好像都看不懂。”
“安东尼想找这本书很久了,这是伊丽莎白一世到詹姆士一世期间修订的宪法法典文献抄本,弥足珍贵。”
夏初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么重要的书,一定要好好珍藏。”
从顾元灏每一个字符间初妤都可以体会出他付出的心血和执着,眼前的这本书涵义太重,他未向人提及的重要性对她全盘托出,在如此清澈的夜晚,让她宛如守护着一个晶莹如鸡蛋般的秘密。正因珍视,所有才有了一月后的那场意外里,她那样奋不顾身地想要去夺下它、保护它的行为。
--
没有更新是因为我跑去看了2遍小时代+细细回味+写了一篇影评,满满的都是我的青春呐。
☆、星夜肩并肩喝酒
走出偌大的这排房子,顾元灏忽然有个提议,“敢不敢一起喝点酒?”
她扬起下巴,“有什么不敢的。”
顾元灏笑着让她在原地等他,他按了按手中的钥匙,不远处的车前灯便一闪一闪亮了起来。
她双手扣在背后数着格子一步一步往外延走去,数到十时一回头,恰好就看到顾元灏正捧着硕大的车载冰箱朝她走来,他已经将西服外套脱了扔在车内,洁白的衬衫袖扣也松散解开往上挽了起来。
他递给她一罐啤酒,她很爽快地拉开拉环,仰脖灌了一大口。
顾元灏也将拉环往身后一丢:“这排房子刚买下来那一年,就是我在佛镇遇到你那一年。”
初妤霎了霎眼睫,仿似这三年光阴一眨而过:“没想到你为了等一个时机可以等这么久。”
“何止这三年。”顾元灏眯了眯眸,年轻时候留学美国,一边读书一边试着培养自己在国内的羽翼,回国后从顾允鹏将他安排进顾安堂实习开始,到后来一步一步将顾允岩手中的权力悉数夺到自己身边......皆是忍辱负重。顾元灏捏了捏见底的啤酒罐,双手枕头长叹一口气就往地面上一躺,初妤犹豫了片刻,也跟着并排躺了下来。
头顶上的星星像钻石一般,躲在云层后面观看着他们。而漆黑的夜色如寂静粘稠的浓墨,正将他和她紧紧卷在这幅画卷之中。
“顾元灏,既然安东尼的合约已经敲定,我也不欠你了。”言下之意就是不许再为了之前伦敦大火错过电话的事情为难她了。
“噢?我好像不记得这次的谈判里面有你夏初妤的功劳。”
“怎么没有。”喝了酒的初妤开始耍贫,“顾元灏,你有没有想过你会重遇安东尼先生,是因为你恰好将原本的合作案提前了一周谈,而你为什么要忽然提前行程,不就是因为被我气得要出国冷冷我吗?所以这冥冥之中都是有关系的,你要感恩我的好,是因为我你才能追回之前没谈拢的那起合作案。”
“好,都是你的功劳。”顾元灏摇头失笑,一双黑漆漆的清亮如极星的眼眸牢牢锁定住她,在夜空下仿佛天大地大独他最大。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飘飘地就随了她,“没劲!”夏初妤坐直身子弹了弹身后的灰尘,夜风甚凉,将她的发丝吹迷了眼睛。
顾元灏也跟着站起来,“说了这么多,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今晚为什么不开心了么。”
“你竟然不知道?”
“我说过,如果你不主动对我说,我不会去查证你的生活。我之所以会这样猜测,是因为你的心情完全写在了你的脸上。”
夏初妤耸耸肩,认真想了想,才说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谢谢你。”
还没到公演,她和秦词的这一场戏,现在论输赢都还为时尚早,她也要懂得忍,像他一样。
☆、初妤的小心机
时光已至秋。
墨城舞蹈学院的学生陆陆续续开始返校,李霖这边的舞蹈训练也愈发如火如荼,道具组、舞美组、还有音响组等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都已参与到这场名为《魅》的舞蹈排演之中,初妤的拼命三妹精神又不自觉间发扬光大了,几乎每天都是最早一个到来,最晚一个离去。
终于迎来疲于奔命的一天画上句号,更衣室里姑娘们窸窸窣窣八卦着夏初妤和秦词的不和。
“演艺圈嘛,常有的事儿。”
大家都相视一笑,“李霖老师再偏爱夏初妤,如果秦词的父母出面说几句话,薄面总还是得给的。”
“唉。”有人叹气,似是不甘,“其实我们都看过夏初妤的歌舞青春比赛视频,绝对是创作表现功力一级棒,老师挑她这个决定绝对是没错的,而且嘛我前几天还听说老师情绪不太高......”
“怎么说怎么说?”立刻引发了一群人的惊叹。
“大概意思就是觉得夏初妤是新鲜血液里的好苗子,秦词已经老了,观众需要更新一批的优秀舞者刺激眼球吧。”
“说不定秦词针对夏初妤,就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那也只能说明她这个前辈实在是心胸太狭隘了......”
等到她们三三两两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夏初妤适时敲了敲门,果不其然,里面的声响有了片刻的止息,初妤推开门和大家若无其事地打了招呼,姑娘们都很默契地换掉了话题,“初妤你又这么晚啊,赶快换衣服回家吧,我们先走了哦!”
“嗯,路上当心。”初妤微笑。
走廊外人声渐息。
夏初妤对着梳妆镜慢慢将渐长的刘海往右侧拨了拨,她的唇畔忽然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像若有若无的飞絮——看来大家对秦词的意见都是秘而不宣的,也即这连日来她被秦词呼来喝去的样子大家都没有视而不见。
秦词进组第一天,连续让夏初妤所在的伴舞一组针对同一套动作重复跳了十遍,初妤脚尖都麻木没有知觉了,然而出乎秦词意料的是,初妤反而因此找回了之前在舞蹈上的感觉,表现力十足,不止表情有感染力,动作更是完美至极,李霖惊讶于她的改变,还以为是秦词的建议起了效果,只有夏初妤本人清楚,只有首先改变自己的心情,才能将任务完成的漂亮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