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众人大惊。
“等等。”身后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想起,“我想我应该来的不晚,两分十秒。”说完上前走上去。
众人侧头就见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少年上来,她面目精致,忽略眼角的疤,实实在在是个大美人,不过这研究院派出的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行不行啊?这可是威胁到命的紧急关头,每个人心口急的厉害,不过如今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了,没有时间浪费了。就算不相信她也不行了。
顾墨袭转头,四目相对,各自有一秒的怔愣,湛言上前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炸弹,心底有些底了,她从小被他父亲灌输枪支弹药的知识,在军火世家,熟悉各种枪支弹药是最根本的基础工,而后是枪法,最后才是拆弹方法,定时炸弹的关键在于定时装置和引发装置,他的电路很简单就是通过时钟使电路接通引燃火药而爆炸,拆除方法:1。拆掉时钟2。切断电路3。拿掉火药,而前面这一种是属于比较复杂的,回旋短路,不管拆那个都会导致短路而爆炸,真正的主线是受保护而且隐蔽的,激光引导,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抿着唇,手中动作熟练的动了起来,眼神专注十足,其他人刚开始还真没对她抱什么希望,不过看她如此熟练的手法,急剧跳动的心缓了下来。
湛言背着,所以他并没有看到顾墨袭投注在她身上略带探究审视的眼神,他深邃的眼睛极黑,如同暗夜里的黑曜石,目光在她如此熟练的动作中停顿,瞳孔忍不住一缩,那如同黑曜石的眼底本是一片浓厚的冷渐渐变得柔和,而后注视到她左手臂上往外渗出鲜红的血时,全身气势禀然,让人心底发寒。
时钟的时间渐渐过去,由两分十秒到两分钟,再到一分三十秒,湛言目光盯着钟表,手中的动作根本没停,手法熟练到极致,最后其他人都有些看不清她的动作,只剩下最后三十秒钟,湛言突然道:“马上剪短这根线。”
“咔嚓”一声,蓝色的电线应声断开,钟表上面的时间由十秒到九秒,最后到一秒,“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湛言知道她成功了,脸色苍白,深深喘了口气,还没回过神来,才知道左手臂痛的厉害,简直麻木了,鲜红的血透过白色衬衫往外渗透,眼前一黑,差点倒下,众人高兴过后,回过头才发现她手臂已经染红了大片的鲜血。
顾墨袭脸色阴沉,平白带着一股军人的气势,眼睛幽深说不出的复杂,其他人在他压威下自动让开,湛言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落入一个男人宽厚的胸膛里,浓烈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苍白的脸色,心口一紧,直接把她抱起来,出门就走。
众人见顾墨袭抱着一个人下来时候,震惊的连准备该问的问题都忘了,呆滞看着他坐进高级的吉普车内,越走越远。
韩谨郁目光幽深复杂盯着那辆远去的车,然后楼上另外几人下来,许多记者簇拥而上,不停问着问题,等他们知道炸弹问题已经被解决的时候,众人呼了一口气。
一旁的吴熊也是高兴的大吼了几声,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小子看着二十岁像个毛头小子的,没想到还真是有些本事,深藏不露啊!他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啊,顾上将平时不喜欢人近身是出了名的,刚才竟然是抱着那小子出来的,简直看的他眼珠子都凸出了。那小子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他难得看中一个对他胃口的少年。
顾墨袭一到医院,医院院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动静,亲自过来,整个医院在知道院长为了一个年轻男人亲自过来,医院整个响起了极大的震动,立即把她安排在高级的单独病房,整个效率那是一个质的提高,医院院长亲自出手帮她检查,最后得出她原来左臂中弹,幸好不是多深,做个手术就行了。
顾墨袭刚开始得知她中弹,整个人阴沉如同锅底,气势禀然蓄势待发,让人不寒而栗。等她送进手术室,他静站在手术室外,摸出口袋里的烟,点了一支,深邃的眼底暗晦复杂,食指中指间夹着烟,嘴里反复吐出一圈圈烟圈,缭绕的烟圈在玻璃窗反射下更加的迷离,姿态慵懒,一举一动无意识散发常年上位者的威严,举止优雅十足,最后吸了口烟,食指掐灭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的粉碎。
第七章医院
顾墨袭站在手术室外,目光紧紧盯着手术室中亮着的灯光,心里有些烦躁。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如此场景之下再见她,兜里的手机响了,顾墨袭接通电话,电话对面响起墨成焦急的声音。“哥,你现在还好吧。”
“嗯!”抬眼往手术室方向又看了一眼,黑色的瞳仁深邃透着一丝紧张与柔和。
“那老头竟然敢如此对我们顾家下绊子,真把我们家当纸老虎好欺负了?”墨成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越说越是气愤,恨不得轰了那老头搞的所谓研究院,墨袭安静听着只是时不时抬头,等到手术室里面的灯已经暗了下来,蹙起的眉头舒缓下来,直接果断挂了电话,缓步上前,里面院长带头走出来,摘下口罩,恭敬的说道:“顾少,里面的那位小姐已经没事了。多休养几天,手臂不要沾到水就行了。”
身后的护士把她转到高级病房,帮她打好点滴才离开,顾墨袭坐在床沿,盯着她苍白的脸看,整个病房空荡荡又冷清,顾墨袭几乎可以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音,半响,蒙湛言迷蒙睁开眼睛,抬眼对上的深邃的眸子,顾墨袭一怔,两人之间谁也没说话,蒙湛言本就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要讲些什么,对于她来说,这个男人只是个一夜情的陌生男人而已,与她无关的人她一律习惯漠视。
相比她,顾墨袭是难得心底复杂,对于这个女人,一开始他还是有些愧疚的,看着落在他裤上的一丝血更是复杂,这个女人把第一次给了他,可这个女人竟然在事过后理直气壮问他要十万,不得不承认那时他对这个女人极其反感厌恶的,狮子大口一口价十万?这次是十万?下一次是否就是百万?把他当成取款机一样纠缠不休?
虽然对他而言,十万不算什么事,可被一个女人当成冤大头的事他也不会干,看她一身打扮也不像是出来卖的女人,心底有些反感,想也没想,语气冰冷让她滚,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一定会赖在车上不肯离开,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识趣,也没再纠缠,听话下车,只是那目光透着茫然眼底清澈。等他开车离开后,他又忍不住想到那双茫然清澈的眼睛,整个人明明软弱至极,却挺直背脊不低头示弱。
心里复杂也有些愧疚,在他还没有反应之时,动作已经快了理智一步,倒车回到原地。没想到那女人早已不在原地,之后几天,他也没再想这事,直到今天遇到她。
“怎么样?”顾墨袭就站在她身侧,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散在他的挺拔的身上,脸廓蒙上了些许阴影,让她有些看不清,听到他说话,才反应他这是在问自己,一怔随即落落大方道:“还行。”
脸色极度平静,安静半躺在床上,两人仿佛就像是老朋友一般交谈,他不开口,她也没接话。顾墨袭对上她平静的脸色也是有些诧异,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脸上恢复面无表情,语气平淡:“那就好!”顿了下,继续道:“这几天就在这里住几天!等好些再出院!”语气是不容人质疑的强硬口气。
“不用,我没事,我想今天出院。”
顾墨袭面色沉思片刻,道:“打完点滴,我先送你回家,你住哪里?”
“恩?”她抬眼看他,愣了一会儿,才拒绝道:“不用,你先走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顾墨袭没有应她,转身离开,蒙湛言本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没想到过了半响,他不知从哪个摊上买了些水果放在床边沿。病床旁边并没有什么椅子,他只好坐在床沿,身子挺得很直,拿起一颗梨,用水果刀将它的皮去了,动作刚开始有些青涩,等削了一小半动作才开始顺了起来,梨的薄皮竟然一刀没断削到梨底,然后递过去给她。
伸手接过,蒙湛言低声谢了一声。小口咬了起来。然后两人之间又是沉默。
“你好,顾墨袭。”伸手过去,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立即离开。
“蒙湛言。”继续啃着梨,看伸过来的手,她也没打算伸手。侧脸看着窗外,目光是苍凉是落寞,从额角滑到眼角的疤痕衬着整个人沧桑。
顾墨袭收回手,看着她有些惊讶,若他没看错,他竟然在一个如此弱小的女人身上看到沧桑,明明这么朝气蓬勃的年纪却仿佛如老人看破红尘一般。
整整一下午,病房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自然熟的人,也懒得讲,而顾墨袭对谁也是一副冰瘫脸,要他与一个不熟的人谈天说地,那是妄想。
病房等她打完点滴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六点,她看着身边坐在床沿的男人,一动不动就这么在床沿做了一个下午,面无表情,背脊挺的笔直,哪怕他不动,一副优雅的姿态,依旧看起来赏心悦目,让女人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