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秦岭都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出了车祸,他只觉得很是突然。可是白静......
秦岭起身坐到白静身边,白静面无表情,视线垂的很低,只能看清颤动着的长长的睫毛,看不清眼中的神色。秦岭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电视机的画面还在继续,周围围观的人很多,白静注意到两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夫妇正哭的伤心欲绝,那长相和周晨有几分的相似。担架被推进救护车,两位老人也上了去,不一会儿就扬长而去。
秦岭拿起旁边的遥控器,画面一下子定格,然后黑了下去。
“这两个人,我一直都是讨厌到了极点的,可是他们突然间就死了,我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白静的声音低低的,有些迷惘,还有些叹息。
周晨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毕竟陪着她走出了一段灰暗的时光。司徒馨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毕竟是流淌着一样的血液。两个人就这么死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怎么能让她不唏嘘。
秦岭懂她心中的不好受,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种矛盾的心情,只能由白静自己去纾解。
“司徒隽给我打过电话,说下周约我一起吃饭。现在看来,他不会来了。”
秦岭紧了紧手:“那你呢?你想去吗?”
白静终于抬起眼,歪着头看着他,目光有些不解。
“你不是想和司徒家划清界限吗既然他不能来,你可以去。而且,我知道你也想去送司徒馨最后一程。”
白静瞳孔微动,并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
秦岭轻轻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眼神一下子变得悠远:“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去见见这位司徒家新任的掌门人。”
白静闭上眼,伸手搂住他的腰,窝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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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是第二日接到了司徒隽的信息,说下周不能来t市了,有时间再来看她。却是至始至终没有和她提及过关于司徒馨半点的事情,白静静默半晌,删除了那一条信息。当天中午,白静就和秦岭登上了最早一班飞往t市的飞机。
秦岭推了公司里的所有事情给韩深,可怜的韩特助在奖金再一次被扣光之后又披着马甲上阵杀敌了。
两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
司徒家的老宅在城郊的盘山别墅,从飞机场打车到那里要花上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秦岭事先安排过,金盛在t市的分公司早就派了人过来等着。两人落了地之后立马上了车往老宅而去。
一路上白静都没有说话,偏着头看着窗外。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窗外急速闪过的一切都是既熟悉又陌生。她的一颗心,有些沉重。
秦岭一直在看着她,右手紧紧握住她的,十指相扣间,他能察觉到她的那份痛苦与紧张。
快到老宅的时候,即使是坐在如此宽敞的车中依旧是让人觉得腰酸背疼。近乡情怯,越接近就越是抵抗不住那份快要濒临崩溃的感觉。白静软着身子靠在秦岭的身上,闭着眼睛,脑中闪过的全是自己在这座牢笼似的地方度过的那些日子。
“秦总,到了。”车子停下,司机回过头来轻声说到。白静闻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走吧!”
说着就要开门下车,胳膊却被拽了一下,白静回头,秦岭面色有些担心:“你真的要去?”
白静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都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到了,干嘛不进去?那得多吃亏啊!”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容有多么的难看,有多么的勉强,秦岭自知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司徒家的老宅是标准的中式别墅,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从大门门口看过去,听不见一点儿的声音。白静以为今日的司徒家一定是来往吊唁司徒馨的人很多。司徒家是t市的大家,她还记得当时司徒铎去世的时候,葬礼办的很是盛大和肃穆。
可是现在,却是一丝也感觉不到那种悲伤的氛围。这座铁做的牢笼一如既往的没有半分的人情味,让白静没了心思再踏足进去。
“怎么不进去了?”秦岭依旧握着她的手,看见了她的犹豫,轻声的问到。
“我......”
一声尖刺的刹车声传来,打断了白静要说的话。两人循声看去,只见黑色奔驰上下来一个人。先伸出来的脚上皮鞋一尘不染,一身黑色的西装很是合身,衬着高大的身材越发的笔挺。他的长相是很是俊朗,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浓眉大眼是北方人的长相,利落的短发更是添了几分的英气。白静一直都知道他是不同于司徒家的其他人的,却是没有想过他长得这么的不像司徒家的人的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是司徒家的人。
从司徒隽下车的一瞬间,秦岭就一直在注意着他。两个男人隔空视线相对,很多的东西就已经明了。
司徒隽几步走过来,视线不动声色的从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中移开落在白静身上:“怎么回来了不进去?”
他的声音和记忆中的一样,永远是不急不慢的,有一种让能她心平气和下来的力量。
“司徒馨呢?”
司徒隽对白静的突然出声一点儿都没有意外的感觉,淡淡答道:“已经连夜安葬在了司徒家的公墓中了。”
白静身子一顿,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然后点了点头。
“留下来吃饭吗?既然我不能去g市了,就和你们在这吃一顿,聊表我的心意,怎么样?”他这话虽然是对着白静说的,可却是看了一眼秦岭。
秦岭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既然这样,我们就留下一夜,明日再回去。”秦岭赶在白静面前开口,白静微皱着眉,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决定。
秦岭偏过身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白静才松开了眉头,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司徒隽看清了两人之间的亲密,眼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面上却是依旧云淡风轻:“那就进去吧!别在门前站着了。”
司徒隽右手食指在门前的指纹识别系统上一按,门缓缓地开了。他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意,和两人点头示意之后先走了进去。
白静轻微的晕车,自上车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好,苍白的吓人。秦岭有些心疼,让她半靠着自己,整个身子的重量尽数压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着也随了司徒隽走了进去。
第62章 黑夜明珠
第62章黑夜明珠
司徒隽并没有让白静和秦岭在司徒家正式的长桌上吃饭,而是在餐厅靠窗的地方选了一个小圆桌,招待两个人。因为这样,这顿饭就不像是在尽地主之谊,而更像是欢迎刚刚回家的小妹和妹夫。
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六菜一汤,都是白静平时爱吃的样式。
“我特地让王阿姨做的,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司徒隽加了一筷子鲜蘑菜心放在白静碗中。
自然是好吃的,白静吃了一口,却觉得口中发干。
“怎么,不好吃吗?”司徒隽观察入微,见白静咀嚼的动作一顿便知道有异。
菜还是那个味道,可是这人......却不再是当年那个人了。
白静很好的压下心头那份酸涩,摇摇头:“不是不好吃,我有点儿不太舒服。”
司徒隽放下碗,仔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肯定是晕车难受了,要是吃不下就上楼歇着,我让王阿姨把菜热着,等你醒了再吃。”
白静确实是吃不下,也确实是难受极了。闻言不禁心动,看了秦岭一眼,秦岭点点头,她便上楼去了。
她原来的房间在二楼上了楼梯左拐第三间,进了门,白静靠在门板上,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一如她离开之前的模样。就像是......她从未离开一般。
脚下有些虚浮,脑袋也晕晕的,来不及再想什么白静扑到了床边,蒙着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静这么一走,餐厅中只剩下了两个男人相对。两人俱都是一点儿异样都没有,静静的吃完了这顿饭。有人来收拾桌子,司徒隽先站起来:“有没有兴趣陪我去走走,秦岭。”
这还是时隔多年,他第一次正面叫他的名字。秦岭也站起来,身材高大挺拔,却把那股气势很好的压了下来,没有丝毫如临大敌的慌乱:“当然,乐意奉陪。”
后院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足有几公顷,修剪的很是平整。站在这里,整个视野都开阔起来。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夕阳西下,清风徐来,司徒隽的声音有些淡然。
“当然,永生难忘。”
司徒隽回头看着他,和三年前没什么区别,少了那时的几分戾气,多了些捉摸不透的沉着。司徒隽自然是知道这几年秦岭的成就,也知道他为了实现当初的那些做出了多少的努力。这样的一个男人,或许才是真正能配得上小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