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森轻咳着点点头,工作上确实是堆积了很多,手上还有个项目,确实是不能久留,老人家又不肯跟着一起走。
“回去吧……”江爷爷想了想,又说到,“看的出来,你对妞妞是真好。我老了,只想留在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而且,我还要在这里等着妞妞的妈妈。”
顾青森一听,愣住了,没听小不点提起过妈妈啊!对了,那个时候,小不点说对妈妈没有印象了。
“哎……这话啊,我对妞妞都没提过,怕她难过,今天告诉你了……妞妞长的不是很像她妈妈,倒是脸上那个酒窝很像的,不过,她妈妈有两个,妞妞只有一个……”
江爷爷叹息着,回忆着往昔。
顾青森斟酌着问到:“筝筝的妈妈,还会回来吗?”
“妞妞妈妈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妞妞了……她当时也是很舍不得妞妞的。虽然她没说过,但是,我觉得,她一定会回来的,妞妞是她的宝贝,她怎么舍得一辈子都不回来看看妞妞?”
江爷爷摇摇头,又点点头,“若是真回来了,再找不到人,妞妞妈妈该多伤心?”
顾青森想着小不点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心尖上一阵阵的抽痛……原来是从小妈妈就丢下她走了。
“为什么会丢下妞妞呢?”顾青森不解,世上没有不疼爱孩子的母亲,真的狠心到抛弃孩子,究竟是什么缘故?
“哎……不般配啊!妞妞妈妈是个大学生,嫁给她爸爸,本来就是委屈了,结婚以后,两人总是相处不来,也注定是要分开的。
……她一个女人,离婚了带着孩子没法生活,再说,我们也舍不得把妞妞给她。”
提起往事,江爷爷不免露出悲戚的神色来。
顾青森跟着沉默下来,这种情况,他也不好说什么了,爷爷不走的原因是不好让小不点知道的,所以爷爷才特意将他留下来说了这番话。
可是,爷爷不走,小不点能同意吗?
“好好跟她说说,看的出来,妞妞很喜欢你,也很崇拜你,应该很听你的话吧?”
几天相处下来,江爷爷对于顾青森除了满意还是满意,希望孙女能和他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顾青森点点头,小不点确实很听他的话,不过这一次,他却有些不忍心。
果然,那天和爷爷一起吃完午饭,顾青森试着把他们要先回去的打算对江沁筝说了,江沁筝当即就不高兴了。
“你……大叔你说话不算话!”江沁筝噘着嘴,伸手指着顾青森,眼眶没一会儿就红了。
“妞妞!不能这样,是爷爷不想回去!”江爷爷训斥着孙女,顾青森则是无奈的看着小不点。
“哼!”
江沁筝心里也清楚,这两人一定是商量好了,心里又生气又难过,一跺脚往门外跑了,急的江爷爷在身后一直叫。
“爷爷,您别着急,我去看看。”
顾青森大步追了出去,小不点闹别扭,虽然没两步就被他追上了,可并不老实,直在他怀里扭打挣扎。
“放开我!你是个骗子!我不喜欢你了!”小不点一生气,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会儿轮到顾大叔生气了,强行将人一抱,拐进角落里,一低头咬住了那张胡说八道的小嘴。
“唔……疼!你咬我?”小不点愈发委屈了。
“咬你?我还想吃了你!让你胡说八道!居然说不喜欢我了?”顾大叔单手钳制住小不点的双手,另一手稳住她乱动的身子。
“……”小不点眨眼,她刚刚这么说了吗?她居然说了不喜欢大叔?不可能,一定是大叔听错了!
“我没说!你诬赖我!”
小不点开始耍赖了,但顾大叔心情很好,她要是敢承认,他就敢现在把她给吃下去!
看小不点慢慢平静下来,顾青森把人拢在怀里,温声哄她:“爷爷有他的顾虑,老人家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习惯了。
这里还有他认识的老同伴,要是去了桑城,我们工作都忙,也没有时间陪他,这是我们没考虑到。
就随爷爷吧!这样,我答应你,会经常带你回来看爷爷的,也会让这边的医生定时上门给爷爷做体检,好不好?”
江沁筝也知道不愿意走是爷爷自己的意思,刚才她一时难过竟然对大叔发了脾气,大叔还为她考虑了这么多,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叔……谢谢……”声音很小,甚至是有些含糊,不过顾青森听的很清楚。
“就这么一句谢谢啊?”顾青森伸手将小不点的腰身托住往自己身上依靠,他很喜欢小不点这样紧贴着他的感觉。
“嗯……那,你要什么?”
顾青森一勾唇角,低头在江沁筝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江沁筝一听,眼珠子圆睁着,脸也瞬间红了。
“大叔!”江沁筝颇有怨念的嘟着嘴,但随即弯眼笑了,“知道啦!大叔真讨厌,脑子总是这些带颜色的东西!俗气!”
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哈哈哈……”
她的心情是好的,丈夫对妻子说带颜色的话,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相反,是件好事。小不点有点嘚瑟,大叔实在是太沉迷于她的“美色”了!
小不点放声大笑的样子,让顾青森也跟着轻松起来。
突然间,小不点把笑容一收,“严肃”的冲着顾青森说到:“气质!气质!你一个博士生导师,请注意你的气质!”
“嗯?”顾青森一愣神的功夫,小不点已经挣脱他往前跑了。
那俩小短腿,跑起来特别“有”气质!顾青森于是也学着她“严肃”的说到,“气质!气质!作为顾太太,请注意你的气质!”
“哈哈……”
小不点的笑声散播开,顾青森勾唇轻笑,只想这么纵着她、护着她,直到他无能为力。
江爷爷最后到底是没跟顾青森他们一起回去,顾青森和这边的院长联系了,让体检中心派人定时每周去给老人家做体检,当然费用他已经给过了,尽管院长一再表示不收。
把江爷爷送回家,顾青森详细嘱咐了保姆生活上要注意的地方,又给保姆提高了工资,临走前特意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手机号、办公室号码,包括手术室号码。
江沁筝全程陪爷爷在一旁看着,江爷爷止不住的点头,老眼浑浊着叹息:“妞妞好福气啊,你没有好父母的命,但丈夫是不错的。”
“嘿嘿,是吧,大叔是最好的。”江沁筝歪着脑袋看着她家大叔,笑的一脸没心没肺。
顾青森带着江沁筝上了车,车子开出老远,江沁筝还抻着脑袋往后看,顾青森想提醒她这样不安全,但看看后视镜里站在门口由保姆扶着不愿意进屋的江爷爷,就什么都没说了。
车子开出老远,再看不到人影了,江沁筝才转过了脑袋来,没什么劲,耷拉着脑袋缩成一小团。
顾青森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小不点的脑袋,想给她点安慰。
江沁筝闷声说到:“大叔……爷爷老了。”说着,声音哽咽了,“每次见他,都要比上一次还要苍老……”
顾青森看小东西要哭了,只好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解开安全带将人抱在怀里。
“对不起,大叔,对不起!我就是难过,好难过……”江沁筝趴在顾青森胸膛,哭的肆无忌惮。
她以前没这么喜欢哭,有什么难过的事都是放在心里,但有了顾青森之后,眼泪也变的多了。
顾青森伸手抚摸着小不点的脑袋,凑到她耳朵上吻了吻,“别说傻话,跟我还要说对不起吗?”
“……呜呜……”江沁筝一个劲的摇头,边哭边说,“不用,我跟你说对不起了吗?我没说,你又诬赖我!”
小不点又开始耍赖了——顾大叔哑然失笑,真是个宝贝啊!
匆匆赶回桑城的顾青森和江沁筝,在高速出口接到了苏慈恩的电话。电话是打到顾青森手机上的,他不方便接,是江沁筝接的。
“喂?妈,我是筝筝,大叔?他在开车呢!回家?现在吗?好,知道了。”
江沁筝挂了电话,指挥顾青森说:“妈让咱们现在回家,别往苏小白店里跑了,虽然他不收钱,可我还是觉得家里的饭好吃!”
顾青森点点头,转动方向盘往家的方向驶去。
进了家门,两人才换好鞋,苏慈恩便催着两人上楼,神色看上去有些焦虑。顾青森想起前两天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医院里出了点事,要他赶回来。
但当时因为江沁筝爷爷的情况,顾青森说明了之后,苏慈恩也没有强求。
苏慈恩也没细说,看今天这情形,莫非为的还是那件事?顾青森不由皱了眉,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书房里,顾铭琛也在,神色同样凝重。
顾铭琛看了眼儿子儿媳,问到:“老人家还好吗?”
顾青森握住江沁筝的手,抢在前面回到:“稳定了,爷爷上年纪了,平日里多注意些就是了,没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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