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顿时传出一声尖叫,许杨往里一看,房间里仅仅开了一盏台灯,两米宽的大床上躺着两女一男,那男人正伏在一个女人身上,别着头看着门口,灯光昏沉,他长相和表情一概看不分明。
许杨顿觉尴尬,连声道:“走错房间了!对不起对不起!”说罢揽住女人出去,将房门带上。
女人似乎觉得好玩,大声笑起来,许杨伸手将她嘴捂住,恶狠狠道:“你玩我是吧!”
女人笑了一阵,伸手将许杨稍稍推开,脚步虚浮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推开隔壁710的门。
这里面竟是灯火通明,许杨一时未能适应这刺眼的光线,眯了眯眼睛。过了片刻,许杨睁开眼睛,却见偌大的房间里支着几组沙发,约莫二十几人正坐在里面吞云吐雾。这些人衣冠楚楚,看穿着打扮与楼下那些人全然是不同阶层。
坐在车里看着监控视频的方举,稍稍辨认了一下坐在房间里的人,顿觉心惊。他朝周险看了一眼,周险也正认真看着视频,眉头紧蹙如峰。
女人放开许杨,跌跌撞撞朝着沙发走去,她睁大眼睛看了看,忽一屁股坐到一个男人腿上,伸手将那男人脖子一勾,笑说:“爹地,东西还有没有?”
男人肥头大耳,穿着三件套的西装,露出一小截短粗的脖子,他伸手将女人下巴一捏,“找到乐子了?”
女人嘻嘻一笑,手指揪住男人的西装领子,往他肥厚的嘴上嘬了一口。
男人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去找王经理,记我账上。”
女人摇摇晃晃站起身,重回到许杨身旁,菟丝子似的将他攀住,带着他继续往里走——许杨这才注意到这房间里还有个房间。
女人敲了敲门,“王经理,我是琪琪,我爹地要我过来找你拿东西。”
静了片刻,房门打开了,王经理谄媚笑道:“快请进!”他目光一顿,注意到许杨了,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钱公子,您也在啊。”
他欠了欠身,让许杨和女人进去。房间了摆着一组沙发一个茶几,一对男女正抱在一块儿旁若无人地接吻。听见王经理三人的脚步声近了,坐在男人腿上穿大红裙子的女人方抬起头来,朝着王经理看过去。
屏幕前的许棠盯着红裙女人的脸看了一秒,失声惊叫:“何晶!”
方举和周险俱是心下一凛,方举压低声音喊道:“许杨!赶紧走!”
然而已来不及,何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王经理前面的许杨,怔了怔,惊讶问道:“许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何晶抱着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也探起头来——却是陈恪。
方举又喝了一声:“许杨!快撤!”
许杨将女人一把推开,拔腿往外奔,跑出去几步,便听见房间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一队保安从门口鱼贯而入!许杨顿下脚步,扫视四周。坐在沙发上的人都站了起来,挤作一团,大声吵嚷。
“找个人质!”方举飞快下命令。
许杨目光一扫,忽从裤袋里掏出一把蝴蝶刀,在保安围上来之前,往前一冲,钳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人。
情势陡然生变,方举立即将情况报告出去,一直在岸边待命的快艇立即出动,朝游轮围拢。
许杨挟着人,慢慢走出房间,按照方举的指示,朝游轮后方甲板走去。
所有灯都打开了,明晃晃的灯光将游轮照得亮如白昼。许杨心脏失控似的狂跳,他紧紧捏住蝴蝶刀,勉力维持平静。
许棠在屏幕前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出。
许杨慢慢靠近了栏杆,方举沉静指挥:“快艇还有三分钟到位,坚持一会儿!”
寒风凛冽,船头的探照灯好似一把光剑直插昏沉的天幕。许杨大喘着气,眼睛被汗水糊得模糊不清。被他挟持的男人一路乱嚎,这时候更是吓得求爹告娘,许杨将刀刃又贴紧一分,“闭嘴!”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许杨对面便是黑压压的保安。因为七楼设有门禁,底下几层的人都无法上来,然而各层的人都聚到了六楼的甲板上,伸长了脖子向上探,吵嚷的人声将寂静的夜彻底搅乱。
忽然,一阵“突突突”的马达声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许杨屏住呼吸,听见方举的声音再次响起:“跳下来!”!
话音刚落,许杨便将男人松开,一个翻身跃过栏杆,就在他起跳的一瞬间,一声刺耳的枪响压过了所有的声音,利剑般划破夜幕!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声都消失了。
只有“突突突”的马达声,和依旧乱闪的探照灯光,衬得寒风呼啸的夜静得诡异。
面前的屏幕闪了两下,立时黑了,许棠心脏骤然停跳一拍,失声尖叫:“许杨!”
小伍一个急刹,车子停了下来,许棠立即去拉车门,挥开了周险伸过来拉的手,从车上跳下去,朝着岸边狂奔而去!
周险立即跳下车,迈开脚步追上许棠,伸手将她手臂攫住,往自己怀里一带,将她紧紧按住,“许海棠,冷静点!”
方举和小伍也纷纷跳下车,周险按着许棠的脑袋,低声说:“你留在车里和快艇保持通讯,我们去岸边接应!许杨不会有事,你别着急!”
周险将许棠松开寸许,低头亲她的额头。许棠眼中有泪,在周险的安抚之下,紧咬着唇,点了点头。
周险三人朝码头跑去,许棠回到车内,望着黑漆漆的屏幕,瑟瑟发抖。
四下安静,只有夜风呼啸。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许棠以为自己就要在这种焦虑与惊恐中死去之时,对讲系统里忽然响起一个男声:“目标营救成功!”
许棠似刚从水中打捞出来一般,全身脱力。她将全身重量都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就在此时,前方窗外忽射过来两道刺目的亮光——一辆车正朝着她飞速驶来!
——
隆冬腊月,江水冰得刺骨,许杨被捞出来时,已经冻得失去了直觉。子弹从他肩上穿过,未伤及要害。方举和小伍陪着救护车去医院,周险跑回去找许棠。
SUV孤零零停在路边,周险莫名觉得心一紧,较快了脚步,大喊道:“许海棠!”
车内无人应答,周险又喊了一声,仍是没有回答。
周险跑到车边,正要拉开车门,又立时停下脚步——许棠今日围着的白色围巾落在了地上,被踩上了一个脚印。周险心脏极速往下沉,他猛地伸手将车门拉开。
车里没有人。
周险目光一沉,朝着周围大喊一声:“许海棠!”
无人应答,只有狂啸的寒风。
就在此时,周险口袋里的手机陡然震动起来,他立即掏出来,是一个未保存的号码。周险缓缓按下接听,将手机贴近耳朵,一个温和的男声从那端传过来:“我是陈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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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费了!
谢谢大家的鼓励和安慰,非常感谢(鞠躬。
第38章 鹿山(01)
峰连着峰,在夜色中仿佛猛兽蛰伏。
从枝川市到鹿山县,四小时车程。黑色轿车便如猛兽身上的一只虫子,在深冬的夜里匍匐前行。
许棠双手被捆在身后,扔在后座上。陈一鸣并未将她的嘴封住,许棠也知道在这样寥落无人的盘山公路上,呼救没有半分作用。
陈一鸣坐在副驾驶上,他跟周险打完电话以后,神情似乎比之前更为愉快。他松了松衬衫的领带,将窗户开了一线,甚至让司机打开了车载广播。
陈一鸣向周险提出的要求简明扼要:交出许杨拍下的所有视频,不能留有备份;将物流公司周险个人的全部股权转到他的名下。
车内在放着小野丽莎的《My Funny Valetine》,陈一鸣闭上眼睛,手指在膝盖上轻敲着节奏,“许棠,记不记得这首歌?”
许棠咬紧牙关,没作声。
当年陈一鸣在渡河中学任教,第一堂课作自我介绍时,便给他们放了这首歌。彼时镇上的青少年都只听听许嵩或是凤凰传奇,从没有人主动接触过爵士,更不曾听过小野丽莎这个人。许棠清楚记得那天陈一鸣穿着一件白衬衫,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他转身抬臂在黑板上写下歌名,粉笔带出英文字母流畅优美的线条。
和当时班上学生一样,许棠也惊呆了。她前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未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举手投足间便有一种天之骄子的自信尔雅。
当然,让许棠更为印象深刻的,自然是这张与周险极为相似的脸却表现出来的与周险截然相反的气质——一种略显诡异的错位之感。
班上并非所有人都见过周险,所以陈一鸣的长相只在小范围内引起了一些轰动,但通过这些小范围内流传的消息,许棠肯定了陈一鸣的身份。她的好奇不可抑制,最终没能控制自己接近陈一鸣的冲动。
接近之后发现,陈一鸣远远比他略显疏离的外表更为平易近人。他私底下是极为温和耐心的人,即便是最基础的语法问题,解答起来也不厌其烦。
许棠英语成绩飞速进步,陈一鸣在她心目中的定位,渐渐不再是“周险的同父异母哥哥”,而是更加向“年轻有为的大学毕业生”和“认真负责的青年教师”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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