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爷爷,爹上面还有裁好的巴掌大的牛皮纸。”姚清远抬眼看着姚爷爷和姚长山道。
一看就是让人垫着吃的,省的手脏,把棒子面葱花饼拿脏了。
姚爷爷看了眼篮子里的棒子面,这量明显是给他们准备的,“亲家姥爷想得周到啊!”姚爷爷感慨道,“长海……”
“俺晓得,爹。”姚长海说道,“清远把饼分一下吧!都饿了。”
“是,爷爷。”姚清远说道。
他拿着牛皮纸,把卷好的饼抓起来,递给了姚爷爷,“爷爷!”
姚清远又递给了姚长山,田姑爷。递给姚长海的时候,“你们先吃,吃完替我。”
姚清远一一分给弟弟们才开始吃玉米饼。
“这饼好软和。”姚建远双手捧着饼子道。
“嗯!里面掺了一半的白面了。”田姑爷品了品说道,“不然不会这么软和。可比乡公社食堂里的玉米饼软和多了,那饼子硬的能当砖头使,糙的能把嗓子给拉坏了。”
“说什么呢!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姚爷爷训道,“前些年连‘砖头’你都吃不到,刚吃了几年饱饭,就忘本啊!”
“知道了,爹!”田姑爷板着脸转移话题说道,“小的们,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几个孩子挤眉弄眼的,看着田姑父,一脸你完了,又挨训了。
田姑爷大口大口咬着葱花玉米饼泄愤。
“他姑父。吃完了,快来替我。”姚长海说道,他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呃……好。”田姑爷把手中的牛皮纸放进竹篮子,双手扶着自行车的车把,“小舅子,好了,松手吧!”
姚长海这才松开车把。然后接过姚清远手中的篮子,垫着牛皮纸吃下了玉米饼,“呀!还剩几块儿,爹。”
“分给你们走路的吧!俺坐车的就不吃了。”姚爷爷说道。
“我也不吃,俺也是坐车的。”坐在横梁上的姚墨远也道。
姚长海提议道,“爹。剩下的留给我娘他们吃行不。”
“行。”姚爷爷应道。
田姑爷笑眯眯地说道,“墨远社火好看吧!”
“好看,可是为什么要叫社火呢!”姚墨远小朋友歪着脑袋,是个乖宝宝,不明白就问、
“这个……那个……”田姑爷挠头了。好像这社火年年有,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祈求地看向姚爷爷。
“哦!俺只知道,庆丰收的时候,扭上一扭。”姚爷爷说道,“至于其他的代代相传就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可不知道。”
“别看我!”姚长山摆手道,“俺字认的不多,我记得抗战胜利时,咱们村的腰鼓打的最响。对了,还有咱们国家成立那一天,全县都陷入了疯狂的海洋。整整闹了三天三夜。”
“墨远,问你小叔,你小叔的学问最高了。对了问清远,他也是高中毕业了。”田姑爷极力的把转移视线道。
姚清远摆手道,“这个老师又没有教过,按我的理解是祭祀、节日里庆祝表演。”
姚长海笑道,“ 社火 亦称 射虎,是北方地区在祭祀或节日里迎神赛会上的各种杂戏、杂耍的表演。”
“瞧!我理解的不错吧!”姚清远笑道。
姚长海接着科普道,“社火产生的年代相当久远,它是随着古老的祭祀活动而逐渐形成的。远古时的人类正处于幼稚时期,生产力极其低下,原始先民们对人类的生死,及自然界星的许多现象如对日月、灾荒等既不能抗拒,也不可能理解,只能幻想借助于超自然的力量来主宰它,于是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神。当社会生产由渔猎转入农耕,土地便成了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于是渴望风调雨顺、农作丰收或驱鬼逐疫的祈禳性祭祀活动便产生了,久而久之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各种表演了。”
“小叔,你懂得好多耶!”姚致远满眼小星星地说道。
“好好学习,等你上了大学,书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姚长海揉揉致远的脑袋道。
“可小叔怎么知道那么多?”姚军远好奇地问道。
“姥爷家有好多书,小叔自然是从书中看来的。”姚长海揽着军远的肩头道,“军远以后多看书,就什么都知道了。”、
“爷爷,爹,明年我们还来好不好。”姚墨远伸手抓着姚长海的胳膊道。“小叔我们带上妮儿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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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三更
☆、第65章 家里的娘子军
姚长海刮了下他的鼻尖,“小机灵鬼,小叔想拒绝都难,不过如果妮儿来的话,小叔可就不能在驮着你了。”
“是哦!”姚墨远皱着眉头想啊想得!
看着姚墨远一脸烦恼地模样,其他的人抿嘴直笑。
“啊,小叔,那时候,我长大了,可以爬上树看。小叔就驮着妮儿好了。”姚墨远笑道。
“好,明年咱们再来。”姚长海应道。
小家伙儿们甭提多高兴了,连清远、致远都不例外。
“小叔,小叔,讲故事吗?”姚军远跑过来,拉则姚长海的手道。
“好好,想听什么?”姚长海轻笑道。
“大闹天宫。”姚建远笑道,“博远哥哥看的电影不是大闹天宫嘛!”
“好,就给你们讲,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姚长海悠扬的如大提琴似的声音响起,讲起了大闹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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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已经过了晌午了。”大娘看看窗外正午 的太阳说道,“爹和博远爹,小叔子,田姑爷和孩子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到下午了。”姚奶奶扔下手中的牌,玩儿了一上午,“这肩膀都酸了,看来是天生劳碌命,歇歇就浑身酸疼。”
大娘和三大娘也是捶着自己的肩头。
妮儿腹诽道:一上午就这么坐着打牌,不怎么动,当然又酸又沉了。
“娘,我给你捏捏吧!”连幼梅跪坐在姚奶奶身后,捏捏姚奶奶的肩膀。
当然不是胡乱按摩,而是摁着肩井穴,手法不轻不重,“好舒服!”姚奶奶轻呼道。
“娘,水烧开了。”姚夏穗掀开帘子道,“要喝水吗?”
大娘起身下炕,活动了一下道。“娘,喝水吗?”
“倒吧!一上午光顾着玩儿了,水都没喝。”姚奶奶点头道,随即对身后地连幼梅道。“好了,已经好多了。妮儿怎么样!一上午都没听她哼哼!”
连幼梅看着妮儿道,“娘,瞧自个玩儿呢!”
一下子几个女人都看向了躺在炕上的妮儿。
三大娘惊奇道,“娘,你说说,俺养了四个孩子都没见过这么乖的,除了要尿尿,哼哼几声,其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弟妹。你也太轻松了吧!都不见你洗尿布耶!”
“是啊!”大娘也道,“咱们妮儿就是聪明。”
“谁家有了孩子,这院子里不是彩旗飘飘的。就咱家院子里少的可怜,也听不到婴儿的哭声。”三大娘笑道,话锋一转道。“娘,栓子家的生了。”
大娘接过姚夏穗粗瓷碗,连幼梅赶紧把炕桌放在炕上,几个人又重新坐下。
大娘直起身朝屋外喊道,“夏穗把剩下的水舀到暖瓶里,别忘了你小叔屋里的暖瓶。”
“知道了,娘。”姚夏穗在屋外应道。
大娘又坐回来问道。“生了,男孩儿、女孩儿,他家可是六个闺女了。”
“猜猜!”三大娘,挑眉卖起了关子。
“不用猜,准是男孩儿。”连幼梅一只手逗弄着妮儿笑道。
三大娘瞪大眼睛问道,“弟妹怎么知道的。你可是都没出过门,出了月子也没串门。娘和大嫂忙着筹备婚礼,也没出去啊!”
“这还用猜嘛!”大娘意味深长地笑道,“从他们三天送来的面条就看出来了。”
“噗嗤……”三大娘也笑了起来,“生了儿子就是不一样。白面做的面条可真够奢侈的,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广播一下,”
“对呀!栓子家的生的前几个我不知道,这后俩是女孩儿,送的面条,清水的能晃出人影儿。”连幼梅笑道,沉吟了一下,她又感慨道,“这下子栓子家的日子应该好过一些了,不会非打即骂了吧!”
“盼了多少年了,总算盼来一个儿子。”大娘附和道。
“是啊!”连幼梅附和道。
要知道,在农村,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农村,各家对子嗣的传承非常看重,如果那一家没有儿子或孙子的话,他们一家人都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甚至背地里这些没有男丁人家还有一个难听的名字叫做‘绝户’,意思就是说,没有带把的子嗣,这一户人家在这里就断绝了。而那一家男丁多,他在村里的势力就大。
姚家三代陆陆续续成长起来,在姚湾村的话语权就会越来越大。
而与之相反的栓子家,大名姚栓根,一家从战争年代过来,只留有这一条根和老娘,其他人全都没了。
所以拴住这家里唯一的根,自从他成家后,就一直盼着生儿子。
这个刚出生的男孩现在可以说是他们栓子家唯一的宝贝,可是栓子家唯一一个传承香火的人。
“也许吧!”姚奶奶挑眉道,“这么多年栓子家的一直是个受虐的小媳妇,要么有了依仗一下张狂起来,要么继续是小媳妇。”
“娘说的有道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连幼梅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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