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裴廷清严肃地教导我生命在于运动,人越是懒散,越容易苍老、生病,我执意地拽着他的胳膊,仰着脸凝视高大的裴廷清,理直气壮地反驳在家里也可以做运动,外面太喧闹,反而不利于修身养性。
裴廷清停下脚步,垂眸戏谑地看着我,他的唇畔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反问我比如呢,在家里可以做什么运动?
我们两人正站在院子里,身边的花园里蝴蝶兰盛放,色彩斑斓如蝴蝶一样飞舞,裴廷清的侧脸轮廓被头顶洒下来的阳光分割,线条清晰而坚毅,这样的繁花似锦和丰神俊朗如神一样的男人,我忽然再次被迷失了心智,脱口而出对裴廷清说我们可以做床上运动。
下一秒钟裴廷清大笑,肆意而风华绝代,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笑,他是个很有修养、很绅士的男人,平日里笑时也是淡淡的,偶尔发出的声音低沉,此刻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他从未放纵过的年少,我眼中忽然一片酸涩,顿时心疼起这个男人。
我伸出两条手臂抱住裴廷清的腰,依偎在他的胸膛里,我终于还是相信了他如最初一样年少,没有病重不会先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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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有没有觉得很搞笑?还有一章,明天是戚楚楚。
☆、至此终年(2)
裴姝怡自白(2)
后来裴廷清还是陪我待在家里了,种种花草、打扫打扫房间、做做运动什么的,我打发言峤去店里照看生意,借此制造他和戚楚楚相处的机会。
言峤这熊孩子跟谁都能掐起来,在此之前能约束他的只有裴廷清和段叙初,如今有了戚楚楚,虽然一时不能让言峤认可她,但至少戚楚楚是这个世上第三个敢和裴家三少唱反调的人。
很好,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哪怕裴廷清总说我是后妈,也改变不了我必须把儿子卖出去的决心。
大年三十这天,我终于把裴廷清放出去了,跟他去超市采购,一路上我开着车子,他翘着腿闲散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噙着笑说被关在金丝笼里的感觉真不好,今天终于有机会看见外面的世界了。
我瞥过去一眼,反问他那么其实此刻我正在遛鸟,或者遛狗吧?裴廷清闻言再次发出大笑声来,阳光透过茶色的玻璃窗照过来,他的脸上一派年少的恣意自在,大概是他最近的心情实在很好,他这几天笑的次数比过去几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这样真好。
他不再是裴家财阀的掌控人,也不再是m2k组织里的首领,过去二十多年他肩负着自己的使命,为我和我们的儿女倾其所有,耗尽了心血,无数的重担和责任压在他的身上,他每时每刻面对着很多的对手和机关陷阱,对方无不想要置他于死地,那时他活得太劳累、太艰辛、太身不由己了。
而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抛下一切,什么也不用管,如此任性而自在地活着,他说过人生中最幸运的是遇见了我,是啊,他生在裴家财阀那样的深宅豪门里,他这一辈子做得最冲动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在那晚的暴风雨夜里,把十七岁的我变成了他的女人。
我伸出一只手握住裴廷清的,问这是不是他从出生以来过得最自在、最轻松的日子,他点点头说能有这样一段回忆,死也无憾了,随后他像往常一样,用厚实的掌心将我的小手紧紧包裹。
忽然间我就哽咽了,眼中涌出一片潮热,一瞬间泪如雨下,我太心疼这个男人了,“大哥,你怎么能让一个人为你痛到骨髓里去?对不起,以前我任性而年少,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如今即便你给我机会弥补了,我还是觉得太晚了,这后半辈子怎么够?”
“所以不要再说下辈子遇上你就是我的劫难,如果真的有生生世世,我愿意花光所有运气,尝遍人间无尽苦楚,也要再次闯入你的世界和整个人生,跟你相爱、白首到老。”
在超市里裴廷清推着购物车,我的两只手挽住他的一只胳膊,如今我们是真正的合法夫妻了,在这个国度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我可以像其他妻子一样,对他笑着说话或撒娇,我把脑袋靠上他的肩膀,或是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那个时候和裴廷清见面都是偷偷摸摸的,更不可能像此刻这样亲密手挽手地走在一起,最初连想都不敢想,对比之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应该感谢裴廷清这么多年的付出、坚持和从未放弃。
在生活用品区域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妈妈推着购物车,那里面坐着一对双胞胎女儿,应该还不到两岁,短小的手臂攀在购物车上四处张望着,很好奇雀跃的样子,我转头告诉裴廷清,那几年里我也时常这样推着言峤,来买东西。
裴廷清闻言表情里有些愧疚和自责,很低沉地叫了我一声姝怡,但事实上他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回忆并没有他这个父亲参与的言峤的童年,其实我是想坐一次推车,体验体验小时候的感觉。
裴廷清当下跟我翻脸了,让我一个人赶紧先回去,他这个有风度、有长相的男人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估计到时候超市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车子里的是个智障儿。
我:“…………”
这个男人一会不毒舌,就不正常,我愤怒地瞪着裴廷清,指责地说我好不容易有一个心愿了,他竟然不满足我。
裴廷清特别嫌弃我这个脑子里有坑的女人,他这样高高在上如神一样的男人不想跟我走在一起,面不改色地抽出被我紧抱着的一条胳膊,裴廷清推着车子,迈开修长的腿走在前面,那个样子好像根本不认识我,这让我很想揍他。
女售货员用英语跟裴廷清推荐一款精油,说是具有催qing作用,不管是先生还是太太,都可以用这款精油来增加床上的情趣…………如此种种,反正此款精油很神奇,但售货员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侮辱裴廷清和身为裴廷清太太的我吗?她以为我们在某方面不行了,还要借助什么药物之类的吗?而且她看着裴廷清的眼神至于那么含情脉脉、暧昧而挑逗吗?她是没有发现我这个妻子在场,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吗?
果然裴廷清就算只是来超市买东西,也能招桃花,我真不该让他出来的,这种情况我怎么能忍?我几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先把随身携带的结婚证拿出来给女售货员看,随后告诉她我们在某方面的能力很强,不需要任何情趣物品,让她还是另寻下家吧。
我其实很想霸道地吻住裴廷清,这样更能证明这个男人是我的,但想想我毕竟不是年轻的小姑娘了,如今一大把年纪了,若是再做出此种行为,多少有些不知廉耻。
当然,如果这个售货员还是不识趣,我就打电话把言峤叫过来,让他看看外面这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是如何欺负他母亲的,无论什么时候言峤都会护着我,他必定会把这个超市收购了,然后将所有的女工作人员都炒鱿鱼。
所幸这次裴廷清没有再黑我,他腾出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凑过来在我的额头上温柔地亲了一下,我还处在受宠若惊飘飘然的状态下时,他抬脸用英文低沉地对售货员说我确实是他的妻子没有错,但我患了老年痴呆症,让女售货员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我:“…………”
说好的不毒舌、不黑我呢?这男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毁我名誉,难道他不觉得有失他的颜面吗?
然而裴廷清告诉我,他只是想让有可能靠近我的那些男人,对我望尘却步,这样只有他一个人要我,他就不会有情敌了,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还真是…………剑走偏锋,由此可见裴廷清是个连腹黑起来都与众不同的男人。
后来裴廷清还是买了那款精油,说晚上可以体验体验,我不赞同的更大原因是裴廷清自己以前不就是做这行的吗?他还教给了言峤和阿初,(虽然言峤研制出来的几乎没有什么效果),裴廷清完全可以从某些中草药物里提取精华,做成chun药,估计效果比这个什么精油还要好上千倍。
但裴廷清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告诉我他金盆洗手了,以后都不会轻易碰这类的了。
我:“…………”,(好吧,即便他不做裴家财阀的掌控人了,那也还是独裁者,他说金盆洗手,那就金盆洗手了。)
晚上是除夕,这次我和裴廷清两个人买了很多东西,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裴廷清要自己提东西过去,我不舍得劳累他一个人,问他是不是忘了我能把一个壮实的男人举起来,从肩膀上摔过去?
“女汉子。”裴廷清勾着唇很宠溺地说,随后把他一手中的包装袋递给了我,他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那双墨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我,裴廷清低沉地说我对他越来越好了,让他很满足。
我轻轻地笑了,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我踮起脚尖,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吻上了他的唇,闭眼呢喃地对他说:“因为我爱你,大哥我爱你…………”
裴廷清抬起一只宽厚的掌心抚向我的后颈,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和耳朵,他如我一样,温柔而珍视地回吻我。
回去住所还是我开车,我现在把裴廷清养得特别好,能不让他做的事,一定不会让他动手,以往都是他为我做尽一切,如今他也习惯了我对他的弥补,不是那么宠着我了,但我知道他的爱只会增加,不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