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求饶声让蔚惟一的动作一顿,心中有片刻的迟疑,然而想到自己的处境和秦悦对自己,以及对段叙初造成的伤害,下一秒她的心又冷硬起来。
段叙初也教过她斩草要除根,只有死人才没有威胁性。
秦悦在这时剧烈地挣扎起来,蔚惟一再也顾不上多想,深吸一口气,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手下微一用力就要把秦悦推下悬崖。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蔚惟一分神之下,秦悦猛然挣脱,惊慌失措地跑到来人面前,“裴言洁你是来救我的吧?快杀了蔚惟一……”
蔚惟一闻言面色微变,僵硬地直起身子,站在那里过了一会才转头看过去。
裴言洁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应该是身怀绝技的杀手了。
蔚惟一反倒平静下来。
若是今天真的在劫难逃,那么在被杀之前,她宁愿跳下悬崖,或许那样还会有一线生机。
蔚惟一重新往后退出一步,侧过头望着波涛汹涌的崖底,不是不害怕,而是只要心中有信念,每个人都会变得勇敢、无所畏惧。
她的信念是段叙初,她承诺过段叙初,自己更是想跟段叙初相守一辈子,所以她必须活下去。
蔚惟一的手掌放在小腹上,山顶的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形和长发,她的面色沉静,半阖上双眼在心里祈祷,“阿初,请你保佑我和我们的孩子。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不能跟你在一起,所以请让我回到你身边。”
秦悦觉察到蔚惟一的企图,连忙抓住始终没有动作的裴言洁,“不能让她跳下去,下面肯定有接应她的人。裴言洁你快动手啊!”
“谁说我是来杀蔚惟一的?”裴言洁云淡风轻的语气,让蔚惟一往前迈去的脚步一顿,秦悦也是莫名其妙的,皱紧眉头看着裴言洁,“你什么意思?”
裴言洁扯开秦悦的手,用力将秦悦推在地上,眼神示意两名下属抓住秦悦,裴言洁微笑着说:“厉先生命令我杀了你,我找很久才知道你在这里。”
“你们做什么?!”秦悦的双手被两名下属反剪在背后,那两人按住她的肩膀,她原本还在挣扎,听到厉绍崇要杀她,她整个人一僵,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裴言洁,“厉先生……为什么要杀我?”
“你问得真是多余,不过你既然没有自知之明,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裴言洁站在离秦悦几步远的地方,用极其温柔的目光同情地看着秦悦,“厉先生让你利用江震天得到江家财阀,结果你任务失败了,厉先生顾及旧情留你一条命,你反而不知感激,还私自命人埋下地雷,差点害厉先生丧命,你说厉先生还能再容你吗?”
秦悦闻言一愣,紧接着大声辩解道:“你说谎裴言洁!厉先生交给我的任务并不是让我利用肚子里的孩子窃取江家的财产,谁都清楚江家那么雄厚的实力,岂是我一个女人能够动摇的?”
“我的真正用途是激化段叙初和江家的矛盾,借段叙初之手灭掉江家后,厉先生再让你以裴家二小姐的身份进入裴家,利用裴家财阀的实力给江家最后致命一击,最后再顺理成章地收购江家财阀。段叙初联合丁慧娟和整个江家财阀相斗,厉先生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厉先生的整场布局不是吗?我很好地完成了任务,所以厉先生怎么可能杀我?”
裴言洁早就看透厉绍崇的布局,闻言并没有什么动容,反倒让蔚惟一讶然。
厉绍崇竟然是这样计划的?
好深的心思。
而精明如段叙初,应该也完全看穿了厉绍崇的阴谋,却还是不惜被利用,顺着厉绍崇的意灭掉江家,其原因恐怕是为了摆脱和江茜的婚姻,以及江家的控制,跟她在一起吧?
在这场局里,厉绍崇是胜利者。
如此算起来,段叙初为了能跟她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段叙初究竟做过多少努力?
他真傻。
若是这一刻段叙初在她的面前,她只想问问他为了实现对她的承诺,而甘愿做厉绍崇得到四大财阀家族的工具,那么侮辱他的人格,仅仅只是想尽快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值得吗?
段叙初把和江茜的离婚证拿给她看时,他那样从容自持的男人,也会激动得像个少年一样抱紧她,他说他等了那么多年,一秒钟也不想再耽误了,他想立刻把她变成他的妻子。
“阿初……”蔚惟一闭上双眼,泪潸然而下。
她不合时宜地走神,那边裴言洁无动于衷,秦悦还在辩解,“而且我早就说了,地雷不是我埋下的,我没有要杀蔚惟一……”
“这些都不重要。”裴言洁淡淡地打断秦悦,明艳的眉眼忽地一沉,“最关键的是你秦悦必须死。”
秦悦瞪大美眸,“是你!”,她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裴言洁地雷是你埋下的,你想让我替你背黑锅。”
裴言洁不置可否,“除此之外,你知道的也太多了。”,不想再浪费时间,裴言洁示意那两个下属制住秦悦的挣扎,她走上前抓住秦悦的一条手臂,拿出准备的小针管,把某种药物注射进秦悦的血管里,“你放心,看在我们共事一场的份上,我会让你死的很舒服。”
几秒钟后裴言洁拔掉针头,后退几步吩咐下属,“开始吧!”
始终作为旁观者的蔚惟一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下一秒钟那两个男人就开始撕扯秦悦身上的衣服。
秦悦毕竟是女人,在那两个男人面前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尖叫着最终还是被压在地上。
蔚惟一惊恐地睁大眼睛,反应过来后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在lun暴开始之前,她抬腿就要离开这里。
“你确定你要走吗蔚惟一?重头戏还在后面,看完你就知道裴言瑾为什么自杀了。”裴言洁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不紧不慢、悠悠然然,“当时我给裴言瑾喝下去的药,跟刚刚注射入秦悦体内的,是一种药性。这样说,你有兴趣了吗?”
蔚惟一闻言再也迈不开脚步,僵硬地定在原地,用手捂着嘴并没有回头去看。
☆、第199章 :安乐死【感谢@水蓝色的风钻石】
这样的过程对于蔚惟一来说漫长而煎熬。
虽然母亲对她管教严格,但也是相对其他豪门里的千金大小姐来说,实际上跟那些出身不好、生活贫苦的普通孩子比较,就像段叙初说的,她是温室里的花朵,被父母和整个家族里的长辈呵护着长大,在蔚家没有易主之前,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落魄后的这几年里她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社会的最黑暗、人性的最丑陋,然而直到刚刚差点被逼杀人,看到裴言洁把针管里的液体一点点推进秦悦的血管里、此刻耳边听见rou体的撞击声,她才知道自己以前所生活的那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也难怪段叙初不让她接触这一切,段叙初对她的保护欲为什么这么强。
那天裴言峤在车子里漫不经心地说起时,她也只当笑话听,以为一切离自己都太遥远,此时此刻蔚惟一站在这里亲眼目睹这种场面,她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再差点,她肯定会被吓晕过去。
段叙初也提起过正因为少年时看到这种yin秽的场面,在遇到她之前,他身为一个荷尔蒙发育正常的男人,却从来没有过性方面的渴望,对任何女人都没有生理上的冲动。
事实证明这样的经历给段叙初造成了心理上的疾病,更严重者直接能把人逼疯。
蔚惟一的面色惨白,脊背和额角都冒出冷汗来,胃里翻涌着酸水,她竭力保持姿态不让自己吐出来,太想逃开这yin乱而令人遍体生寒的画面,却想到裴言瑾自杀后,裴言峤悲伤而落寞的样子。
裴言峤穿着雪白的衣衫坐在那里弹钢琴、裴言峤沉睡时蜷缩起来的孤单姿态、裴言峤看着她吃下那两碗面条时的满足……她的心忽地泛起疼痛,慢慢变得异常平静。
若是裴言瑾的自杀确实另有隐情,那么她愿意替裴言峤寻求真相,而承受眼前道德伦理上的凌迟。
蔚惟一的心情平复下来,越加清晰地听到男女rou体jiao合的声音,以及秦悦痛苦的尖叫声,大概过了十分钟蔚惟一震惊地发现那种反抗变成屈服,甚至是欢愉,这种情况下秦悦还能有快gan,她真觉得太不可思议。
忽然地,秦悦叫了一声谁的名字,蔚惟一辨别出竟然是段叙初,也就是说裴言洁的药物里有迷幻作用,让秦悦把那两个男人当成段叙初了吗?
当然,把段叙初当成意淫对象的女人太多了,她没有碰到也就没什么,此刻听着秦悦喊出的那些不堪话语,她觉得简直是对段叙初和她自己的一种极大侮辱。
耳边“轰轰”的响,蔚惟一的脑子晕眩而疼痛,实在难以忍受自己深爱的男人被秦悦这样的女人幻想,蔚惟一猛地回过头怒喝一声,“够了!”
她说着就有些崩溃地上前要制止那两个人,却被裴言洁抓住手臂,“怎么样蔚惟一,这种玩法新鲜吗?”,裴言洁不松手,气定神闲地劝解蔚惟一,“你急什么?或许接下来她还会叫出裴言峤和厉绍崇呢!”
蔚惟一低头看着被裴言洁抓住的手臂,她停滞几秒,紧接着突然抬起手“啪”地甩上裴言洁笑意盈盈的脸。
迅速而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