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礼的手指捏着检验单一角,轻微颤抖着,英俊的面容上慢慢地泛起苍白,他咬牙问段叙初:“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73章 :兴师问罪
“我给你两个选择。”段叙初端起咖啡杯子,闲适地抬眸睨过贺朝礼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一是把你的公司转让给我,你带着欣欣移居国外,从此不再回来;二是你把欣欣给我,我很乐意介绍一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大小姐嫁你为妻。”
段叙初的话音刚落,“砰”的一声,贺朝礼的手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咖啡杯摔碎在地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贺朝礼腾地站起身,盛怒道:“这两个选择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他至今没有结婚的最大原因就是江茜,怎么可能退让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他留在b市,也是因为可以经常看到江茜。
不管他是选1,还是选2,其结果他都要放弃江茜。
那不可能!
最初江家嫌弃他空有才华,却无权无势,逼迫他跟江茜分手,但他白手起家,如今已是功成名就,他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能从段叙初手中抢回江茜?
那天他从江茜哀伤的目光中看出她过得并不好,她望向他时,眼睛里对他分明还有情义。
而囡囡根本不是江茜的女儿,江母和段叙初却整整欺骗了江茜五年,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让江茜看清段叙初的真面目,让江茜知道段叙初的骗局。
侍者听到动静后走过来,段叙初身后的下属自发去应付,而段叙初仍然坐在那里。
在桌子的剧烈震动中,他稳如泰山,慢悠悠地品着浓郁香醇的咖啡,“确实是没有多大区别,但选择不一样,差距也就大了。”
防患于未然。
哪怕贺朝礼目前只是刚出手,对他未必会构成多大的威胁,但难保以后不会,断其所有后路,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从来不会让有可能发生的危机发生。
段叙初示意下属把笔电摆在贺朝礼眼下。
监控里欣欣和囡囡正在玩捉迷藏,贺朝礼看到欣欣藏在窗帘后面,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双拳紧紧握着,低低地叫出声,“欣欣……”
段叙初线条优美的唇勾起细微的弧度,双眸微眯,端得是高深莫测,“看来我家囡囡确实需要一个玩伴了。”
贺朝礼猛地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含满讽刺的意味,“既然你的女儿那么孤单,你和蔚惟一再给她生一个不就可以了吗?你为什么要在我的女儿身上动心思?”
段叙初闻言眸光忽地凝滞,隔了几秒钟他才站起身。
他的身形跟贺朝礼的差不多,但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我给你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
说完段叙初抬脚正要离开,只是刚走出几步,贺朝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考虑了,把欣欣还给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后,我就会从江茜的世界里消失。”
他功成名就,在一方之地呼风唤雨,本以为可以再次拥有江茜,可到头来段叙初分分钟钟就把他打回原地,他根本没有实力与段叙初抗衡。
那么如果注定今生他无法与江茜相守,他宁愿一个人孤单一辈子。
“很好。”段叙初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他低垂着眉眼,眸色中一片复杂,“等你要走的那天,我自会把欣欣完好无损地送回你手中。”
“你……”贺朝礼没有想到段叙初竟是如此谨慎、如此滴水不漏,只要欣欣还在段叙初手中,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沉默半晌他看着段叙初的背影,低沉地问:“你喜欢的女人是蔚惟一,为什么你还耗着江茜的青春,不跟江茜离婚?你难道不想跟蔚惟一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吗?”
想。
他很想毫无顾忌地跟蔚惟一在一起,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有太多不可为,有太多必须要放弃一己私利,而去做的事。
“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段叙初丢下这一句话后,迈着修长劲直的双腿走出去。
他在车子里等了一会,下属抱着囡囡走出来。
段叙初接过囡囡抱在腿上,先吩咐司机开车,他低下头柔声问囡囡,“跟姐姐玩得开心吗?”
囡囡很用力地点头,指着脖子说分别时她把那条银色的吊坠送给欣欣了。
段叙初闻言脸色一变,望过去果真没有看到那条坠子,他一下子用手掌抓住囡囡的肩膀,严厉地问:“你怎么能把妈妈给你的坠子,转送给一个外人?”
他的手下用劲极大,捏疼了囡囡,而且段叙初从来没有告诉她那条坠子是妈妈送的,她又是委屈,又被段叙初突然的暴戾吓到,豆大的泪珠子从黑白分明的眼中滚下来。
囡囡挣脱段叙初的怀抱,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背对着段叙初抹眼泪。
段叙初也没有时间再去哄囡囡,拿出手机打过去让下属把坠子要回来,挂断电话后再去伸手抱囡囡。
囡囡却拍开他,一边抽泣一边比划说爸爸坏人,她不要爸爸了,她要跟妈妈在一起。
本来段叙初因为蔚惟一选择了汤钧恒,而从他的住处搬出去,他已经很恼火了,昨晚整夜没有睡着。
此刻囡囡也说不想跟着他,他的火气顿时涌上来,点着头说:“真是什么样的妈,生出什么样的女儿,行!你要跟江茜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以后你都不要跟着我了!”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囡囡的脾气一上来,比段叙初还难搞,她也不哭了,倔强地扭过头不再理段叙初。
***
蔚惟一跟汤钧恒一起买了很多换季的衣服,黄昏时分两人又去超市买食材回到家中。
怎么说汤钧恒也算是个客人,蔚惟一让他在客厅里坐一会,她去准备晚餐,谁知汤钧恒跟在她身后说:“我来帮你打下手吧!”
蔚惟一立即拒绝,“不用!”,话刚说出来,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周医生,放下遥控器站起身,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接过蔚惟一手中的食材袋子,面无表情地往厨房走去。
蔚惟一见怪不怪。
汤钧恒却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问蔚惟一,“你不觉得这个佣人太放肆,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吗?”
蔚惟一闻言刚要解释,走到半途的周医生回过头来,用阴沉沉的眼神盯着汤钧恒,加重语气强调,“我是医生,不是佣人,请不要侮辱我的职业。”
蔚惟一:“……”
这就是一奇葩。
蔚惟一不是没有胆子跟汤钧恒一起做饭,而是她不想。
那时她跟段叙初住在一起时,虽说段叙初很少帮她洗菜、处理原料,但每次只要段叙初回家,她还在厨房的话,他几乎不会一个人待着,非要陪在厨房对她动手动脚的。
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俯身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时,是她感到最温馨、最甜蜜的时刻,远比跟他在床上没有休止地做爱,更让她喜欢。
也因此除了段叙初外,她不想跟第二个男人有这种亲昵的互动。
蔚惟一想到此刻段叙初或许正在b市陪江茜,他双臂中搂着的是江茜,她的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最终蔚惟一还是让汤钧恒去客厅里,她跟着周医生一起进去厨房。
蔚惟一见周医生始终阴沉着脸色,她半开玩笑地问:“你对我的态度这么差,总是摆脸色给我看,你就不怕以后我得宠了,假公济私报复你?”
周医生也微微笑着,反问蔚惟一:“你觉得你有可能吗?”
蔚惟一听出周医生的弦外之音,她蹙紧眉头,“我跟汤钧恒只是朋友。”
“这话你还是对段先生说吧!”周医生望了蔚惟一一眼,她向来惜字如金,此刻很难得地补充道:“我估计说了也没有用,谁让蔚小姐为争一口气,不跟汤钧恒断绝来往,而是搬回来了?”
蔚惟一咬了咬唇,“我怕什么?”,挺直脊背,她一脸清冷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我一直在你们的监视下,我没脑子才会当着你们的面跟汤钧恒玩暧昧。”
周医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再说话。
三人同桌吃过饭后,周医生去收拾厨房,蔚惟一把汤钧恒送到大门外,“明天你回h市,一路顺风。”
“你也多保重,我有时间再过来。”汤钧恒点点头,见蔚惟一转身要进去,他连忙拉住蔚惟一的手腕,“等一下!”
“怎么了?”蔚惟一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腕。
汤钧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在蔚惟一疑惑的目光下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条紫锆石蝴蝶银色手链,表面镶嵌着施华洛世奇水钻,手链在夜色下闪闪发光,紫色水钻剔透耀眼,充满了神秘梦幻感。
蔚惟一见过不少好东西,一看就知道这个手链价值连城,她的眉眼皱得更深,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汤钧恒再次拉住她的手腕,语气里透着疼惜,“下午我在珠宝店买的,戴手腕上遮一下伤疤。”
“不用!周医生说不会留下伤疤。”蔚惟一当然没有忘记就因为上次拿了裴言峤的手帕,段叙初折腾她半夜,最后当着她的面把手帕烧了。
若是她再随便收其他男人送的东西,估计他又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