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吧。”伊渺如同幽灵的声音在这样的昏暗的日暮之中,显得格外的虚幻与不真实。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伊渺开始拧干了毛巾,慢慢的从俞瑞芝的脸上擦拭起:“妈,我知道你忍不住想去找他了,我把你打扮得好看一点你再去吧……”
蓝白相见的囚服被她脱了来,这时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僵硬,伊渺认真的擦拭着母亲的身体,为她换上的衣服,从贴身的衣物到她喜欢的旗袍,就算是俞瑞芝再瘦弱,可是翻动的时候还是让她觉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的,穿上了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旗袍,因为坐牢头发已经被剪短了,整齐的梳在了耳后。
她开始给她的妈妈化妆,淡淡的粉底还是掩不住脸上的毫无生气,伊渺再也没有办法忍住了,扑在了刚刚换上了旗袍的尸体上,悲戚的哭了起来……
泪水沾湿了旗袍的胸襟,天色更暗了,外面的风凄厉的吹着,带着惊悚的声音,刺耳极了。伊渺最后用手指沾上了一点点唇膏,涂在了母亲干枯了的唇上,现在已经比刚刚好看多了。
“妈,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我都知道 的,血债只能用血来偿……”伊渺伏在母亲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小手在她的耳垂上戴上了一对小小的耳钉。
现在看起来,真的比刚刚她见到好多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还是她的妈妈,还是穿着最好看的旗袍,端庄优雅的高跟鞋,还是戴着她喜欢的小耳钉,擦着她喜欢的那种颜色的唇膏。
天黑了,火葬场里已经不能火化了。
这*她要为她的妈妈守灵……
冬天的地板又冷又硬,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块一盘的,雷赫在外面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进来看到她正跪在那张白色的病 chuang前。
“渺渺,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你也是伤心难过,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跪着,你的膝盖受不了的,如果你母亲知道的话,她也不乐意见到你这么做的。”雷赫想要把她馋起来的时候,她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阻止他的动作。
他叹了口气,眼底写满了不舍。脱下了他的羊绒大衣叠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厚厚的小垫子,放到了她的膝盖下,再脱掉身上的西装披在了她瘦弱的身上。
有尸体在,这儿不能开暖气的,所以她已经冷得脸色发青了……
守在门外的几个狱警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感叹着,并且拿来了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雷先生,你先穿上吧,到了深夜,你就穿件衬衫可不行。”
果然到了深夜,露水染上了草坪的时候,那种冷一直的钻进了人的骨子里。他看着那个小女人,依旧倔强的跪着,身体纹丝不动的,而她的眼光一直在俞瑞芝的身上流连着,没有离开过,不舍,悲愤,伤心所有的情绪在她的身上都已经过到了极致了。
如同在最深的海底火山一般的,明明是在疯狂的喷涌着,足以毁灭整个海底世界,可是从外面看来,却依旧是风平浪静的。
这*似乎比一生都要难捱,他甚至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些什么,只能在她的身边,想用体温温暖她,可是冷了的心如何才能再暖起来呢?
天亮的时候,灵车来接了,伊渺却再也站不起来了,她的膝盖就僵在那儿,弯弯的好像直不起来。雷赫弯下了腰,抱起了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是他的错觉吗?好像她身体里所有的一切都跟着她的母亲离开一样的,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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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了,雷赫每天都来伊家看她,而她就如同被剪去了舌头的鸟儿一般,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没有追究监狱的责任,因为不用她追究,所有的人都已经受到了相关的处罚。而她拿到了八万元的赔偿,那八万元被她捐给了城里的一所孤儿院。然后她就在伊家,整整一个星期,她没有阻止他来见她,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了空气一般的。
现在的伊家着实让人觉得家道中落的样子,就只剩下了一个老管家跟这一座空荡荡的大房子。
“渺渺,要不要吃点东西?”她迅速的瘦了下去,如同失去了养份的花朵一般的,就要枯萎了。他看着她越来越突出的大眼睛,心里总是颤巍巍的疼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有的伤痛只能交给时间,可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好起来,想要看到她鲜活的样子,而不是现在的如同幽灵般的存在着。
楼下的铁门缓缓的拉开了,伊渺站在窗户望了一眼,眼神突然间动了一下。雷赫烦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言绍宋正风尘仆仆的从花园的小径急急的走了进来。
伊渺也走了出去……
雷赫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他想要抱着她,他不想要看到她躲进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治疗着她的伤痛,可是双手才张开却无力的垂了下来,现在她这副样子,他再也不忍心逼她了。
伊渺飘忽的脚步走向了书房,管家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一般的,也带着言绍宋进了书房,深棕色的木门被瞬间关了起来,咔擦一声,却如同斩断了他身上所有的神经一般的,痛得麻木……
“伊伊,我刚刚回来,才知道了阿姨的事情,节哀……”言绍宋看着伊渺瘦弱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事情有进展吗?”这是她这一个星期来说的第一句话,好像太长时间不说话了,有点反应不过了,所以说的速度很慢。
“有……”他总算是不负所托,可是终是晚了一步,不管到底俞瑞芝是为什么自杀的,如果早一点揭开这些事情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一切总是阴差阳错。
怪只怪造化弄人,就是差了几天,就几天事情就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可怕境地。
“跟我们推测的一样……”言绍宋坐在伊渺的对面,看着她惨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述说起了这几天他调查到的结果。
☆、她只需要征服男人
厚重的窗帘把所有的阳光都挡在了外面,书房里散发着萧条与冷清的气息。房子真的是不能太久没有人住,时间一久,就算是再好的房子,也会觉得阴森森的,令人不舒服。
“跟我们猜的可能真的是一样的。我这几天去S市,找到了当时住在农庄上的一对老夫妻,当时农庄很大,请了很多人来打理,那对夫妻就在其中。那个丈夫是专门管理果树的,而那个妻子就是在整理主人房间的,那一晚他们有看到了事情发生的一幕……”能够找到这对夫妻其实也算是很凑巧的,他住到了农庄边的小镇上,慢慢的融进了农庄边上村子里的人们的生活中,无意之间打听到了当时村子里还有一对夫妻就是在农庄里干活的,在出事的那一年,伊家遣散走了大部份的佣人,那对夫妻也在那时候走掉了。
“我找到了他们之后,也是跟他们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撬开了他们有口。”如果没有这些意外的事情耽搁的话,至少伊渺的母亲过世的时候,他能帮上一点忙的。
书房里开着小灯,昏暗的光线铺在了她的脸上,依旧美艳得却人心魄。可是感觉不一样的是,她的灵魂好像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抽走了,这时的她,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
“伊文嘉真的是那具干尸的女儿,死去的那个人叫做李志,是农庄上的一个驯马师……”
红茶氤氲着的热气沾湿了她的眼,睫毛上如同洒满了一层的细细碎碎的钻石一般的。她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说,听着言绍宋说起了多年前的事情来。
尘封的往事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被慢慢的揭开,这世界上永远没有一个秘密会被时光长久的掩埋。
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复杂,当年的那个驯马师因为年轻又好看,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金月的*,特别是在生下了伊明兆之后,两个人的来往更加的亲密了。金月借着去农庄渡假的时候,常常会去跟那个驯马师幽会。
那一年伊敬观带着金月跟她的母亲,还有伊文嘉一起去农庄里渡假,他们在地窖里*的时候,被伊敬观发现了。驯马师年轻力壮的,伊敬观被推倒在了地上,当时那个驯马师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拿着放在地窖里的铁撬想要挥过去时,却被她的母亲用另一把铁撬砸在了脑袋上,当场就死了。
“伊文嘉怎么会知道那个人是她的父亲?”那一年她才十岁,怎么能知道呢?
“我猜应该是那个驯马师早就告诉了伊文嘉,因为伊文嘉学骑马都是他在教的。只要到农庄里,这个驯马师都会陪着她玩。”言绍宋只能从那对夫妇跟他说的一些细节来进行推断。
“那对夫妻说他们曾经听过伊文嘉在私下叫那个驯马师爸爸……”言绍宋有一点一直不太明白:“当年伊总也已经是知道了伊文嘉的身份,可是还是送她了国留学,给了她最好的教育,并且还留下了遗产给她。他明明知道那个不是他的女儿的。”
当年的事情,真正知道知情的人只有金月,可是她一定不可能说的。当然伊文嘉也知情,不过她已经疯了。
所有的事情伊渺在自己的脑子里串了一下,大概知道了当时的什么样的情形。伊文嘉一定是亲眼目睹了她母亲失手杀人的经过,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被留在了那个地窖之中,所以多年之后,当她计划好了一切,便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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