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他旁边,低声作答:“我的手机之前被我爸爸没收了,我爸爸出车祸,手机也撞烂了。我……我也记不住你的号码。”
“你不知道找我外婆要么?”陆汉的声音很小,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恼火:“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是屎么?”
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笨,我听的出来,我不想和他争辩什么,但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必要解释,我也压低了声音道:“我想问的,可是许奶奶不在家,许奶奶家一个人也没有,已经好几天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外婆这几天回老家上坟去了!”陆汉一拍脑袋,方才想起来。
“就是啊……我也想找你……”现在脑袋清醒过来,我开始对陆汉说喜欢我的话有所忌讳,我顿了顿又道:“还有秦露,可是也要找的着啊,你们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整天神出鬼没的,我就是你们家也未必能找得到你们。”
“你就不知道去我家里找我姑姑要我电话么?”陆汉看着我的眼神显然是在说:“你是猪!”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我只是一味的想要快点弄到钱,一着急,也就忘了,只想着走邪门歪道。
我低眸:“我没有想那么多……”
“算了算了,看你蠢的,今天要是没遇上我,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呢!”陆汉打断了我的话,喋喋不休的数落我:“笨啊!你爸要是知道你这样,还不气得跳起来。”
“伯父,你说是吧!”陆汉数落完我,又对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爸爸说笑道:“您老啊,可得快点醒过来,您看看您这女儿,多蠢啊!您要是再不醒啊,她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蠢事儿来呢!”
陆汉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叨叨:“您还是快点儿醒吧!快点儿醒……”
“你吵着我爸了。”我身上拉他,大晚上的,隔壁房间还有病人,我爸爸这种重症是单独一间病房,但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陆汉说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吵着隔壁病房的病人的。
陆汉丝毫不觉得他吵着人家,他一脸我是专家的表情和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像你爸爸这种情况,就得和他多说话,说多了,他听到了,指不定哪天就醒了。”
“真的?”如果多和我爸爸说话他就能醒过来,我倒是乐意天天和他说话。
“我还能骗你不成?”我的质疑令陆汉很受伤,他继续和我解释:“我跟你说啊,我大姑姑的老公的哥哥的女儿的男朋友的妈妈的妹妹的女儿的丈夫的弟弟的老婆的哥哥就是这种情况……”
听陆汉说了一些话,我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了那么一点儿。夜里医院的走廊很僻静,也很冷,之前才还给陆汉的衣服,又披到了我身上。
作为我的朋友,他能在我危难时对我施以援手,我当真是心存感激,我也觉得不大好意思,我觉得无论如何,我都还是要谢谢他的,我深吸了口气,对陆汉说:“陆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我可能真的做了令我爸爸失望的事儿。”
“和我还说这些?”陆汉伸手拉披在我身上的大衣,笑说:“你要真觉得拿了我的钱不好意思,就以身相许吧。”
016奇怪的男人
医院的走廊清冷,陆汉的话语清晰入耳,我摊摊手,笑说:“我以身相许啊?那你岂不是亏了?”
“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嘛!我这不是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么?你要真嫁不出去,哥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陆汉说,遇到什么事情,都别总苦着个脸,哭过了,就该笑,所以,他总对我笑。
“收了你,总比找那些对我痴心妄想的人强!反正我找二奶你不会管!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聪明啊!”走到医院门口,陆汉仰天大笑,仿佛能名正言顺的找二奶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似的。
那其实并不是件多令人愉悦的事情,陆汉他们的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但是感情可以。
除了名分,其他的东西,他都能给。我笑说,你看上了人家,人家可未必愿意给你当情人。
陆汉不介意,他一副大情圣的嘴脸对我反唇相讥:“你以为每个女的都像你那样啊!有的女人,为了爱情,心甘情愿当情人。你说,是名分重要,还是感情更重要?对女人来说,自然是感情更重要。”
“这么说来,你也大可抛弃了家族荣耀,跟人私奔啊!你又在乎什么名利?”我冷哼一声,撕破他自诩谦谦君子,大情圣的虚伪面具。
寒风凛冽,陆汉刚一开口说话,便一股寒气冲入他的嘴里,他捂着嘴巴含含糊糊道:“私奔!私奔那就得喝西北风了呀!你看看,这喝西北风是件多么难受的事。就是不喝西北风,我也不能眼看着付予馨生的那个小兔崽子分了咱家的家产!我就是不要了,全部捐出去,也绝不分给他们母子半分。”
提及付予馨母子,陆汉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抽筋剥皮,削骨饮血。
对此,我认为他是多虑了,我想到了严寻,严寻不是说他要和付予馨结婚了么?他说什么付予馨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不能对不起她,他们都结婚了,付予馨又哪里还有心思,又或者说,还有资格去争那份本就不属于她的财产。
想起严寻,我真真儿的明白了何为心痛如刀绞,痛彻心肺,心如死灰……
这些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大概也许,我以后都不会去爱别人了吧。严寻,给我的伤害太深。从天堂跌入地狱,不仅仅自己跌了下去,连带着我爸爸也跌了下去。
要说不恨严寻,绝对是假的,倘若再见到他,我定要问问他,到底对我爸爸做了什么,我爸爸会醉驾,我爸爸他从来都是谨慎小心的。
他明明知道我们需要他,他又怎么会去做那种危险的事?
与其说恨严寻,倒不如恨我自己。若不是我鬼迷心窍的以为严寻是真爱,若非我固执的想着能解开严寻和我爸爸之间的误会,我爸也不至落到如此下场。
植物人,不能说,不能动……,又和废人有什么分别。
严寻啊严寻,你明知我们的相爱会带来痛苦,你明明给不了我未来,为何又要来招惹我。将我从人间带到天堂,又从天堂推入地狱,你,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对严寻爱恨交织,可奇怪的是,提及他时,我却只是淡然,苦笑着问陆汉:“付予馨不是要和严寻结婚了么?哪里还能和你争家产。”
“那可未必……”他摇摇头,笑言道:“要是严寻反悔也说不定,又或者,他们结婚了,一起处心积虑的来争夺我们家的财产。”
“哪有你说的那么黑暗?”我倒不是认为有多黑暗,更多是觉得奇葩。
严寻若是和付予馨结婚了,付予馨就是严寻的了,陆汉的爸爸是脑袋进水了还是怎么着,还分家产给别人的老婆。
陆汉的爸爸我见过,光看长相就知道是老奸巨猾的奸商。况且他在商界也算是有头有脸,更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哪里会做赔本儿的生意。
要说儿子,他也是有儿子的。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向来唯有长子有继承家产的权力。
付予馨生的孩子,左右不过只是个私生子,拿陆汉的话说,陆家不缺钱,养得起他,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可要分财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白了,陆家老头子也是个戴着面具的伪善之人。世人皆说,他深爱着亡妻,妻子去世已有些年头了,他却再未娶。
陆汉说,要不是为了面子,为了塑造痴情好丈夫的形象,他爸估计早就三妻四妾,酒肉池临了。
要说三妻四妾,陆汉倒是和他爸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同的是,他都摆在台面上,他爸则是藏着掖着。
陆汉虽然恨他爸和付予馨害死了他妈,但他从未和他爸翻过脸。他说他没那么蠢,傻呵呵的跟他爸翻脸,那不是给别人机会抢走属于他的财产么?
他顿了顿,唉声叹气的摇摇头:“我这种有钱人的悲伤,你不懂!唉,钱太多也是一种烦恼,都不知道汪哪儿使的好。捐吧,人家说我炒作!不捐吧!又有人说我没有爱心,你说,想要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有钱人,怎么就这么难啊!哥寂寞的只剩下钱了!”
“噗!”陆汉这一副‘悲伤’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我一下子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两人在一起,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都会受到对方的影响。情人,朋友,亲人,皆是如此。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影响一家人的情绪。
我的悲伤情绪,在无形之中,已然被陆汉带走了一部分。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侧眸看着陆汉,认真的说:“陆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如果今天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你要真敢做出什么事儿来!我让那老头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么?”陆汉着重了老头两个字,他说的是那个老男人。
现在想起那个老男人猥琐的模样,我都忍不住想吐,也不知我当时是怎么坐到他身边去的。我拉了拉衣服,问陆汉:“如果……我是如果,我真的堕落了,你还当我是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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